“猛子,你身上有火媒子没有?”
“没有!”卢猛把石板翻到另一侧,摇了摇头。
“志叔你呢?”崔一宁又接着问。
“我这里有!”还没有等卢志说话,卢承德却接上了口,并且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火媒,晃了几下,然后吹了吹之后,把点着的火媒凑到了崔一宁手里的简易火把上。
丝绸的衣服就是好烧,火媒的火光跳跃了几下之后,火把就噼啪的烧了起来。
“我们下去吧,大公子!到了下面就暂时安全了!”说着,崔一宁拿着火把,一马当先的走了下去,卢志和卢承德也跟着走了下来,而卢猛则是留在了最后,并且他在下来的时候还顺手把自己掀开的暗道又恢复了原状。
“这个暗道应该有通风口。”崔一宁晃了晃手里的火把,肯定的说,“这样就好,如果情况真的很恶劣,周绍德带了很多人马来江州的话,我们就在里面多待几天,然后大公子你直接从暗道出城去长安找卢承庆求助好了。”
“不行的话,也就只能这样了!”卢志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阵的狂奔对于他的年龄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接下来的路途里,因为崔一宁也闭上了嘴巴的关系,结果他们一路上都非常的沉闷,四个人的脚步声在暗道里激起的回音在荡来荡去。让有些心惊胆战的卢志和卢承德总是感觉到在他们几个的身后,还有别人的脚步声。
暗道并不是很长,也就是不到一里的样子。于是一刻钟之后,卢承德他们几个人已经站在了一条岔路口。一条是向上的出口,另一条则是拐了一个弯,通向了城外。
而在向上的这条岔路的下方,则是一间越有十来个平方大小的小屋子,估计是让进暗道避难的人休息的避难所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长时间的躲藏的关系,在这间小避难所里居然还有一张青砖床以及一些碗和盘子之类的东西。在这张用青砖砌起来的床头,甚至还摆着一盏油灯。
“外面还是有点危险。”崔一宁拿着火把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所以大公子你还是先在这个小屋子里稍微的躲一下,让我先出去替大公子你探探路,如果我一刻钟之内没有回来的话,那么大公子你马上沿暗道出城去。”
说着,崔一宁用手里的火把点燃了床头的油灯,然后把火把给卢志递过去,“志叔,火把你先拿着……”
“崔三郎!”卢承德激动的说,“你放心,只要我卢承德不死……”
还没有等卢大公子把话说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阵的剧痛,跟着卢承德就看到卢猛刷的一下,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沾血匕,然后一个箭步冲出了门。
“猛子,你疯了吗?”刚刚打算接过火把的卢志吃惊的大喊。
“他当然没有疯。”就在卢志转头的时候,从他的背后传出来了崔一宁冷静的声音,“就像我也没有疯一样,虽然我有的时候真的恨不得自己疯掉才好。”随着话音,崔一宁已经同样一匕捅在了卢志的腰间。
“崔三,你居然背叛我……”卢承德用一只手死死的按着自己腰间的伤口,“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崔一宁熟门熟路的将自己手中的火把插到了身后的一个架子上,然后转过头来诚恳的说,“因为我崔三的这条命早就已经是别人的了,所以大公子你不要说我背叛你,因为我一直都不是大公子你的人!”
“好,很好!”卢承德惨笑一声,“你一直都不是我的人,那么卢猛,你是我们家的家生子,你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卢猛哼了一声,一句话也没有说。
“忠诚不会是毫无代价的,而要维系下属的忠诚并不仅仅靠着家生子三个字。”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毫无征兆的在暗道里响了起来,“真好笑,居然你这个趁卢猛不在的时候睡了人家老婆的人,还在这里义正词严的问别人为什么要背叛你?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净街虎啊,不要让我小看你好不好?”
“你是谁?”卢承德又惊又怒,“你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你还不明白吗?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当然是因为崔一宁和卢猛其实都是我的人啊!”这个声音轻松的回答,“至于说我是谁,难道说你听不出来我这么熟悉的声音吗?”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随着清脆的吟唱之声,一个手拿锡杖的小和尚在火光的照耀下,从容的出现在了这件避难所的门口,“或者是因为你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仇人……”
小和尚看着卢承德,微笑着说,“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了,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