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头反复间,君小姐已经笑着摇头。
“多谢,不用了,没什么可准备的。”她说道。
这也是客气话吧,宁云钊笑了笑。
有人从客栈里跑出来喊了声小姐,又咿了声。
“宁十公子,你又来了?”柳儿说道。
宁云钊笑了笑。
“我恰好路过遇上了。”他坦然的笑道。
柳儿撇他一眼。
“那可真巧。”她拉长声音说道。
“是啊,真巧。”宁云钊说道,对君小姐一笑抬手,“我就先告辞了。”
君小姐点点头还礼。
“哦对了,我住在城南的国子监,你要有事就去那里找我,跟门房说找我就行。”宁云钊又说道。
那里当然不能随便进,但他会跟门房特意叮嘱的,只要一位姓君的小姐来就一定要告诉他。
君小姐再次施礼。
“好。”她说道。
她的没有丝毫的迟疑,爽快而又坦然。
宁云钊笑了笑转身大步向城内走去了,走的干净利索,脚步轻快,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我们有什么事找他啊?”柳儿撇撇嘴说道,“假热情。”
“是好意,就算用不着,也可以心领嘛。”君小姐笑道。
“这时候又好意了?早些时候干嘛呢?”柳儿说道,看着街上,忽的想到什么,“小姐,他是不是缠着你了?”
缠?
是像君蓁蓁缠着宁家那样的缠吗?
这位公子举止翩翩,进退得体有礼,言语虽然有时候很莫名其妙,但倒也是坦然。
君小姐摇头。
“他怎么会缠着我。”她笑道,“真是巧了遇上了,他说是要去他叔父家路过…”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神情有些不解。
“怎么了小姐?”柳儿忙问道。
“没什么。”君小姐说道。
她只是想从得月楼到宁炎的家里怎么恰好路过她这里。
得月楼在南城门,宁炎的宅邸则是崇仁坊那边的官宅,就算她对京城不是那么熟悉,也知道这两个地方在一条线上。怎么会绕道北城门这边来?
或许还有别的事吧。
“是真巧了。”她对柳儿笑了笑再次说道。
这边主仆二人说话,又有四五人走过来。
“君小姐。”他们恭敬的施礼,“少爷的东西送来了。”
“少爷又送什么了?”柳儿说道,“京城什么没有。舍不得我们买啊?”
君小姐拍了拍她的头。
“去拿着东西我们走了。”她说道。
德盛昌票号就在这里不远,看到君小姐走进来店内的掌柜伙计恭敬的施礼。
“君小姐这边请,少爷送来的东西在后院。”掌柜的说道,一面亲自引路。
后院里马车还没卸下,拉着一个长长的木盒子。包装的严严实实。
“这次又是什么啊?”柳儿围着转了转说道,一面摆手,“打开打开。”
几个小厮看着君小姐,君小姐点点头,众人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盒子,揭开了厚厚的一层布,露出一块匾额。
新油漆过的九龄堂三字日光锃亮。
柳儿哇了一声。
“九龄堂。”她念着,“这是咱们家九龄堂的匾额呢,这么快就送来了。”
这是汝南的那块匾额。
“小姐,匾额先放这里。等那边的院子收拾了再送过去吧。”掌柜的说道。
是的,五天后将要开张的九龄堂还没有收拾好,这本是进京后的临时起意,她还没有给方家的人说。
竟然把这个送来了,这孩子也太机敏了,又或者说,票号传递消息的速度太惊人了。
君小姐也有些惊讶。
“少爷的信。”一个伙计捧出一个竹筒。
这当然不是靠马匹快脚递来的信。
君小姐接过拆开。
纸短字少。
“匾额贵重,九龄随身不离。”
君小姐抿嘴一笑。
当初在汝南的时候屋子被推到了,她就每天扛着匾额来去,当时就说过一句匾额贵重九龄随身不离。
原来并不是票号的消息传递惊人。而是方承宇把她没想到的内心的念头提前想到了。
那么心念到不肯说出口的来京城,终于到了京城了,果然并不是想要看一眼就满足,而是舍不得离开了。
哪怕并不是合适的留下的时候。
没有人手。没有名望,倒是有钱,但这钱也是自身难保的随时能沉没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