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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突厥武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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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却是轮到黑衣人骇然色变了,不但是因对方一下叫出了他的名字,更因为这声音虽然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听过了,然而即便是过了一辈子的时间他也不会忘记,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他一直深为忌惮之人,原本他想只要不杀拓拔余阙和那个身份显然不凡的女娃儿,就不会激怒那人,也就不虞那人会愤怒的来找他的麻烦。可任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在这个时候无巧不巧的出现在此处,难道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是特意在此处等待自己的?

任方的动作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的一窒之后,却变得更加快了,一掌印向跪在地上几乎无法移动身体的项宁,无论如何,只需要最后的一击,毫无反抗之力的破军就会在立时毙命在自己的掌下,任方必须抢时间,乘着对方来不及阻挡自己的时候杀掉破军,完成杀门最为重要的任务。

尚未露面的人似乎对项宁的生死不以为意,仍是以自己柔和的声音平声静气的说道:“任方小儿,二十年前你和你的那些师兄弟一起在漠北引出老夫,想要伏杀于我,结果被老夫杀得人仰马翻,你小子可是率先逃跑的人,怎么二十年后把胆儿养肥了,又跑到风云大陆上来嚣张跋扈的草菅人命了么?”

对方说了一长串话,也说得很快,等到话音落下的时候,任方的身形还未曾靠近项宁。这些话远远的传来,语气十分的平淡柔和,可到了任方的耳中,却忽然变得声震如雷,一字字如同梵音洪唱般直接震荡于任方的心神之上,竟将他震得气血沸腾,脚步有了一丝虚浮之相。

任方再也难掩脸上的惊骇之色,那个他一直都不愿意想起却永远也无法忘掉的可怕回忆在这个时候窜上了心头。

在二十年前,那时候的他还仅仅只是铁血十三鹰中的一员,当时圣门与北方的蒙古人在私底下建立盟约,许诺帮助蒙古人吞并漠北草原之上的北突厥,圣门为此进行了一系列的计划,不光挑唆处罗可汗弑父自立,并且牵线搭桥让北突厥和蒙古联合入侵漠南草原,挑起大楚与这两族之间的战争,意图藉机消耗大楚的国力,事实上圣门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目的,不但使得北突厥这一藩属国在其后被蒙古所吞并,更直接导致了大楚和回纥近十万铁骑的伤亡,使得大楚在北疆的实力损失严重,在其后一段很长的时间内不得不暂时采取守势。

当时,为了保证这一计划的实施,圣门派出杀门的许多杀手设计诱杀突厥武尊拓拔寒,想要一举除去这北突厥最大的阻碍,但谁知,武尊拓拔寒的武功之超凡入圣,高深霸道,即在圣门的估计之中,也大大超出了圣门的估计,杀门的无数高手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将其引入包围圈中,杀门集结了当时门中大半精锐高手围杀拓拔寒,但却被那老者大发神威神威,诛杀了其中的泰半高手,虽然也让这位突厥的武尊付出了重伤的代价,使得他最终无法干涉圣门计划的实施,但整个杀门的精锐力量也几乎被拓拔寒全数毁去。

任方当年身为铁血十三鹰的成员,自然也参与了那次代号为“屠寒”的行动,也亲眼见证了那一场堪称为屠杀的行动,在最后一刻,也正是因为受了伤的他惧怕死亡,萌生了退意,才最终让当时受了重伤的拓拔寒逃出生天。那一次,若不是杀门损失惨重,若不是自己是门中活下来的人里地位最高的,若不是当时其他七门之主考虑到杀门一脉不能断绝,他早就因为任务的失败而受到圣门残酷的惩罚丢掉性命了。

虽然他当上了杀门之主,虽然他为此苦练武功,最终成为一代高手,虽然他在当上门主之后,将所有知道他临阵退缩的人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或者任务全部杀掉了,但任方的内心中却是知道,其实他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失败者,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心境有多冷静,他都是一个武道的废物,只因为当年那一场血腥残酷的厮杀已经成了他的梦魇,拓拔寒这三个字便是他的克星,他的弱点,一个心境上永远都无法弥合的瑕疵。

一个武者,当他有了无可弥补的弱点的时候,他也就永远无法踏入武者的至高巅峰,所以这些年来无论任方如何的闭关修炼,修习不坠,他的武功却始终无得存进,与武道的天人之境隔着那一层始终无法突破的屏障,他知道,他这一生也许就只能止步于此了,除非,拓拔寒死了,他的弱点也就自动消失了。

任方古井无波的心神一时失守,但他的身形仍然未曾停下,蓄满全身劲气的一掌依然锲而不舍的拍向项宁的天顶,若是没有人能够挡住,或者项宁能够挣扎着自己避开的话,他仍然难逃一死。

“任方小儿休得放肆。”柔和的声音转而变成了一声大喝,话音方落,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十丈远处,迅即逼近至三丈远处,其武功之高,实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眼见已经不及救下项宁,来人却是仅仅袍袖一挥,一股狂涛般的劲风便已绕过项宁向任方被宽大的黑袍罩住的身影卷来。

罡风袭来,任方顿时有所觉,从失神中醒悟,却正看见对面以非人般的速度瞬息而至,足以令他骇然心惊的人影。

任方自知拓拔寒既然已经出手了,自己也就再也不可能杀死破军了,况且对方虽是随意挥袖远远攻出的劲气,但若是自己掉以轻心,也必然会遭受重创。任方对拓拔寒的厉害有着深刻的认知,自然只能小心应对,一掌拍出,掌上的劲气瞬间澎湃而出,封挡住拓拔寒的随意一击,身形一旋,急速退后五丈距离,显然对这突厥的武尊忌惮甚深。

任方远远站在草地上,谨慎的望着这眼前和记忆之中似相同似又不同的突厥武尊,虽然负手而立,却是眼神闪烁,随时都准备着返身而逃。

清朗的月色下,一人卓然立在半跪于地的项宁的身旁,一手负后,一手却是轻抚着项宁的背部,将一股股柔和的真气输入项宁的体内。他的神情颇为悠闲自在,浑身却散发着浩瀚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是这草原上牧民的保护神一般,在他的身上霸道与柔和的气势竟然奇妙的完美并存,竟是显得如此的和谐,如此的自然。

他看上去只是五十许人,体魄完美,皮肤竟然如玉般白皙光洁,闪烁着眩目的婴儿柔嫩光泽,却也丝毫不影响他整个人的气势。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顶天立地的浩然气势,披在身上的亚麻外袍随风拂扬,显得极为悠闲自然。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脾气阴晴不定的大海**,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

一头雪白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的面容有如白玉雕成一般,只看—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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