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轮比试,谢府的帐房再也不敢轻视这个乡下来的小妇人了。
真是没天理,一个乡下小妇人,竟然打算盘打得比他们这一群经年的老帐房打得都好。
又准又快。且还能两只手同时用两只算盘打!
若是他们都学会了这个本领,那他们这一群人哪里还要对着那堆得厚厚的一沓比他们还高的帐册算得天昏地暗了?
在一旁围观的帐房顿时就眼热了。恨不得把乔明瑾脑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安在自个脑子里。
那跟乔明瑾比试的年轻帐房,更是一脸的复杂。
原以为自己凭着这个本事,被老太爷看中,收进府里来,能一个月拿着十两的工钱,又住得舒舒服服的,谁人都比不上。
哪知道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女子竟然打算盘打得比他还好。
小伙子脸上青红交错。
众人也没空去瞧他,只眼热地盯着乔明瑾。小琬儿被吓得直趴在她娘的腿边,一副怯怯的模样。
那谢府老太爷更是眼热,当场就拉着乔明瑾说道:“小娘子,你是姓乔吧?我给你一个月二十两,不,五十两!你留在我们府里吧!”
乔明瑾脸上冒汗,连忙说道:“多谢老太爷抬爱,我家里事儿多,孩子也小,实在是不能住在城里。要多谢老太爷的好意了。”
那谢老太爷并不打算放过乔明瑾,欲拉着乔明瑾进内厅细谈。
乔明瑾摆脱不得,只好说到:“多谢老太爷了,只是我们一家人今天是来卖这算盘的,还有其他弟妹在旁的地方卖。且我们还住在乡下,还要赶着回去。等我忙过这件事,再到府上来拜访吧。”
那谢府老太爷看留不住,便只能应了。
又在纸上盖了自己的私章,跟乔明瑾按比试之前的说法,下了订单。
乔明瑾本来想说这太多了。先前她本来只是看那帐房有点看不起人,便把那算盘卖了二两一把,那小算盘开价五两。
又看到那些人有些狗眼看人低,想要低价,又傲着,非要提一些条件,还要看她能不能比试赢才跟她下订单。
她便赌了一口气,大算盘提价五两,小算盘提价十两。
本是赌着一口气的。
没曾想把这府的老太爷招来了。还提高了彩头,把订单量提了一倍不说,又加了一百两的彩头。
这一百二十把大算盘,六十把小算盘,加起来可就要一千二百两了!
这近二百把的算盘,能用得掉吗?有这么多做帐的帐房?
她本来想着那纸头也没必要当真的,没想到那谢老太爷就按下了纸印。
这老太爷是个人精,岂不知乔明瑾心头所想?
便说道:“乔娘子,你放心。我府里的帐房就有十几二十位。每人配一把大的再配一把小的,就四十把了。还有我家铺子里总得设一两个帐房吧?那不得人手一把?还有各处庄子,这些只怕还不够呢。就是多的,我老头子拿去送人,旁人也只有感激的份。这送算盘可是送财神啊。哪有人不受的?”
乔明瑾听了便笑了起来。
也是。这年头做生意的,都喜欢送个算盘。就像孕妇得到一副送子观音像一样。
只是人家都是送金算盘,哪有送这种木质的?
那谢老太爷看了她一眼,又道:“你这算盘价格可不少,我送出去,也保准这算盘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哪有不高兴的?况且这些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丫头,你就收着吧。记得哦,你可是答应我要来给我当帐房的哦。”
乔明瑾一阵汗颜,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当谢府的帐房了?
一千二百两就想让她给他们家卖命啊?
那这钱还少了点。
乔明瑾也没说话,这又没答应你,也没跟你签契纸,最重要的是也没跟你说我住在哪里。
那谢府的老太爷狐狸一样的眼睛看了乔明瑾一眼,小丫头,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呢?
我老头子过的桥都比你走的路多。
乔明瑾却想着那将要到手的银子,心里便乐得慌。
一千二百两的订单呐!再加上一百两的彩头!
这是多少?哇哇哇,赚番了!
这是什么?这是人品暴啊,我乔明瑾要时来运转了!
哇哈哈。
乔明瑾脸上有着按捺不住的惊喜。
那谢老头看了她一眼,在心里暗骂,死娃子,一千两银子就乐成这样了?都快不知自己姓啥了!
只装不见,拉过小琬儿左摸右摸,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说话。乔明瑾只撇了他们一眼,便跟着那个帐房总管事结帐。
那人点了十三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她。
乔明瑾接了过去,细细地看了看,又点好,才揣在贴身的荷包里。
哎呀,会不会被抢啊?
那谢老爷子看着乔明瑾两手紧紧地按着荷包,眼睛还转了又转,实在是无语的很。
一千两银子,抢了也就抢了,瞧那没出息的样!
撇过头不去看他,继续和小琬儿说悄悄话。
乔明瑾揣好银票后,很快便拉了小琬儿告辞了出来。
还是早走为妙。那老爷子,精着呢。
这时候,已是午时了。
乔明瑾拉着女儿径直去了城里的汇通银庄。
把银票都存了,又破开了林府那王帐房给的五十两银票,换了十两的碎银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