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这样的家族,又是二十出头的人了,又是嫡子,若是庶子,嫡母打压,倒也有可能婚事不顺,可一个管着家里大半产业的嫡子,二十出头没成亲,就说不过去了。
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不说妻子,就是妾室通房都不少。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些具体的情况。
她一直没听到他儿女的情况,瞧着他不像是不能生的人。倒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
“想必你母亲一直想让你能留个后吧?你不是最小的儿子?怕是就为你操心了。”
周宴卿听了,看了她一眼,又说道:“前头妻子有孕时,我倒也欢喜。只是最后没能生下来……家里倒还有一个妾室,是有一年我到京里,族叔送的。另还有两个通房,都是前头妻子陪嫁的丫环。我们这样的家庭,也没什么承爵什么的,倒也不在意嫡子一定要生在庶子前面,庶子左不过家产分得少些罢了。这些年,倒都没给我添个一儿半女的,倒是去年有一个通房有过身孕,母亲还说生下来就晋她为姨娘。只是后来又小产了……”
“你很想要个孩子吗?”
“倒不是有多想,反正我还年轻。只是母亲一直念叨。她又不看不上我大嫂家的几个妹妹,还是想着我舅家那几个表妹。这段时间,家里一堆表妹,几个嫂嫂家也都有妹妹过来……”
乔明瑾笑了笑:“那不是很有眼福?”
周宴卿斜了她一眼,嘁了一声:“眼福?什么眼福,闹得我不得安生。”
乔明瑾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很容易就想到,他一回到家,各路表妹守在他必经的路上,环肥燕瘦的,钗环响个叮当,涂脂抹粉,香飘十里的,都只为了博得周六爷的一个青眼。
周宴卿又斜了过来。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要把这些事说出来?还害得她当热闹一样笑话他一通。
乔明瑾看他两眼圆瞪地看向她,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便止了笑,扬着嘴角,说道:“这等艳福你看起来还不高兴?别人想有都遇不上呢。”
“我倒宁愿清清静静的。今年得了你的几个好的物件,才知道自己的不足。我家如今也就在青川县倒能算得上拔尖的,但是别说京都,就是到了临县几城,都不算什么。我跟母亲说暂时不想成亲,母亲却说成亲和我要做的事不冲突……”
“是不冲突啊?难道外面成大事者,都是不成亲的?”
周宴卿扭身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是那样如幽兰芳香一样的面孔,不施粉黛,但仍是面嫩肤白,杏眼琼鼻……
周宴卿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又盯着前方看了起来。
在乔明瑾看来,前方除了一墙围墙,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值得研究之物了。
他的眼里没有焦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想着以前的妻子吗?
中午周宴卿在乔家吃了一顿午饭。仍是自带的食粮,让乔明瑾做了。不算丰盛,但味道很好。
周宴卿吃得很是文雅,慢条斯理的,席间也不说话,富贵人家的好教养表露无遗。吃得虽没往日那么捧场,不过也添了饭。
饭后,两人又到作坊看了看,择了挖水井的地方,又商量了该添置的物事和简单家具等物。
然后又进山里看了村民挖木桩子。
如今众人皆知他是个大金主,除了木桩子,以后没准作坊还得请人。看见周宴卿都很是热络地放下手头的事,过来跟他打招呼。
周宴卿有一点好,没有富贵人家那股高高在上的凌人气势。对于身份比他低的,并没有拿鼻孔看人。
对下河村的人说不上多亲切,倒也好心的有问必答,倒让人觉得很容易接近,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如今山上连着挖了这么多天,山上的木桩子已是被启了差不多了。倒没有挖出木桩子就留下一个深坑的现象,都照着乔明瑾说的,把坑回填了回去。
瞧着倒是平整。
如今周宴卿也不像初时那样,一点都不了解了,乔明瑾也教了他好些关于木雕的东西。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富贵堆里长大的,看过的好东西也不少,对于一个木头桩子能打造成什么物件,他的想像能力比乔明瑾还厉害。
在林子里,他看到一户人家挖出的木头桩子,很大,根系极为达,密密地缠在一起,木桩子也很健康。当场就跟乔明瑾耳语,说这个可以做一个孔雀开屏的大摆件。
乔明瑾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木桩子挖出来的时候,她也很兴奋,也想到了这个,没想到这厮倒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周宴卿看了她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很是高兴地给那个木头桩子定了二两的银子,当场就付了银子,还赏了两个银豆子给那家的小孙子。
喜得那家子对他连连拜谢,恨不得跪下来。
林子里的人都兴奋了,拉着他到各家看了起来,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也能定个高些的价格……
这一天,周宴卿眼底的青色慢慢散去,还在乔家吃过了晚饭才回了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