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没想到这个于先生还是戴了面具,而且每次出场还都不一样。
温白羽仔细的往下看,就见那个于先生走过来之后,站在原地,突然抬头往上看。
温白羽出“嗬——”的一声轻叹,赶紧身/体往后缩,万俟景侯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抱在怀里,两个人压低身/体。
秦老板蹲在旁边,他这么蹲着感觉有些吃力,时间长了额头有些冒冷汗,旁边的田东伸手从他胳膊下面托着秦老板。
左明休也屏住呼吸,伸手捂住冰鉴的嘴,冰鉴这个时候还挺配合的,但是眼睛向下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黑色的眸子在眼眶里来回来去的闪烁轻/颤着,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
众人都不敢出声,于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所以才抬头往上看的,他的脸扬起来,众人看清楚了他的容貌,但是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他这张脸也是假的。
于先生仰起脸来,能看出他脸部的轮廓并不宽,甚至有些窄,黑夜里一张鲜红的嘴唇,金色光的眼睛,那眼睛的样子,就好像一头豹子一样,眼眸里还有放射性的细线,让眼睛看起来非常犀利。
于先生抬头看了一圈,就低下头来,招了一下手,旁边有人很快走过来,于先生轻声和他说了一句话,那人立刻点点头,说:“明白了,先生。”
那人说完,立刻小跑着出去,然后很快带着一队人过来,他们手上都拿着铲子。
于先生又指了一下地上某个位置,那些人就开始顺着于先生指的地方挖坑。
万俟景侯的手这个时候才松开,温白羽稍稍喘了一口气,他刚开始还以为于先生现了他们,所以叫人过来,不过没想到那些人不是来找他们的,反而在地上开始挖坑。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用意。
好几个人跟着于先生,然后拿出毯子,扑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于先生就靠坐着石头,看着那些人在地上挖坑。
周围非常亮,他们的人很多,温白羽粗数了一下,两队人汇合之后,人数少说也有五十来人,好多人正在地上挖坑,其他人就托着枪在旁边站岗。
每个人手里都配了枪,这里没有枪的只有于先生一个人,不过他被团团围在中间,看起来也不需要用枪。
于先生坐在树旁边的石头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自从坐下之后就一动不动的,下面的人不断地铲着土,挖了十分钟之后,突然说:“挖到了,下面有东西!”
于先生动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旁边很多人簇拥着于先生走过去。
温白羽使劲探头往下看,万俟景侯怕他掉下去,伸手搂住他的腰,温白羽借着万俟景侯拽住他的力气,往下探头,就看到下面已经挖了一个深坑,因为他们人多,别人挖一个小时才能搞定的深度,他们十分钟就搞定了。
坑里破破烂烂的,而且有一股腐/败的味道冲出来,一直往上呛,呛得树上的众人都闻到了。
温白羽眯起眼,小声的说:“尸体?不过这尸体太普通了,而且还用草席子裹/着,席子还没有完全烂掉。”
万俟景侯皱了皱眉,不知道下面到底在挖什么东西。
结果就看于先生抬起手来,摇了一下头,他旁边的人说:“不对,继续挖。”
温白羽突然想起秦老板的话,棺山是埋死人的地方,尤其是战乱的时候,死了人随便就埋了,估计连个坟头也没有。
他们挖到的应该就是个普通的尸体。
虽然不知道于先生到底在找什么,但是肯定不会是这种东西。
腐烂的臭气冲上来,很快的,下面又挖到了东西,这回连草席子都没有了,直接是埋进去的尸体,已经腐烂到了极致,恶心的温白羽都不敢看了。
大家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现在肚子里空旷旷的,鼻子间还闻着一股馊烂的腐臭味,这感觉简直太糟糕了。
秦老板恶心的要吐,捂着嘴,嗓子有点痉/挛,他现在对味道本身就敏/感,一闻到这种恶心的味道,胃里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田东双手架住他,冲秦老板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出声。
那边冰鉴还是很乖,一点儿也没有捣乱,左明休捂着他的嘴,冰鉴就老老实实的让人捂着,还伸手抱住左明休的腰,把头靠在他怀里,但是目光仍旧露/出很害怕的神色。
于先生又坐回了石头上,看着众人在下面挖坑,半个小时过去了,那些人竟然相继挖出了四具尸体!
不过显然都不是于先生想要找的东西。
于先生看起来倒很有耐心,一直静静地坐着,温白羽顺着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于先生的下巴,有点尖,但是尖度很柔和。
“先生!”
又过了一会儿,深坑那边突然有人/大喊,随即有人跑过来,说:“于先生,那边挖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于先生站起来,慢慢走过去,低头往深坑里看。
这会儿深坑已经非常深了,温白羽让万俟景侯抱住自己的腰,然后低头往下看,因为深度太深了,有点不容易看清楚。
这个时候有人善解人意的提来了营地灯,给于先生照明,温白羽借着光线赶紧往下看,就看到深坑里有一堆腐烂的差不多的衣服。
有人将撬杆伸进去,然后把那些衣服挑/起来,衣服一挑/起来,顿时扬起一股灰土,正好刮来了一阵风,那灰土“呼——”的一下飘散。
于先生退了一步,抬起胳膊挡住脸,旁边的人呛得直咳嗽。
温白羽看着那种衣服,还有那种粉末有些熟悉,立刻低头再去看,就见到深坑里有一堆的白色粉末,看起来还不少,除此之外还有几件腐烂的衣服,并没有尸体。
当然没有看到尸体,但是尸体已经变成了石膏一样的白色,被这些人一挖,稍稍一碰就全都散了,变成了一堆的粉末,而那些衣服之所以眼熟,其实是因为,和他们在峡谷里现的山洞里的清兵衣服一模一样。
大风之后,于先生这才把胳膊放下来,轻轻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摇了摇头。
那些人现又不是于先生要找的东西,立刻继续开始挖土。
温白羽好奇的说:“他们到底找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压低声音说:“应该不是尸体。”
万俟景侯正说着,下面的人忽然又喊了起来,这回好像真的不是尸体了,他们现了一块奇怪的石头。
于先生走过去,低头往深坑里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这下是挖对了,于先生并没有再做回去,而是继续让那些人挖,自己站在旁边看。
温白羽忍不住低头向下看,深坑里的是一块石头,一块大石头,非常大,非常厚,到底多厚温白羽看不清楚,至少他们还没有挖到石头的最下面。
那些人快速的挖着土,很快那块石头就显现出来了,非常之大,十几个高壮的男人将石头从地/下抬出来,“咚!”的一声立在旁边。
这下不只是温白羽,其他人也看清楚了,竟然是一块石碑。
确切的说,应该是图腾。
看起来这块图腾埋在土里的时间很长,而且个头实在太大了,抬上来的时候难免磕碰了。
但是整体形状很清晰,是一只狐狸。
而且是九尾狐狸。
图腾被竖/起来放置着,温白羽正好只能看到后背,后背只有狐狸的背部和尾巴,竖/起来的瞬间,温白羽看到图腾的正面还有文/字和图案。
于先生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图腾,旁边好多人给举着灯,看起来派头很足。
于先生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他说话声音一直都很小,温白羽根本听不见,万俟景侯也听不清晰。
旁边的人很快就跑出去,然后提着一个背包回来,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找出各种工具交给于先生。
温白羽现在看出来了,这个是图腾石碑上的内容一定很重要,所以于先生想要把他拓印下来。
于先生没有让其他人动手,自己开始拓印石碑上的内容,于先生仔细拿出来一块布,这块布一拿出来,竟然散出淡绿色的荧光。
温白羽回头看了一眼万俟景侯,这块布是荧光的,而且样子和他们手上的地图一模一样!
温白羽实在搞不懂这块布是什么来历,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竟然能出这么亮的荧光色。
于先生把布贴在石碑上,亲手将上面的内容拓印下来,拿到灯光下面,仔细的看荧光布上面的字迹。
温白羽也想看,但是距离太远,他们根本看不清楚。
于先生研究了五分钟荧光布,随即就将布慢慢叠好,然后放进了背包里。
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说:“于先生,还是没有找到组长,我们在峡谷里走散,就没再看到组长。”
于先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个人走过来,于先生轻声和他说了一句,然后那个人就走出去,说:“大家在这个地方扎营,今天晚上休息,明天早上出。”
那些人好像训练有素,动作非常快,开始扎营,他们的帐篷很多,而且看起来都是军用的,因为人多,帐篷整整扎了一片山头,看起来非常壮观,营地灯也很多,非常亮,绵延起来。
帐篷扎好,于先生就被请到帐篷里去了。
温白羽这才松了一口气,总感觉于先生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淡金色的,看起来有些可怕,而且眼光非常锐利,让人不敢喘气。
于先生一走,其他几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树上蹲的时间很长了,树上很高,风也大,再加上雾气缭绕,就有些湿冷。
秦老板已经蹲不住了,额头上全是汗,田东伸手搂住他,另外一手替秦老板擦掉额头上的汗,等于先生一走,立刻将自己外套脱/下来,搭在秦老板身上。
秦老板被田东托着,身/体已经开始软,意识越来越朦胧,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看见了罗开,但是罗开已经消失了几个月,一消失就不见踪影。
田东轻轻拍了拍秦老板的脸,说:“秦老板?醒醒。”
秦老板意识有点涣散,嘴里呻/吟了一声,胡乱的说:“我……我肚子好疼……”
田东抓紧秦老板,侧头对旁边的温白羽小声说:“秦老板不舒服,咱们要找个时间遛下去。”
温白羽看了一眼秦老板,秦老板的脸色很白,嘴唇懂得有些紫,双手都在哆嗦。
万俟景侯轻声说:“稍等一会儿。”
那些人忙碌起来,扎帐篷,生火做晚饭,全都忙碌着,他们等了五分钟,周围的人差不多全都散开了,但是还留着几个人守着这个深坑和图腾石碑。
万俟景侯说:“等着,我下去摆平那几个。”
温白羽有些担心万俟景侯,怕他身/体又不舒服,毕竟他这天都晕了两次了。
万俟景侯见他拽着自己,回头快速的在温白羽嘴唇上一亲,温白羽脸上一红,果然松手了……
万俟景侯将匕/咬在嘴上,然后双手抱住树干,手一松,瞬间悄无声息的往下滑落,温白羽看的心惊胆战,这个高的树,如果直接跳下去就跟跳楼没两样,脑袋先着地就爆头,腿先着地就残废。
就在温白羽屏住呼吸,心脏腾腾乱跳的时候,万俟景侯双手一抓,一下勾住了下面的树枝,停在了半空中。
这个时候守在下面,托着枪的男人走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现万俟景侯,而是走到旁边去,和另外一个守卫的人聊天。
万俟景侯已经悄悄的落了地,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大长/腿的弹跳性非常彪悍,落地之后立刻向前摸去,猛地一窜,一把捂住一个守卫的口鼻。
温白羽吓了一跳,因为两个守卫站在一起,万俟景侯止住了一个,另外一个人肯定就现他了。
果然,另外一个守卫立刻现了万俟景侯,毕竟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怎么可能现不了。
守卫第一反应是托起枪来,立刻就要开火,万俟景侯捂住守卫口鼻的胳膊使劲一转,那守卫顿时晕了过去,直接跌在地上,与此同时猛地侧腿一踢,对面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开火,手里的枪头忽然被踢起来,一下打中了守卫的额头。
两个守卫顿时都晕了过去,万俟景侯还垫了一把,让两个人落地的时候不至于出响声。
万俟景侯解决了两个守卫,朝上招了一下手,温白羽这才把心咽回去,立刻顺着树干爬下来。
田东背着秦老板趴下来,左明休和冰鉴也爬了下来。
万俟景侯对温白羽说:“把图腾照下来。”
温白羽点点头,立刻冲过去,手忙脚乱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关掉闪光灯,然后对着图腾照了好几下,上面果然有文/字,而且还有图画,但是他来不及看。
万俟景侯也不闲着,把两个晕过去的守卫的配枪解下来,看了看型号,似乎还挺满意,突然一扬手,扔了一把给田东。
田东诧异的接住,万俟景侯说:“你枪法不错。”
田东愣了一下,随即唯唯诺诺的笑着说:“景爷怎么知道?”
万俟景侯抬头看了一眼田东,只是笑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温白羽已经跑回来了,万俟景侯立刻说:“咱们走。”
温白羽说:“那个于雅怎么办?她还在树上。”
万俟景侯说:“反正她知道的也不多,留着她也没有用,等她醒了自己会下来,或者说你想干脆杀了她?”
温白羽赶紧摇手说:“那还是算了,咱们快走吧。”
秦老板还是没醒过来,众人顺着山坡往下跑,温白羽说:“咱们要找个地方生火,秦老板身上太冷了。”
但是这里显然不适合。
他们往山下跑了很久,一直跑到了半山腰的地方,再往下就是“钱眼”的位置,众人也不敢贸然再往下跑,不知道下面会不会出现危险情况,毕竟马上就要到墓葬了。
万俟景侯说:“这边,这有个凹洞,可以挡风。”
田东赶紧背着秦老板冲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凹洞,这根本不算是个山洞,因为实在太浅了,但是可以挡点风,在这里休息也可以掩人视线,从上面下来的人不会第一眼就现他们。
众人挤进凹洞里,左明休在外面捡了一堆树枝,说:“可惜咱们没有火源,没办法生火。”
他的话音刚落,温白羽手心里“呼——”的冒出一股火焰来,一下打在左明休捡来的树枝上,树枝一下猛烈的燃/烧起来。
左明休的话还没说完,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嘴不说了。
冰鉴看见火源,“嘻嘻”笑了一声,伸手要去摸,左明休赶紧/抓/住他的手,说:“别动,会烧手。”
田东把秦老板挪到火堆旁边,从背包里找出毯子,给秦老板裹得严严实实,不停的搓/着他的手,和露在外面的脸。
田东看见秦老板脸色苍白,嘴唇紫,神情不由的紧张起来,不断抚/摸/着秦老板的脸颊,说:“秦夏,秦夏,求你别吓唬我。”
万俟景侯把一个水瓶扔给田东,说:“喂他点热水。”
田东立刻接住水瓶,把里面冰凉的水倒出来,放在火上热,让水温升高一点儿,然后倒回瓶子里,自己试了试温度,确保不烫嘴,这才将秦老板扶起来一点儿,让他靠着自己,慢慢给秦老板喂热水喝。
温白羽看着田东的动作,田东是个唯唯诺诺,而且色/眯/眯的人,这个人说之前的田东是于先生的人假扮了他,但是温白羽感觉没多少可信度,因为他说的特别儿戏。
田东自从第二次出现之后,温白羽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
温白羽忍不住仔细打量起田东,田东这个时候没时间去看温白羽,专心的给秦老板喂水。
他们蹲在树上很长时间,早就渴得要命了,尤其是秦老板这种身/体,秦老板喝了半瓶的水,田东不敢给他再喂水了,怕他一下撑坏了胃。
秦老板喝了热水,而且身边烤着火,终于开始慢慢转醒了,田东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喘着粗气,好像就跟刚跑过步一样。
万俟景侯说:“大家吃点暖和的东西,于先生的人明天早上要出去墓葬,咱们必须赶在这之前去,一会儿吃了东西,休息一阵,还要继续出。”
众人点了点头,万俟景侯把背包里的食物拿出来,放在他们唯一的锅子里,在火上加热。
他们的装备大多数都沉在水里了,抢救上来的太少了,锅子只有一小只,做起饭来实在太麻烦。
万俟景侯手脚利索的热着饭,冰鉴立刻开心起来,坐在火堆旁边,双目有神的注视着锅子里热腾腾的饭。
第一碗撑出来当然要先给秦老板,冰鉴噘/着嘴,馋的已经不行了,不停的说:“好饿……好饿……”
但是并没有真的伸手去抢,老老实实的坐在火堆边等着。
第二锅还要烧一会儿,冰鉴等的就跟一只小猴子一样,根本坐不住,左明休看他这个样子,招手说:“冰鉴,过来。”
冰鉴回头看了看他,然后蹭过去,坐在左明休旁边,左明休从背包里翻出一包巧克力豆,放在冰鉴手里,说:“最后一包了。”
冰鉴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快速的拆开就吃,一边吃一边说:“好饿……好饿啊……”
左明休看见他吃巧克力豆,突然想起了他们之前的接/吻,冰鉴的一切动作都是他的自然反应,应该可以说,他这辈子除了吃,或许不能理解别的感情,不知道镜像的时候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吃也属于冰鉴的一种本能,他们这样的镜像人,早晚要成为一捧苍白的灰烬,不停的延续自己的寿命,即使他心里不明白,但是也会本能的去做。
左明休看着冰鉴,心里翻滚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冰鉴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左明休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自己,冰鉴立刻露/出一个笑容,长长的头慵懒的披散着,衬托着冰鉴的脸精致漂亮。
左明休有些口干舌燥……
冰鉴笑眯眯的捏着一个巧克力豆,塞在左明休手心里,左明休有些无奈,他可不想再虎口夺食了。
万俟景侯很快把第二锅烧好了,冰鉴馋的已经不行了,万俟景侯就把饭盛出来递给了冰鉴。
万俟景侯继续烧饭,田东把秦老板扶起来,喂他吃饭,秦老板的情况好了一些,但是这地方仍然冷,尤其要入夜了,刚热好的饭,一会儿就开始冷掉了。
温白羽看着秦老板,走过去帮他处理了一下腿上的伤口,说:“秦老板,你身/体情况不太好,还是回去吧。”
秦老板顿了一下,说:“都已经道这里了……再说我怎么回去,车子都掉水里了。”
温白羽有点语塞,确实是这个问题,他们的车子都掉进水里,想要回去难道徒步走回去吗?这还不把秦老板累死。
温白羽叹口气,说:“那你好好休息,你现在脸色看起来很差。”
秦老板点了点头,他吃了两口东西,胃里立刻就不舒服了,捂着嘴想吐,喝了两口水往下压一压,但是那种想吐的感觉一直顶在胸口,让他有些憋气。
万俟景侯热了好几锅饭,这才把所有人的晚饭都弄出来,大家聚在一起,火堆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这鬼地方临着水,入夜之后气温估计有零下二十度左右,冻得大家都打哆嗦。
饭菜刚热好了,一舀起来就变成凉的了,吃下肚子都感觉是一个冰坨,一下从嗓子滑了下去。
温白羽吃了几口,感觉虽然冷,但是吃了东西比刚才强很多,万俟景侯伸手把他抱过来,两个人挤在一起烤着火。
他们吃了东西,一会儿就要启程了,毕竟后面还有于先生的人,于先生那批人少说五十个,数量实在太大了,如果正面碰上估计不好惹,所以只能先走一步。
温白羽吃了东西,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电量,电量实在堪忧,但是当时那个情况,如果不用手/机照下来,拓印是来不及的。
温白羽把图腾的照片找出来给万俟景侯看。
因为刚才太紧张了,所以他们肯本没来得及看照片,照片上黑漆漆的背影,中间是竖/起来的九尾狐图腾。
温白羽说:“原来是两只九尾狐。”
两只九尾狐一上一下,围成了一个圆形,这个造型还真有点像于先生的logo标志,围成的圆上则是刻画着很多笔画。
壁画的正中是一个蓬头的女人,女人骑在一只凶兽身上,旁边围绕着很多动物,兔子、蟾蜍,还有九尾狐。
温白羽立刻回头看了一眼正闭目准备休息的秦老板,然后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说:“这是西王母?这上面的女人和秦老板长得一模一样。”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这个造型他们见过无数次了,绝对是西王母无疑。
温白羽说:“兔子和蟾蜍代/表月亮,这个我知道,为什么会有九尾狐?”
万俟景侯说:“在上古的时候,狐狸并不是狡诈的代/表,狐狸也是祥瑞的代/表,因为狐狸的生育能力很强,会和兔子蟾蜍这种同样有强生/殖能力的动物在一起表示祥瑞。”
温白羽仔细看着照片,说:“于先生拓印这块图腾做什么?我还以为上面有字,原来是图案。”
万俟景侯皱着眉,似乎也在寻思这个答/案,如果是只想要这个图案,那么完全不需要拓印下来,于先生身边那么多高科技的东西,随便照下来就行,但是于先生选择了拓印,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万俟景侯沉吟了一会儿,说:“还有那张光的布,和咱们手里的差不多。”
万俟景侯说着,把背包里的地图取出来,放在面前看。
他点了点地图,说:“咱们现在已经在这附近了,一会儿下去,入口就在前面,但是具体是哪里还要再找找。”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手中的地图,散着浅绿色的银光,又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说:“你说……会不会其实这块图腾也是个地图?”
万俟景侯看了温白羽一眼,想了想,说:“似乎有这个可能,这块图腾很古老了,只是照下来的话,有的地方深浅看不清楚,但是拓印不同,每一条纹理都会非常清晰。”
温白羽说:“怎么办,那还要再回去拓印一下吗?”
万俟景侯说:“来不及了,咱们出来的时候打伤了守卫,他们人多,现在估计已经现了。”
万俟景侯看了看天色,天色愈的阴沉下来,阴沉的云彩把月亮都给遮住了,风很大,就像鬼夜哭一样,“呜呜”的卷过来。
万俟景侯又看了看腕表,说:“稍微睡一个小时,醒了咱们就出。”
温白羽点了点头,的确太困了,靠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感觉那人身/体特别暖和,就像一个天然的暖器一样。
冰鉴吃了东西,早就睡着了,他似乎不怕冷,但是一张白/皙的脸都给吹红了,大咧咧靠在凹洞的石壁上就睡了,已经打起了呼噜。
左明休把碗筷都收拾好,然后也抱臂靠在旁边休息。
秦老板裹/着毯子,很快就睡着了,肯定是太疲惫的缘故,脸色一直不太好,田东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秦老板,自己冻得牙齿“得得得”打颤,冷的嘴唇都紫了。
万俟景侯伸手搂着温白羽,亲了亲他的脖子,温白羽“嗯……”的叹息了一声,万俟景侯的嘴唇又暖和又柔/软,亲的温白羽还挺舒服。
万俟景侯搂着他的腰,说:“冷么?”
温白羽“嘶——”了一声,小声说:“别动我腰,腰疼,特别酸。”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还酸?我帮你揉/揉。”
温白羽说:“千万别动,我要睡觉了。”
万俟景侯就把手搭在他身上,两个人靠在一起,很快听到温白羽绵长的呼吸声,估计是这一天累坏了,所以睡得也很快。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腕表,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温白羽觉得他刚睡着,肯定没睡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有人说:“这边……这边……”
声音特别缥缈,但是又非常真/实,温白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眼皮根本睁不开,但是很快他又听见了“沙沙沙……沙沙……”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还挺大。
“这边……这边……”
温白羽猛地一抬头,一下就惊醒了,说:“怎么了?”
他一喊,其他人也都醒了,秦老板醒过来一头冷汗,田东赶紧把他的汗擦掉,以免刮风受寒。
万俟景侯已经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凹洞,往外看了一眼,又侧耳听了一会儿,说:“有一些人从山上下来了。”
温白羽说:“怎么回事,难道是现咱们了?”
万俟景侯说:“这个不知道,但是下来的人不少。”
他们说着,万俟景侯赶紧扑灭了火堆,然后招手说:“看来咱们要启程了,快走。”
秦老板喘着粗气,他刚睡了还没有半个小时,不过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再在这里逗留,肯定会被现的。
田东扶着秦老板站起来,左明休也把冰鉴拉起来,万俟景侯说:“这边走。”
他们快速的出了凹洞,继续往山下走,温白羽始终能听到伸手有“这边……这边……快这边……”的声音。
众人往山下走了一会儿,后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变大了,竟然追上来的这么快。
后面的声音更大了,有人喊着:“这边!快!这边跑!快跑……追上来了!”
因为离的近了,温白羽他们听的也比较清晰了,温白羽疑惑的说:“等等,他们这声音不对啊。”
秦老板喘着粗气,已经跑不动了,额头上全是冷汗,伸手捂着自己腹部,说:“怎么……怎么好像有人在追他们似的?”
左明休说:“不会是遇到了奇怪的东西吧?”
温白羽见秦老板跑不动了,而且脸色非常差,说:“咱们别直着跑了,万一后面的人追上来了,或者有奇怪的东西在追他们,咱们岂不是要被连累了。”
万俟景侯往侧面看了一眼,说:“这边来。”
众人跟着万俟景侯快速的往前跑,很快的就看到了一个大坑,温白羽立刻捂住鼻子,说:“唔……什么味道,好骚。”
秦老板差点呛得吐出来,田东说:“狐狸的味道吧?是个狐狸洞。”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大喊的声音,说:“快跑!!粽子来了!开火啊!”
“快开火!!保护于先生!!快开火!”
“快跑!这边跑!”
后面的声音非常凄厉,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声音,万俟景侯说:“下去。”
田东扶着秦老板,第一个钻进洞里,左明休也抓着冰鉴钻进去,冰鉴闻到这个味道捂着鼻子直皱眉头,温白羽也憋着气钻进去,最后是万俟景侯。
众人挤在洞里,空间实在太小了,他们刚进去,很快就听到“沙沙沙”的脚步声,非常的凌/乱,随即有好多人从他们前面不远的路冲过来,因为正在被追赶,所以那些人都没有时间往他们这边看,很快大部/队就跑过去了。
温白羽小心翼翼的探头去看,就看到队伍里还有于雅,也狼狈的跑在中间,但是竟然意外的没看见于先生。
那些人都穿着黑色衣服的队服,只有于先生一个人穿着银灰色的大衣,而且还戴着兜帽,有一股强烈的神秘感,而且于先生的身高很高,如果在人群里一眼肯定能辨认出来。
然而跑过去的这群人里竟然没有于先生,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些人虽然多,但是跑的很快,差不多转瞬就都跑过去了,随即就看到一群石膏一样的白色粽子,快速的在他们后面追着,那些人“砰砰”的放枪,后面的粽子大多数都不会躲,全都被他们击中了,但是粽子的数量很多,其中还有好多粽子并不是白色的,也没有褪色,而是一堆腐烂的粽子。
温白羽看了一眼,竟然是土坑里的那些粽子,他们起初挖出了四个尸体,没想到这四具尸体已经起尸了,不知道和图腾有没有关系。
众人躲在洞窟里,臭的都要晕过去了,不敢使劲喘气,这个时候全都迫不及待的爬了出来。
田东先跳上去,然后伸手去拽秦老板,秦老板刚要伸手过去,结果突然手往下一缩,嘴里出“嗬——”的一声。
田东大喊了一声:“秦老板!”
田东的手使劲一勾,但是并没有抓到秦老板,秦老板突然往下一缩,就好像洞窟里有东西在拽他一样。
众人往洞窟里低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只惨白的手,白的像石膏一样,手指已经只剩下了骨头。
田东立刻重新跳下洞窟,快速的抓/住秦老板。
地上的洞窟其实并不太深,一个圆形的大洞,可以让几个成年男人躲在里面,但是洞窟里面又套着洞窟,那些洞窟就非常小了,成年人根本爬不进去。
秦老板刚要上去,结果有东西突然拉住了他的脚脖子,将人猛地往后一拽,秦老板就算身材并不算高大,但是他始终是成年人,顿时一条腿被拽进了小/洞窟里,但是身/体卡在外面。
秦老板能感觉到那个力气还在不断的拖拽着,非要把自己拖拽进去才甘心,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卡到极限了,秦老板无力的喘着气,额头上一股冷汗,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好用/力,而且一用/力肚子就奇痛无比。
田东猛地跳下来,伸手抓/住秦老板,将人使劲往外拽,秦老板也抓/住他的胳膊,但是后面的力气很大,田东/突然弯下腰来,一手拽住秦老板,一手拿着枪,对准小/洞窟里白色的影子,“砰砰”放了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