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带她走吗?
不,她还不能走!
可她为什么又要追出来?不就是期待他这么做吗?
她的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分明的不安和抗拒。
他的剑眉一直收拢着不肯看她,直到将她放在车上,将车座放低,他的身子压向她的,深邃的双眸才直视着她。
她微张着唇瓣,西服外套自他掌下剥脱,露出她细滑的香肩。
他一低头咬住她的肩头,恨恨的问道:“这里,他也碰过吗?”
她本能的摇摇头,心里一阵凉意涌上来……她在这做什么?难道不管卓越了吗?她方瑶就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吗?
唇上传来熟悉的湿濡感,他的薄唇已经贴上她的,温情而缠绵,牙齿细碎的啃噬,引来她阵阵酥麻和颤栗。
腰身一弓,咬紧下唇,秀眉紧蹙着,忍耐着不想让自己出那羞人的呻吟。
“他也曾这么做吗?”
她还是摇头,双臂已抱紧他的颈项。
“那么这样呢?”
审问的口吻,惩罚的味道,不似往常那般疼惜,而是在宣泄着他的愤恨不满和疑惑。
“这样,你也还是要说要留在那个小子身边吗?瑶瑶,你是我的,你的身体骗不了我!”
……
身上他的体温和重量让她慢慢清醒,她这么爱着他,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他钩钩手指,她便愿意跟随着他天涯海角,这一刻,她再次被他成功俘获。
卓越清朗的容颜在她脑中突然浮现……“致死性家族性失眠症……病末期呈木僵和昏睡状态……目前无有效治疗!”
“不!”
方瑶骤然坐起身,推开身上的男人。
空气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问着自己,如果代价是失去尚君,她还是要这么做吗?还是要回到卓越身边吗?
她贪心,但她也明白,只要她现在下了车,从他这里转身离开,她和他就当真再不可能了!
姚尚君敞着衬衣,胸膛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和她情迷时留下的抓痕和齿印。
而她的手掌此刻抵在他胸前,对他说“不”。
恐惧如影随形,方才的如火般缠绵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她还是要走?
“瑶瑶!”他搂她入怀,语调卑微。
“我说错了,我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不要走,不要走!”他像个孩子一样乞求着她。
她靠在他怀里,双臂抬了抬,最终还是无力的垂在身侧。
“尚君,答应我,即使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还是要和在一起时一样。”
好好吃饭,不要喝太多酒,烟也要少抽,记得早点回家,好好照顾妈。
对着下属要多些微笑,你可能自己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那么英俊,整个世界都要为你增添几分颜色。
还有我们的孩子,现在也交换到你手上了,你可以给他们最灿烂的明天,有这么棒的父亲,我就放心了。
还有,我爱你,即使我不在你身边,可我还是一样爱你。
除了你,我不曾爱过其他任何人,这句话,在你我都死后还是有效……
相缠的十指,终究还是松开了。
他的手还停在原地,而她纤细的手指已经抽离,熟悉了这样和她缠绕,在以后没有她的日子里,他只觉得即使将手心攥的再紧,所有指尖几乎嵌进肉里,掌心里还是空荡荡的,那么空虚。
他想问问她,离开他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可他没有开口,女人离开一个男人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理由,能是什么?要他怎么放下他的尊严,问她这样的问题?
“你想好了,再见面,我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了。我不会要一个背叛过我的女人!”
她的身子已经背过去,手搭在车门上,是要下车的姿势。
他抬起手,悬在半空中,离她的脊背只差了一公分不到的距离,她的脊背骨感妖娆,是他方才摩挲着让他蚀骨**的地方……喉结在喉间滚动一番,他再次口干舌燥。
“嗯。”她没有回头,只这么轻轻的说了一个字,而后车门便轰然打开,寒风迅速灌进来,他看到她单薄的身子打了个冷战。
方瑶头也不回的下了车,身上依旧披着他的西服外套,朝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往回走。
……她的追赶,就是为了给他这么一场冰与火的缠绵?这样决绝的告别方式,果真特别,他在心里嗤笑。
可现在他就已经笃定,她会烙在自己心上一辈子,他输了。
疼痛和黑暗一起袭来,他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车座上。而那时她远走的身影还在山坡上迎风飘荡……
“小姐……”
启幸拦在了方瑶面前,这样的话,本不该由他来说,可尚哥性子那么冷,有什么话从来都不肯好好地对小姐解释清楚,总觉得时间久了,她就会什么都明白,所以爱与不爱,他都用了最直接的方式。
方瑶对启幸的印象在姜筝死了之后,已经变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面对筝筝的离去?杀害筝筝的凶手,他分明就知道在哪里不是吗?
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话他不配,也就不能涉及“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