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琴一惊,手中的电话便顺势掉落在地上,她强自令自己平静下来,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七秀,你不是说要去同学会吗?怎么还没出?”
她和唐七秀是中学同学,却并不在一个班,这次聚会并没有在邀请行列,但唐七秀这几天当着她的面接了好几通电话,所谈几乎都是商量聚会的行程,她想不知道也难。
唐七秀没有回答,仍旧步步紧逼,“你刚才说了什么,安赐到底和谁长得越来越像?”
她的确已经出,但车子开到碧波街附近时,接到这次同学聚会的组织者韦女士的电话,韦女士和陆雪琴曾同在学生会社服务,算得上有几分交情,听人说陆雪琴嫁给了七秀的大哥的当继室,便打电话拜托七秀将陆雪琴一并带上。
唐七秀已经言明陆雪琴脚腕骨折,脚上还绑着石膏,但韦女士却很坚持,二十几年未见的朋友嘱托,她不好拒绝,便是对陆雪琴有诸多不满,仍旧硬着头皮令小朱返转。
可刚走到陆雪琴半掩的房门口,便让她听到了这些??????前面的话语焉不详,她没有听得十分清楚,但最后那句“安赐越来越大了,长得更那人越来越像”,她却是明明白白地记下了的,她不是傻子,这话中的含义不过转念就能猜到,这令她出离愤怒。
这通身上下的气势,像是要把人一口吞下去般,陆雪琴终于有些慌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是说,安赐和东虎长得越来越像了,外甥像舅,安瑞细细看也有几分像承浩的。”
唐七秀怎么肯信,她又上前了一步, “再过几个月就要回国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安赐莫非……”
她语气微颤,再出声时已经怒无可遏,“陆雪琴,你这个贱货,亏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
唐七秀心中越想越是不平,她一边推搡着陆雪琴,一边气愤骂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有个读大学的弟弟要培养,我看你生活艰难困苦,我帮你;大嫂去世时你说大嫂的遗言是想让大哥娶你好照顾两个孩子,我信你;大哥不想娶你董事局人人反对你成为唐太太,我挺你,继母不好当,每每看着你被安琪骂得掉眼泪觉得你不容易,我替你教训安琪!可你呢?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她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陆雪琴的上衣都快要被她撕裂,“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不跟你计较,可是安赐的事,你必须要给我说个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我哥的骨肉,你说!”
陆雪琴到底脚部还打着石膏行动不便,因此被唐七秀一再逼退,如今已经退无可退,她倚着墙壁,瞥见了床头的单拐,便有意识地将脚步往床头处挪过去,一边勉力应付着,“七秀,你听我解释,刚才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说那样的话!”
她继续说道,“安赐会是别人的孩子呢,他当然是我和你哥的亲生骨肉了,你忘记了啊,从怀上他到出生,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这个宅子里,哪里有机会去见别的男人?七秀,别误会了,不要这样!”
唐七秀猛力摇头,“不要拿这些话来骗我,你又不是被囚禁在这里,有的是出去的机会,谁知道你到底做过什么?如果安赐没什么问题,你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信!我不信!”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瞪着陆雪琴说道,“一直在国外,过几个月要回来的男人??????安赐长得越来越像他??????难不成,难不成那个男人是他!”
再话音刚落,身子却在“啪”一声后软软倒地,太阳穴处有殷殷血渍。
陆雪琴慌忙扔掉手中的占了血的拐杖,蹲下身子去探唐七秀的鼻息,却一把被唐七秀抓住手臂,她额头流着血,双目通红,看上去很是骇人,却依旧不依不挠地说道,“你……你常去郁金香俱乐部,原来是因为他……那我哥他岂不是也是受你所害?”
唐七秀的手握得越紧了,她怒声骂道,“贱人!我要开记者布会,要求DNA亲子鉴定,我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们一个个地都进牢里去!”
陆雪琴竭力想要挣脱她的钳制,慌乱之中差点又要夺过拐杖再向她身上挥去,这时,唐七秀卯起来的身子却又径直栽倒下去,陆雪琴跌坐地上,又是后怕又是紧张又是焦虑,瞥见唐七秀胸口仍有起伏,料定她只是昏迷,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她捡起刚才掉落地上的手机,重又拨通了陆虎的电话,仓惶害怕地求助,“东虎,怎么办,我们刚才的被唐七秀听到了,她似乎猜到了安赐的亲生父亲是谁,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