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血髓花趴在关楠手心里,看着那只大鼎,用鼻子嗅了嗅味道,感觉香香的,不禁又伸着鼻子嗅了嗅,把手指放在嘴巴里啜了啜,好像挺馋的样子。
关楠看见小血髓花竟然吃手,赶紧把他的手指从嘴里拽出来,刚才小血髓花一直在地上爬,现在又吃手,不知道会不会吃进脏东西,这里又是墓葬,中毒了就不好了。
小血髓花眼巴巴的看着关楠,然后“啊啊”了两声,指了指自己肚子。
似乎示意自己饿了。
关楠这下可没辙了,这地方都是尸/体,他们在炼/丹,而且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哪里找东西给他吃。
小血髓花嘴巴一瘪,特别委屈,就要哭出来。
这个时候血髓才不紧不慢的拿出一个小木瓶子,里面是花/蜜。
小血髓花一看到木瓶子,顿时就乐了起来,拍着手,指着木瓶子,似乎知道里面是吃的。
不过这个木瓶子对于小血髓花来说,实在太大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吃里面的东西。
关楠刚想帮他倒出来一些,就听“嗖——”的两声,两条蔓藤从小血髓花的背后伸出来,一下卷住血髓手中的木瓶子,将木瓶子卷走了,然后蔓藤把木瓶子吊在空中,往一边倾斜,花/蜜慢慢的就从里面流/出来,“滴答滴答”的落在小血髓花嘴里。
众人见了都是吃了一惊,这才想起来,血髓花本身就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他们只是被小血髓花萌萌的外表给迷惑了,这种东西从小开始就有很强的战斗力,而且是触手系……
小血髓花卷着木瓶子,吃的不亦乐乎,花/蜜滴下来,弄了他一脸都是,小血髓花吃了整整一瓶子的花/蜜,众人都怕他把肚皮撑/破了。
不过小血髓花算是早产儿,体质本身就弱,体型也是个孩子,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吃多点也是好事,总比不吃的强。
小血髓花吃完了,咂咂嘴,蔓藤把木瓶子一甩,然后坐在关楠手心里,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肚子。
大家站的都累了,就围着青铜鼎坐下来,温白羽翻出两片烛龙鳞片看了看,上面似乎没写什么方法,他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烧制了一个小时之后,温白羽上去看了一眼,里面一坨一坨的,还没有成型,而且也不是他们看到的淡蓝色药丸,只能继续等待了。
众人坐在地上一直等,等的都要睡着了,小血髓花从关楠手上爬下来,就在地上爬来爬去,似乎对火精的火焰特别感兴趣,几次想要爬过去,被温白羽给拦住了。
温白羽冲关楠说:“管管你儿子,他要火焚了。”
关楠乍一听“你儿子”三个字,还有些懵,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小血髓花是自己儿子,而且还是和血髓的儿子。
关楠诧异的看着温白羽,温白羽顿时揉了揉脸,侧头对万俟景侯说:“你徒/弟怎么这么单纯?”
万俟景侯轻笑了一声,说:“嗯,随我。”
温白羽:“……”
温白羽对于万俟景侯的厚脸皮程度已经膜拜到了一个境界,啥都说不出来了。
小血髓花伸手要摸火焰,被温白羽拦住了,就转身往回爬,然后看到了坐在化蛇身上的讹兽,抬起小脑袋好奇的看着讹兽。
就听“嗖——嗖——”两声,两条蔓藤突然打出去,一下卷住讹兽的尾巴。
“啊!”
讹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有两条绿油油的蔓藤卷在他的尾巴上,毛/茸/茸的尾巴被拽着,那些蔓藤上竟然还长着可爱的绿叶子。
小血髓花就像恶作剧一样,卷住讹兽的尾巴,拽了两下,讹兽虽然不觉得疼,但是尾巴被拽住也不好受,往化蛇身上爬了两下,说:“啊……我的尾巴!”
化蛇有些无奈,刚伸手过去,小血髓花就把蔓藤抽/了回来,坐在地上又拍手又笑。
温白羽顿时额头上有些青筋在跳,小血髓花这种混世魔王的性格到底随谁,关楠好像没有这么皮,血髓浑身上下充斥着装/逼,也不像这样。
而小血髓花顶着一张天真漂亮,且无害的脸,净做一些相反的事情……
小血髓花搞完了恶作剧,又开始乱爬,爬到噫风身边,似乎有些嫌弃,耸了耸小鼻头,就又爬开了。
噫风笑着说:“我似乎不招小孩子喜欢。”
小血髓花继续往前爬,又爬到了温白羽身边,坐在温白羽旁边,抬起头来盯着万俟景侯看,一边看还一边要吃手。
温白羽赶紧按住他的手,小血髓花这才放弃了吃手,还是看着万俟景侯,那样子特别好奇。
万俟景侯不善于带孩子,他根本就没孩子,有一个侄/子,但是侄/子又不跟他住,而且当年他可是襄王,又是个暴君,谁都害怕他,更没接/触过孩子。
万俟景侯就沉着脸看着小血髓花。
小血髓花也看着他,温白羽都害怕万俟景侯那脸色把小孩子吓着。
哪知道小血髓花竟然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的那叫一个天真烂漫,似乎觉得万俟景侯特别有/意思,好像万俟景侯的脸上能开出花来!
温白羽一时间有些惊讶,难道现在小孩子都喜欢面瘫脸?觉得面瘫脸比较有亲和力?
万俟景侯见小血髓花笑的欢快,不由得也放松/下来,说实在的,他们枯坐着也没劲,反正都要等时间。
万俟景侯也是喜欢小孩子的,但是以前没机会。从他之前照顾缩小的温白羽就知道,万俟景侯其实心思挺细,非常适合照顾人。
万俟景侯突然将兜里的龙鳞匕/拿出来,放在地上。
小血髓花想见到了玩具,“哈哈”笑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趴过去。
温白羽吓了一跳,说:“你干什么?给小孩玩凶器啊?”
万俟景侯则是淡淡的说:“没关系,这个地方也没有玩具,而且匕/鞘很紧,他拔不出来的。”
小血髓花爬过来,在万俟景侯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很给力的出“哧——”的一声,就见小血髓花双手拽着匕/的柄,往后拽啊拽,同时身后的蔓藤卷住匕/相反用/力,一下就将匕/拽了出来。
万俟景侯:“……”
温白羽:“……”
温白羽惊恐的看着小血髓花踉跄的爬起来,抱着巨大的匕/东倒西歪,总觉得小血髓花一定会划伤自己。
他刚一伸手,想要把匕/夺回来,就见小血髓花的蔓藤伸出来,卷住了匕/的柄,然后将匕/画圆的挥舞出去,“嗖嗖嗖——”的兜着圈。
削铁如泥的龙鳞匕/就在墓室里开始画圈,一圈、两圈、三圈,众人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快速的低下头,都能感觉到一阵风从头顶划过去的感觉。
小血髓花见到众人躲避的样子,坐在地上,双手乱拍,“哈哈”的笑着,似乎特别开心,终于找到好玩的玩具了。
温白羽瞪了一眼万俟景侯,说:“看你干的好事!”
万俟景侯也颇为无奈,谁知道小血髓花其实是个熊孩子,而且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破/坏力很大的熊孩子。
万俟景侯伸手一摊,龙鳞匕/突然脱手而出,一下从蔓藤里挣了出来,然后快速的飞回万俟景侯手掌中。
万俟景侯伸手一套,将鞘合上匕/,出“哧——”的一声。
小血髓花惊讶的看着万俟景侯快速的动作,眨了眨眼睛,满眼都是崇拜之情。
然后快速的往前爬,顺着万俟景侯的胳膊爬上去,爬到万俟景侯的肩膀上,眨着大眼睛盯着他。
之后众人都现了,小血髓花只有肚子饿的时候,才会回到亲爹血髓的身边,卖萌打滚的“啊啊”叫,要花/蜜吃,剩下时间就粘着万俟景侯。
这让万俟景侯有些头疼,他还想趁着等的时候,和温白羽做一些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温白羽看见小血髓花扶着万俟景侯的脖子和脸慢慢站起来,说:“他是不是长个了?我怎么觉得比刚才大了?”
万俟景侯都不敢动头,怕他摔下去,说:“吃的吧。”
温白羽心说难道小血髓花是直/肠子,不然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生命力也太强悍了。
小血髓花玩耍了两个小时,然后就犯困了,爬回去靠在关楠怀里睡着了。
众人也等了两个小时,期间温白羽上去看了几眼,还是黑坨坨的。
温白羽有些犯困了,他们在屋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分了些食物吃,吃完就觉得开始犯困。
温白羽靠着万俟景侯,眼皮很沉,总觉得就算熬夜,也没这么困过,立刻神/智有些不清/醒,很快就坠入了梦中。
众人都像温白羽一样,吃了东西就开始困,互相依靠着睡着了,很快所有人的呼吸都平静下来。
万俟景侯眼皮很重,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牙齿动了一下,咬住后舌根,一下就出/血了,痛觉让他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
万俟景侯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走进墓室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长条状的,似乎是神鸦一族的骨头,突然将那东西投入了火精的火焰之中。
那骨头不怕燃/烧,又好像是一种助燃物,一进入火焰之后,巨大的火焰冒出来,似乎将整个青铜鼎包裹/住。
熊熊的大火变成了淡蓝色的火焰,剧烈的燃/烧着。
那黑衣人站在大鼎前看了几秒,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一跃而起,手中龙鳞匕/猛地出鞘。
那黑衣人没想到万俟景侯竟然醒着,顿时后退几步,快速的朝墓室外面跑,而且竟然有/意无意的掩住脸,似乎不想让万俟景侯看见自己是谁。
黑衣人一转眼就跑出去,似乎很熟悉墓道的格局,一下就消失在墓道里,万俟景侯不敢去追,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清/醒着,如果追出去,万一是调虎离山怎么办?
万俟景侯快速的转回来,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然后目光落在温白羽身上。
温白羽应该是中了一些安眠的东西,但是并没有毒,呼吸很顺畅,而且绵长,似乎要睡一定时间。
众人也都在熟睡着,谁都没有中毒的迹象,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的目光一扫,竟然没有看到噫风。
邹成一的位置,邹成一一个人侧躺在地上,他旁边是空的,之前是噫风抱着他,现在噫风竟然失踪了。
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万俟景侯并不敢离开,一直守着温白羽,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温白羽第一个醒了过来,摇了摇头,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觉得头很重,类似于宿醉的感觉,他很多年没宿醉过了,这感觉太不是滋味了。
万俟景侯伸手抱住他,温白羽干脆一摊,倒在万俟景侯怀里,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万俟景侯说:“你现在才觉得?”
温白羽立刻腾的坐起来,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说:“咱们的食物里有东西,不过我检/查过了,是普通的安眠药,剂量也不大。”
温白羽说:“是谁做的?”
万俟景侯要摇头,说:“刚才在你们昏迷的时候,有一个人进来,把蓝色的骨头扔进了火里,我检/查过了青铜鼎,没有什么异常,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万俟景侯说着,又淡淡的说:“还有,噫风失踪了。”
温白羽顿时看向邹成一,果然那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噫风不知道去哪里了。
温白羽心脏狂跳不止,他们昏迷的时候,噫风失踪了,能在他们的食物里下/药的人,必须是他们熟悉的人,能接/触到他们背包的人,当时噫风给邹成一上药的时候,就接/触到了背包。
温白羽越想越是心惊胆战,说:“可是……如果是噫风做的,没道理在我醒过来之后,他还不回来。”
万俟景侯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其他人还没有醒,两个人又检/查了一遍青铜鼎,奇异的现象生了,青铜鼎里面不再是黑坨坨的一大片,而是出现了两粒丹药。
蓝色的丹药,和他们上次现的一模一样。
温白羽有些激动,快速的变成鸿鹄的样子,万俟景侯见他要进鼎立衔丹药,而青铜鼎还被熊熊的大火燃/烧着,不禁赶紧收拢双手。
火精散出来的火焰一下熄灭了。
不过青铜鼎里还是滚/烫的,温白羽衔出丹药,立刻回来,变成了人形,把丹药交给万俟景侯,刚要穿衣服,万俟景侯已经一把抱住他。
温白羽有些吃惊,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说:“还问我怎么了,你不要命了,火还没灭就钻进去。”
温白羽一想,刚才是自己太心急了,连这些都忘了。
万俟景侯紧紧抱着他,伸手在他肩膀上烫红的地方轻轻摩/挲了两下。
温白羽疼的“嘶——”了一声,那地方被青铜鼎烫伤了,有点微微红/肿,万俟景侯是烛龙,自从烛龙归位之后,他这个死了三千年的大粽子体温又回来了,甚至比常人的体/温还要高,烫伤的地方被他一摸,疼的一激灵一激灵的。
温白羽说:“别摸,疼着呢。”
万俟景侯有些不舍的松开温白羽,给他披上衣服。
其他几个人很快也醒了,邹成一的体质比刚刚缺失/精/元的关楠还不如,醒来的自然最慢,醒了之后头疼的厉害,而且还恶心想吐。
温白羽把两个丹药交给邹成一和讹兽,讹兽兴高采烈的就把丹药吃了。
邹成一摸索了一下丹药,他现在还不能吃,这种丹药是抑制病的,治标不治本,他之前在夜郎古墓里刚刚病,现在还不到病的时间。
邹成一将丹药放在手心里,紧紧的握着,有些沉思,依照神鸦一族的寿命来说,寻找六段建木碎片,实在是一个巨大的任务,而且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邹成一有些叹气,或许他也不是神鸦一族特殊的存在,他也完不成这个巨大的任务。
邹成一想着,突然说:“噫风呢?”
温白羽沉默了一下,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简略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邹成一突然沉默了,没说一句话,温白羽知道,虽然噫风是邹成一的仆人,看起来只是一个仆人,不过对于邹成一来说,是相依为命的,而且邹成一不能走,不能跳,甚至不能看,噫风就是他的腿和眼睛。
温白羽也不想怀疑噫风,如果怀疑,那么目的是什么,噫风对于邹成一来说是绝对的忠诚,噫风还为邹成一死过,有什么目的可以背叛邹成一?
邹成一突然说:“咱们出去看看。”
温白羽站起来,说:“我背你吧。”
邹成一点点头,语气很平静,说:“麻烦你了。”
温白羽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将邹成一背起来,众人往外走去。
外面的墓道他们已经走过一遍,之前有鲛人干尸,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地碎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玻璃碎片,又像是透/明的宝石。
众人躺着碎片往前走,邹成一突然说:“等等,有声音……”
邹成一失去眼睛之后,似乎耳力比万俟景侯还要灵敏了,邹成一之前自嘲的说过,因为他只剩下耳朵和嘴巴了。
他一说话,众人立刻停下来,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动静,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是从转梯传来的,很遥远,声音很微弱,是有人在拼/命的喘/气。
能喘/气的,一定不是粽子。
众人心里有两个念头,第一是噫风,第二是方教授。
万俟景侯说:“走。”
众人慢慢往前逼近,喘气的声音越来越粗重,还差十几步就到转梯的时候,众人看到了那个在粗/喘的人。
噫风有些狼狈,眼镜摘下来握在手里,满脸都是血,靠在转梯最底下的台阶上,黑色的大衣解/开,里面白色的衬衫阴红了一大片,似乎在流/血。
众人看见这样的噫风,都是有些吃惊,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噫风是那个黑影,那么他为什么这么狼狈,浑身是伤?
邹成一也听出了是噫风的声音,这个时候噫风也看到了他们,随即狭长的眼睛睁大,突然厉声大喝:“少爷,后退!”
众人听到声音,果然反/射/性的后退,就在噫风大喝的同时,旁边的墓室里突然传出动静,那个小/鬼竟然潜伏/在里面,一窜从里面冲了出来。
“哈哈”狞笑着,同时眼睛一张,立刻射/出两道蓝色的光芒。
众人躲开那蓝色的光芒,与此同时,就听“嘭……”的一声,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没有皮的血/尸伸手抓/住噫风的胳膊,将他向后拉,顺着转梯往上拉去。
噫风“嗬——”的低吼了一声,被拽着快速的往上,楼梯上很快出现了拖拽的血迹,浓浓的一片血。
温白羽有些吃惊,邹成一看不见,只能趴在温白羽的背上,说:“怎么了?噫风怎么了?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温白羽来不及回答他,说:“走,快走,咱们得上去救人。”
众人立刻绕过小/鬼,大跨步往楼上冲,那血/尸拽着噫风的胳膊,噫风另一只手垂下来,他在地板上,似乎已经昏/迷过去,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众人追上去,就听“咯!”的一声,并不是粽子在嘶喊,而是掰断什么的声音,同时听到噫风的一声低吼。
温白羽说:“前面!”
他们冲过去,“嘭!”的一脚踹开一层的柳木门,就见血/尸抓/住噫风的胳膊,另一条胳膊已经瘫/软/下来,垂在地上,好像有点扭曲,应该是给掰断了。
“咯!”
血/尸的动作很快,又是一声响,就见噫风的另一条胳膊被血/尸摆成了极度扭曲的姿/势,应声也断了。
温白羽听着那两声,感觉头皮都/麻了,噫风躺在地上,双手垂着,有些无力的喘着气,似乎在半昏/迷的状态,一双狭长的眼睛眯着,有些游离的盯着邹成一。
“噫风?”
邹成一侧耳在听,噫风的声音太微弱了,几乎找不到。
血粽子出“咯咯”一声吼声,看见众人之后,立刻就丢下半死的噫风,冲他们冲过来。
与此同时,楼下的那只小/鬼也从楼梯爬了上来,柳木门之后的房间不大,这么多人挤/进来,一时间不好对付,手脚都伸不开。
偏偏小/鬼堵死了门,似乎要瓮中捉鳖,张/开蓝色的眼睛,用淡蓝色的光芒不停的扫视着众人。
温白羽往前一扑,邹成一一下就从他背上滚下来,撞到了骨折的手臂,顿时疼得冷汗直流。
这个时候邹成一就听“少爷”,有人在叫他,邹成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又听到一声轻微的“少爷”,立刻单手往前爬。
邹成一什么也看不见,伸手摸/到噫风,顿时摸了一手的血,邹成一的眼睛瞎了,似乎也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惊慌和担忧的表情,说:“噫风?你怎么了?”
他说着,伸手碰到噫风的胳膊,软塌塌的,关节被掰断了,一碰噫风就“嘶”了一声,但只是轻微的呻/吟了一声,就没再开口。
噫风虚/弱的躺在的地上,看着邹成一,说:“少爷,您受伤了吗?”
邹成一胡乱的摇头,一股怒火升上来,说:“受伤的是你,你为什么乱跑!你跑去干什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屋子里的场面很乱,血/尸已经是最凶猛的粽子了,但是小/鬼比他更凶猛,屋子里又太小,小/鬼动作灵敏,似乎占了上风。
万俟景侯被束手束脚的,弄得心里窝了火,暴躁的气息席卷上来,让他有些控/制不住,突然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万俟景侯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多出一条巨大的烛龙。
这一变故太快了,巨大的烛龙一下将房顶撞塌,还在不断的昂起头来,出巨大的的吼声。
众人只觉得上面塌陷了,脚底下也塌陷了,一时间头顶有石头砸下来,他们还顺着塌陷往下掉。
温白羽立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的腿朝下,然后双手抱头护住脑袋。
“轰——隆!!”的一声巨响,在掉下的一瞬间,邹成一突然冲过去,趴在噫风身上,一块巨石掉下来,正好砸在他们身上,噫风有些吃惊,狭长的眸子突然张大。只是一瞬间,整座地/下室顿时坍塌了,众人一下都陷了下去。
温白羽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四周一片混沌,他神志有些不清,似乎在做梦,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
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说:“精心策划的墓室毁了,鬼王也受伤了,还有大人的那些作品也都废弃了,这样值得吗?”
另一声音很低沉,慢吞吞的说:“这里本身就是为他设计的,再做多少个作品,即使手脚灵活,总是少了一些灵韵。”
那个苍老的声音说:“大人为何不直接用那个叫邹成一的身/体改造,这样会更快一些。”
另外一个声音停顿了,过了很久,声音听起来并不愉快,透露着一股暴戾,说:“任何人都不许伤他,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气。”
那苍老的声音突然哆嗦起来,说:“是……是……”
另外一个声音又说:“你尽心尽力,自然有你的好处。我已经现了下一个建木碎片。”
那苍老的声音兴/奋起来,说:“是吗,在哪里?”
另外一个声音却低笑一声,说:“不在哪里,是一个人,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
温白羽迷迷糊糊的,耳朵里听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头晕的要炸了,猛地从黑/暗中醒来。
四周一片狼藉,但是已经不在地/下室里,他坐起身来,抬眼一看,四周都是柳树,坍塌的地/下室就在不远的地方。
温白羽的身边点了火堆,万俟景侯坐在那里,正在拨/弄着熊熊的火焰。
看到温白羽醒了,万俟景侯本能的想动,但是又止住了动作,坐在原地没动。
温白羽坐起来,浑身都疼,但是身上细小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马上就要愈合了,手背上有点磕青了,他抬头看见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的神色非常冷淡,注目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身上也有许多伤口,但是没有处理,有的已经快要愈合了,沙土还在里面。
温白羽爬起来,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怎么不处理自己的伤口?”
万俟景侯摇了摇头,神情也淡淡的,所问非所答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了,对不起。”
温白羽听他这么说,知道万俟景侯肯定心里有疙瘩,在为他刚才“活/埋”众人的事情自责。
温白羽坐下来,拽过旁边的背包,用棉签清理着万俟景侯胳膊上的伤口,里面都是泥土,如果真的愈合到肉里,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了。
温白羽动作很轻,说:“也没人怪你,咱们不是出来了吗。”
万俟景侯伸手搂着温白羽的肩膀,说:“我以前那么对你,你还对我这么好。”
温白羽冷笑了一声,说:“那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找个更好的了?”
万俟景侯赶紧说:“不是,我就是最好的。”
温白羽没忍住,笑了出来,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这个时候众人也都醒了,讹兽正好听到万俟景侯说自己是最好的,不禁揉/着自己的尾巴坐起来,说:“暴君的脸皮已经练出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揉尾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双/腿竟然有些力气了,不禁兴/奋的喊着:“主人,主人,我的腿有力气了!好像稍微能动了。”
讹兽兴/奋的动了动双/腿,不过只是轻微的动作,还是不能自如的运/动,讹兽一时间又兴/奋,又失落。
温白羽说:“肯定是那个丹药有作用了,邹成一你吃了吗?”
邹成一被他这样一说,突然想起来了,之前他还没吃丹药,但是刚才坍塌,丹药已经不在手里了,他慌张的摸了摸四周,也没有丹药。
邹成一心想算了,反正或许自己也活不到下一次病了。
邹成一爬起来,说:“噫风怎么样了?”
万俟景侯说:“没事了,一只手是脱臼,已经接回去了,另一只手是骨折,固定上了。”
他这么一说,邹成一就放松/下来,这个时候噫风也醒了,似乎一动就疼,不过还想忍着,说:“少爷,我在呢。”
邹成一听他说话就有气,用没骨折的手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噫风顿时鼻血长流,因为躺着,还呛了自己,温白羽吓了一跳,噫风撑着身/体坐起来。
邹成一说:“你去哪里了?”
噫风苦笑一声,说:“少爷,您怎么不信我。”
他说着,突然摊开手,把一个蓝色的丹药放在邹成一的手心里。
邹成一一摸,拿到鼻子前一闻,顿时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当即又是惊又是喜。
噫风不等邹成一说话,继续说:“我吃了东西之后,就有些昏沉,隐约看见有东西进了墓室,然后就被一股力气拽了出去,是那个小/鬼。他不知道要把我拽到哪里,我好不容易逃脱了,就看到了少爷你们。”
其实众人一直在想,噫风根本没有给他们下/药的动机,而且噫风受了这么重的伤,几乎一命都没了,如果这是苦肉计的话,那噫风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
噫风说完话没多久,就晕过去了,他胸口有伤,失血过多,那种伤口确实像小/鬼的眼睛制/造出来的,带着淡蓝色的冰晶。
邹成一听他突然晕过去了,有些紧张,说:“咱们快走吧,得把噫风送到医院去。”
这地方是北/京的郊区,很容易就能找到医院,他们把噫风和邹成一送到了医院,这两人正好都骨折了。
第二天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又到了山包一趟,地/下室完全塌方了,当时是万俟景侯变成了烛龙,生抗出来的一条路,里面黑漆漆的,乱七八糟的乱石,什么也没有。
那只大鼎也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温白羽眯眼看着那块塌方的地方,一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两个人在说话,他只能隐约记得那两个人说些什么,醒来之后很快就忘了大概。
温白羽说:“那个人引着咱们下来的人,实在太匪夷所思了,现在也不明白是敌是友,如果想跟咱们过不去,完全不需要让咱们用青铜鼎炼出丹药来。”
万俟景侯没说话,这个地/下室有些邪门,他也实在不知道其中的用途。
万俟景侯顿了很久,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人也和咱们一样,在找建木碎片,咱们所有的交集,都是围绕着建木碎片而产生的。”
温白羽点点头,说:“其实我有个想法。”
万俟景侯看向他,说:“什么?”
温白羽说:“咱们不断被牵着走,无非是想要快点找出建木碎片,这个人明白咱们的动向,自然会先咱们一步……”
温白羽笑起来,说:“不如放个假,到处旅游旅游,让他自乱阵脚。”
万俟景侯看他一脸坏笑的样子,说:“你想到哪去旅游?”
温白羽说:“当然是青铜大鼎出土的彭城泗州了,他能把这个大鼎从水里打捞出来,这么大的人力,绝对会留下蛛丝马迹,咱们不如去看看?”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听你的。”
两个人回去之后,去医院看了看邹成一和噫风,邹成一恢复的挺好,只是骨折,身上有点外伤,噫风就比较惨,需要调养,身/体有点垮。
温白羽并没有对他们说要去哪,只是说要出去旅游。
邹成一脸上露/出一丝鄙夷,说:“你们两个去旅游?”
他说完,又说:“其实也挺好,一直在为建木的事情奔波,我从没想过放松,活了这么久,没有一天不是为了族人。”
噫风听见他的声音,说:“少爷想去哪里,我也可以陪着少爷去。”
邹成一脸上有点不自然,没好气的说:“你老实养伤吧。”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准备了一下行李,就准备轻装简行的出,到了地方在准备下水的装备。
温白羽洗了澡,就见万俟景侯在收拾行李,行李箱完全打开,正在往里塞东西,他们要带衣服和一些日用/品,箱子似乎有点不够用。
温白羽一边擦头,一边低头往下看,说:“你塞什么呢?你去洗澡吧,我帮你继续收拾。”
万俟景侯站起来,说:“就差这一个了,放进去就行。”
他说着,把东西交给温白羽,是一个铁盒子,然后就去洗澡了,浴/室里很快传出哗哗的水声。
温白羽也奋力的往里塞,不过行李箱很满了,他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还是不行,万俟景侯都洗完了,下/身穿的整齐,上面则是裸/着身/体,好像在秀身材。
温白羽把铁盒子往里用/力一塞,结果就挺“哗啦”一声,盒子散了,盖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温白羽顿时看着一地的东西,又吃惊的看着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则是擦着头,淡淡的从温白羽旁边走过去,说:“反正是去旅游,带点有备无患。”
温白羽眼睛更是瞪得圆,看着他说的“带点”……
那一地的东西,从铁盒子里洒出来的,竟然好几十个套/套,什么口味的都有,乱七八糟一大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