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仍是明珏和明珩两人赶着牛车送柴火去城里。
乔明瑾只是早起给二人做了早饭,等兄弟二人从山里捉了野鸡回来并吃过早饭,乔明瑾在送走他二人之后,便又到床上眯了一会。
天亮后,她便带着东西进了山。
明琦和小琬儿那两个小东西今天并没有跟她进山,说是约了长河和柳枝要去河边玩。
敢情这是想再等来一场鹬蚌相争呢?
乔明瑾笑了笑,也不去管她们。
两孩子都新鲜着,那只鹬鸟还没等她们玩够,就被明珩一大早抱了去城里换银子去了。
两个孩子这些日子以来都随着她不是一早就赶城里,就是一大清早就进山砍柴。琬儿才三岁多,明琦也才九岁,两个孩子懂事得让她心疼。
让她们歇一歇,尽情玩一玩也好。
乔明瑾带着东西进山的时候,两个小东西也手牵着手蹦着出门了。各自带着桶啊网啊等工具。乡下孩子都没有睡懒觉的说法,天一亮大人就喊了,庄户人家的孩子从懂得走路就知道要早起来帮着家里做活计了。
乔明瑾一早上都在山上砍柴,中午也没下山。中饭是在山上用的。明琦一个人给她带了饭来,还没等她开吃,转眼又飞跑下山了。
乔明瑾看着自家妹子飞奔下山的身影,笑了笑,就着米汤吃起地瓜干饭来。
这两天因为何晓春在家里,中午都是做的干饭,并炒上两个菜。
今天何晓春也没进山,得到乔明瑾画的图纸后就在家里埋头刨木头。
家里没有食盒,明琦带来的饭放在一个粗瓷大碗里,怕凉了就在上面压着一个碟子,再用粗布包好了送过来的。
乔明瑾揭了盖在上头的碟子,粗瓷大碗里面放着中午炒的蒲菜和一些秀姐送的咸菜,满满地在地瓜丝干饭上覆了一层。
乔明瑾便坐在一段枯木树枝上,埋头开吃了起来。
她还真是饿了。
这砍柴尤其费体力,她早就饿得狠了。
乔明瑾喝了几口米汤,就用勺子挖着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两个孩子估计是玩得乐不思蜀了,到如今才给她送饭。她饿得胃都有些抽搐了……
岳仲尧远远在站在一处矮木丛后面,看着自己的妻子没有形象地大口大口地用勺子挖着饭吃,一口接着一口,看起来颇有些狼吞虎咽。
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偌大的树林子里,林子里安静地可怕。妻子就一个人坐在枯木枝上,蜷着脚一个人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喂饭……
岳仲尧只觉得心里猛得被人揪了一把,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何曾见过连走路都不动裙摆的妻子,吃饭这般没有形象?往常看着比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闺秀还文雅无比的妻子,什么时候这般狼吞虎咽了?
是得有多饿?
岳仲尧只觉得眼眶热。看着眼前妻子坐成小小的一团,蜷在那里吃饭,不远处堆了好些粗柴枝,他就觉得胸腔都要痛得炸开。
岳仲尧仰着头拼命地眨了眨眼睛,把那泪意眨了回去。绕过那一丛灌木丛朝妻子走了过去。
“瑾娘。”
乔明瑾听到声音从饭碗里抬起头来朝声音处望去,嘴里的饭食还来不及咽下,就愣在那里。
岳仲尧?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岳仲尧看见妻子看着他愣,就走了过去,也挨着乔明瑾坐了。
往乔明瑾的粗瓷大碗里看了一眼,心里又抽抽地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