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这才明白为何戎狄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听了戎狄详细的将经过讲说一遍后,步度根知道戎狄并非是想要瞒住自己,而是觉的这番话不能当着匈奴人的面说出来而已,看来,是自己错怪他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韩非让戎狄带回来的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实际上,步度根心中也在犹豫,昨天的一场战斗打得他郁闷之极,他实在想不到韩非的大军居然会这般难缠,开战之始,几轮的箭雨,就射掉了自己一两千多的兵马!原本以为派出铁甲车后,韩非大军一定会不堪一击,结果然而,其结果,竟然是……几千换不到一千!步度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用了铁甲车还是韩非在用!不期然间,步度根有点后悔去招惹韩非了,今天听过戎狄带回的韩非的话之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当听到戎狄说韩非派人带着大军突袭了他的后路,步度根顿时慌了!本来,现在他就没有把握战胜韩非,真若是两地失去,回家的路被切断,那,自己当真就是无家可归,完全被韩非消灭,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自己带来只有两万多的大军,而韩非,虽然此刻对阵的只有数千人,可正如韩非说的那样,冀州是人家老子的,冀州的兵马不就是韩非的么,只要一个调令,随时都能加入到并州战场来,到时候……
自己拿什么和韩非拼?
不知不觉,步度根的冷汗顺着鬓角淌了下来。
想通了所有,步度根一阵阵的后怕。心中已有七分的退意。若不是有乌维两个匈奴人在,估计他就会直接拍板。率领大军返回自己的老巢。
“大王,韩非小儿开出的条件的确是令人心动。不过大王若是真的按照韩非的计划去做的话,那才是危险之至,死无葬身之地呢!”步度根面现意动,自然瞒不得二个匈奴人,乌维淡淡的看了唯唯诺诺的戎狄一眼,对步度根说道。
他知道,此刻若不说动步度根的话,那他们匈奴可就真得完了!万一,步度根听信了韩非的妖言。为了讨好韩非,再来个倒打一耙,匈奴覆灭,当只在旦夕之间,更何况,他们两个现在身在鲜卑人军中,万一步度根翻脸,这逃都难逃!
“……”步度根看了看李冲,想要说什么。却又咽回了肚中,他此刻的内心,也是挣扎无比。
乌维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首先。就是韩非小儿对大王的西鲜卑的态度问题,大王不要忘了,昨日的军阵上。韩非小儿曾放言要将大王的大军悉数留下,很显然。韩非小儿已然对大王你起了杀心,所以说。韩非不得不防啊!而且,若我匈奴被韩非小儿所灭,接下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大王的鲜卑一族,大王你以为,韩非小儿会坐视大王自治吗?或许,到那时,鲜卑一族的最好结局就是对那韩非小儿俯首称臣吧!所以说,韩非小儿所说,如空中楼阁一般,不切实际尔!”
步度根身躯一震,缓缓点头,称道:“将军说得有理。”
乌维淡淡的一笑,接着说道:“至于说那两支军队,保守估计,两支人马也不过几千人上下,就算真如韩非小儿所言,潜入了我等后方,取下两地关口不难,但是,却再也无力北进,因为他们要把守关隘,以防备我等的反袭,故尔,大王的鲜卑一族安稳无忧。而韩非小儿如此分兵之举,无疑于过于信赖自己的实力,另一个,则是造成我等大军的恐慌之心。不过,这样一来,我等所要面对的韩非大军将严重的缩水,应该不到五六千之数而已。而贵我两军足有三四余万大军,此时正是对付韩非小儿的绝佳机会,莫非步度根大王你有信心再对付韩非小儿调来大军之后,兵力远超我等的韩非吗?对付韩非小儿,唯有以众临寡,逐步蚕食韩非的有生战力,而眼下,韩非小儿分兵,却是天赐良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日后等韩非小儿荡平宇内,鲜卑一族便会成为韩非小儿剪除后患的第一目标,到时候再想阻挡都没有实力阻挡!大王,莫要自误啊!”
见步度根陷入了深思,乌维尤感不够,又追加了一句,说道:“所以说韩非小儿现在所说的话根本就是大言欺人,必然是其无有把握胜得贵我两军的联合!大王莫要信他,以免给了那韩非小儿调兵之机!”
“呼……”步度根长出了一口气,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扶罗韩,见其也是在不断的点头,转头对乌维说道:“将军一语惊醒梦中人,步度根受教了!”
乌维又看了看戎狄,淡然劝道:“大王也不要怪罪戎狄元帅,韩非小儿名闻天下,说起话来天花乱坠,一张嘴,唇枪舌剑,无中生有,欺骗的人比比皆是,戎狄元帅被他的语言所蒙蔽也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乌维也看出,戎狄元帅乃是步度根的心腹之人,步度根很是舍不得处罚戎狄,却又没有台阶下,于是开口为其开脱道。
不得不说,这个叫乌维的匈奴人很会做人,这样一来,既能讨好步度根,又不着痕迹,更是令戎狄大大的欠了自己一方一个人情,一举两得。
“既然乌维将军为你求情,那本王就暂且饶你一次,起来吧!”步度根冷哼一声,点点头,要戎狄站了起来,接着训斥道:“于夫罗单于与本王大军亲如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你真是糊涂!”
“是,是!”戎狄连连点头,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旁,不再出声。
其实步度根这番话是说给乌维两个匈奴人听的,他也知道戎狄回来之后欲言又止,说到底还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表现。故此并不真正生气。不过,他此刻也后怕。若是戎狄不当面说出来,估计自己还听了韩非的言语。真中了其的诡计!
“不知道乌维将军是怎么看出韩非小儿的意图的?”步度根很是不解的问道。
乌维坐了下来,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韩非小儿擅用诡计,中原几乎人人得知,我与我家大单于来一直提防不迭,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韩非小儿使用的计策乃是分化瓦解的计策,挑拨西鲜卑和我家大单于的关系,此等计策。能瞒得不了解韩非小儿的人,又如何能瞒得与韩非小儿交锋数次的我军?当然,大王只是一时不查罢了。”
看了看戎狄,乌维接着说道:“其次就是戎狄元帅自己说露了马脚,若我是韩非,在抓住了俘虏之后,最好的选择就是严加看管,尤其是俘虏还是敌军的高曾将领,而这样一来。俘虏根本无法逃走,可是戎狄元帅说他是从韩非小儿的大营逃出来的,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这是惹人怀疑地地方之一。再者说。即便是戎狄元帅能从韩非大营中逃出,那么戎狄元帅逃回来骑着自己的战马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戎狄元帅被擒后。战马落荒而走,根本不曾被韩非小儿所得。最后,还是大王麾下将士寻回。此刻还在大军之中,而戎狄元帅竟然说是骑着自己的战马回来的,这实在是不可思议,此为惹人注意的地方之二。戎狄元帅回来之后,见到大王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见我们又是闪烁其词,明显有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此为惹人怀疑的地方之三,如此再看不出什么破绽来,端是不为人子也!”
说着说着,乌维摇头晃脑,满面的自得。开始,步度根、乌维还认真的听着,可是当听到最后,一个个鲜卑将领不禁心中燃起怒火。什么端是不为人子也!这他娘的不是明白着骂他们吗?包括步度根在内,所有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乌维,可是,得意之中的他,却是丝毫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