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嘻嘻笑着,手中提着一盏灯,那盏灯其实就是个人脑袋,人脑袋是于先生的一个打/手,脑袋被切下来,当然已经死透了,眼睛挖了出来,里面点着蜡烛,在昏暗的墓道里,蜡烛也很昏暗,映照着人脑袋狰狞的脸色,还有两道血/泪。
小姑娘就抓着那颗脑袋的头,当灯笼用。
而小姑娘的旁边,还跟着不少的打/手,另外还有女尸,还有一个人,则是一脸漠然的万俟流风。
小姑娘站在岔路口上,他从另外一边走过来,目前面对着两个岔路口,一个是他们这条,如果小姑娘走过来,必然就会和他们打一个照面,对面那么多人,还有中邪的万俟流风,而他们一个怀/孕,一个重伤,用眼睛看也知道打不过。
温白羽和于先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靠着墓墙伏/在那里。
小姑娘嘻嘻笑着,说:“流风,该走哪条路?还不快带我去?”
小姑娘叫的很亲切,温白羽感觉到于先生捂着自己口鼻的手一下就用/力了,好像要把温白羽捂死似的。
温白羽也不敢说话,也不敢用劲,怕那边的人现,只能被狠狠捂着口鼻,憋得脸色都青了。
万俟流风没有说话,脸色仍然非常淡漠,在跳动的烛火下,幽幽的走向了对面的墓道。
温白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选择这条墓道,这样不会打一个照面。
那伙人往墓道里走,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声音还没有消失,小姑娘嘻嘻笑着,一直出“嘻嘻……嘻嘻嘻……嘻嘻……”的声音,在黑/暗的墓道里传来阵阵回音,听起来可怕极了。
随即又有微弱的声音传过来,还是小姑娘再说话,“流风,我走累了,你抱着我。”
那些人已经没有影儿了,只剩下声音,温白羽这才松了口气,于先生好像在愣神,捂着温白羽的手还在用/力。
温白羽差点被他活活捂死,立刻扒掉于先生的手。
于先生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捂着胸口坐在一边,胸口起伏很大,看起来气得不轻。
温白羽看着于先生的反应,估计于先生是吃醋了,虽然于先生对万俟流风的态度一向模棱两可,但是看得出来,其实于先生被万俟流风吃的死死的,那个小姑娘刚才表现出和万俟流风很亲/密的状态,于先生已经气的胸口疼,感觉里面的内伤还没有好。
温白羽见他坐下来喘粗气,说:“还能走吗,咱们快跟上他们。”
于先生说:“别跟的太近。”
两个人等了一小会儿,然后才悄声息的跟上去,这次不能开手电了,不过于先生也用不着手电。
两个人悄悄的跟着前面的人,他们跟得不紧,但是前面的小女孩一直在笑,所以根本不会跟丢。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温白羽拉着于先生也停了下来,他们就躲在墓道拐弯的地方,用拐角掩藏着踪迹。
小姑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撒娇的说:“流风,还不去开门?我都累了,腿好酸,抱着我去。”
于先生气的攥紧双拳,温白羽怕他骨头咔吧响,这样岂不是要被现了?
温白羽想要回头去劝于先生一下,这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于先生的背后,有一只披头散的女粽子,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席卷上来,冲着两个人扑过来。
温白羽没想到后背会出现女尸,温白羽猛地推了一把于先生,于先生往侧面一倒,“咚!”一声撞在墓墙上,女尸扑了空,头“嗖——”的一声伸长,突然将温白羽卷了起来,卷住温白羽的双手,然后又去卷他的脖子和头。
温白羽猛地一挣扎,女尸出“咯咯咯咯咯!!”的吼声。
前面的小姑娘突然听着了笑声,说:“什么人在那里!”
温白羽心里喊了一声“不好”,这是被现了,他猛地踢开女尸,抓/住于先生的胳膊,小声说:“快跑!”
两个人往前跑,身后有粽子追过来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抓/住温白羽,温白羽出“嗬——”的一声,还没有说话,立刻被人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搂住腰,一下拽进了旁边的墓道里。
于先生听见温白羽的惊呼声,还想帮忙,但是那个人力气非常大,温白羽和于先生的腰上都栓了绳子,以免于先生眼睛看不见走丢,结果于先生也一下被拽进了黑/暗的墓道岔口里。
温白羽感觉到那个人紧紧的搂着自己,大手非常热,捂着自己口鼻的手虽然用/力,但是小心翼翼的,那人带着温白羽退进墓道里,紧紧/贴着一处凹槽的墙壁,于先生则是被生托进来的。
听到粽子追过来的声音,立刻爬起来,也扎进凹槽里,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就听到那些粽子出“咯咯咯咯咯……”的声音,然后顺着墓道直接追过去了,根本没往岔路里看。
于先生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墓道太黑,他心里又紧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捂住自己的是什么人,那人突然将温白羽一推,按在墓墙上,低头就吻了上来。
温白羽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热度,唇/舌交/缠在一起,反复的厮/磨着,温白羽身/体阵阵打颤,嗓子里出滚动的声音,伸手紧紧搂住那个人的腰身。
是万俟景侯的气息……
万俟景侯疯狂的亲/吻着温白羽的嘴唇,啜/着温白羽的舌/尖,捧着温白羽的脸颊,变换着角度的亲/吻着他,两个人激烈的亲/吻着。
于先生听到旁边的动静,顿时明白过来了,但是粽子还在不断的从旁边涌过去,这两个人暗潮汹涌,于先生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屏住呼吸,不让那些粽子现他们。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吻得腿脚软,他能感觉到万俟景侯的担心和不安,极度的配合让万俟景侯慢慢稳定了下来。
粽子渐渐都追了过去,墓道慢慢安静下来,万俟景侯和温白羽紧紧搂在一起,他的手从温白羽的衣服开口钻进去,一下就摸/到了温白羽光溜溜的腰/臀。
温白羽抖了一下,身上更是没劲,万俟景侯一手穿过温白羽的腋下,伸手托住他,一手就轻轻/抚/摸/着温白羽的腰/臀,感受着光滑的肌肤。
温白羽被他摸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又痒又麻的,再加上瞬间放松/下来,嗓子里出“嗯……”的一声轻叹。
于先生终于忍不住了,说:“你们等一会儿在做/爱可以吗?”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一张老脸通红,万俟景侯则是慢条条的把手掌从温白羽的衣服里抽/出来,搂住腿软的温白羽,声音沙哑温柔的说:“受伤没有?”
温白羽摇头说:“我没事,于先生受伤有点重。”
万俟景侯早就看见了于先生的脸,不过并没有太过惊讶。
温白羽说:“你呢?受伤了吗?”
万俟景侯说:“也没事。”
于先生语气很冷淡,说:“等一会儿在叙旧,前面好像有动静。”
他说着,温白羽也听见了声音,好像是开门的声音,刚才那小姑娘说让万俟流风开门,不知道是开什么门。
万俟景侯说:“前面应该是主墓室了,咱们走。”
那些粽子和打/手全都去追人了,温白羽万俟景侯还有于先生快速的往前走,就看到前面竟然有火光,一扇大门已经打开了,竟然是半圆形的大门,大门里透露/出长明灯的灯光。
小姑娘和万俟流风应该已经走进去了。
三个人悄无声息的走到门边,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往里看了一下境况。
墓室非常巨大,墓室正中放着一口棺/材,一口金棺。
墓室非常奢华,看起来建造的很宏伟,这绝对是天子级别的墓室。
小姑娘和万俟流风就站在墓室中间,万俟流风浑身是血,而且他的左腿骨折了,因为被支配,完全不觉得疼,那截白生生的骨头又扎了出来,看起来非常可怕,不断流着血,但是他毫无知觉。
于先生根本看不到这一幕,只能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小姑娘看见那口金棺/材,突然笑了起来,这回不是嘻嘻的笑,而是哈哈哈大笑,疯狂的说着:“玉盘是我的了!玉盘!玉盘!!”
她说着,转头看向万俟流风,说:“流风,还不快开棺?”
万俟流风答应了一声,看起来是完全被支配了,一点儿也没有反/抗或者犹豫,立刻走过去。
万俟流风手中的大刀一转,立刻插/进了金棺/材里面,猛地往下一撬,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金棺/材一下就被撬开了,棺/材盖子直接被击飞上天,然后“轰隆——”一声落在了地上,把地板砸出一个大坑。
万俟流风打开棺/材,眼睛注视着棺/材里的东西,在那一刻,他的眼睛却突然波动了一下,死死注视着棺/材里的东西……
小姑娘高兴的说:“流风,是不是有玉盘?快把玉盘交给我!”
万俟流风这个时候却定定的站在棺/材面前,他的眼神很奇怪,突然开始疯狂的闪动着,好像汹涌澎湃的暗河一样,不断的翻滚着波涛。
万俟流风的脸色突然痛哭起来,不断的挣扎着,脸色狰狞起来,嗓子里出“嗬……嗬……”的的吼声,好像一头豹子,一只老虎一样!
他紧紧的盯着棺/材,手中的大刀出激烈的嗡鸣声,好像随时会飞出去。
温白羽奇怪的说:“他怎么了?”
万俟景侯皱眉说:“棺/材里有什么?”
小姑娘现万俟流风的态度不对劲,好像要从自己的控/制之中挣扎出来,立刻大吼一声:“万俟流风!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玉盘拿给我?!”
万俟流风还是置若罔闻,死死盯着那口棺/材,金棺/材里躺着一个人,他身穿黑色的敛服,身/体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那个人的皮肤是小麦色的,长着一双虎目,高高的鼻梁,看起来威严又严肃,像一个沉睡的王者。
他身边都是金银玉石,最贵的陪/葬品,双手捧着一个半月形的青铜盒子,盒子里似乎装着什么。
装了什么,干什么用的,万俟流风一点也不在乎。
他眼里现在只有那个,躺在棺/材里,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
万俟流风脑子里疯狂的眩晕着,一阵阵回忆冲进来,有人/大吼着:“杀了那个怪物!杀了那个怪物!”
“别让那个怪物跑了!”
“别让他跑了!”
“杀了那个怪物!!!”
到处都是嘶吼的声音,火光交错,剑戟横生,万俟流风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动着。
万俟流风呆呆的看着金棺/材,小姑娘现他竟然挣脱出了自己的控/制,当即杀心已起,猛地朝着万俟流风的后背冲过去。
温白羽说:“不好!”
万俟景侯第一时间冲出去,龙鳞匕/一摆,小姑娘哪想到有人杀出来,立刻退开一步,万俟景侯猛地往前一蹿,就地一滚,同时匕/一划,就听“嗖——”的一声,小姑娘的双膝一阵鲜血,突然跪倒在地上。
温白羽和于先生冲出去,去找万俟流风,万俟流风还整愣着,一动不动。
小姑娘根本接不住万俟景侯一招,外面的粽子和打/手疯狂的涌进来,万俟景侯刚要解决那个小姑娘,就听温白羽“嗬——”了一声。
万俟景侯一回头,小姑娘顿时被粽子和打/手包围住,团团的围着她,将人往外送。
万俟景侯“啧”了一声,追到墓门门口,不过没有再往前追,转身两步跑回来,往金棺里一看,也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金棺里躺着一个万俟流风。
而金棺外还站着一个万俟流风。
万俟流风的面色很痛苦,手中的大刀在不断的嗡鸣着,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已经从控/制中挣扎出来,目光扫过万俟景侯,有些颓丧的说:“我不是你侄/子……我才是那个怪物……”
温白羽看向万俟流风,万俟流风目光很绝望,他手中的大刀在嗡鸣中,突然出“啪嚓——!”一声巨响,一下变成了苍白的粉末,全都散落在地上。
万俟流风退了一步,松开手,一碰白色的粉末“哗沙沙”的掉在地上。
温白羽想到万俟流风疯时候总是说那句话,“杀了那个怪物”。
万俟流风喉结滑/动着,艰难的说:“我才是那个怪物……”
于先生看不见东西,淡金色的眼睛晃动着,说:“万俟流风,你到底怎么了?”
万俟流风看向于先生,看见他胸口的血迹,苦笑了一声,重复说:“我不是万俟流风,我才是那个怪物。”
温白羽觉得他已经隐约猜出了七八分,剩下的三两分,就等着证实了,而证据就是棺/材里的遗体。
万俟景侯突然伸手进金棺/材里,在里面掏了一下,掏出来一把大刀,那是万俟流风最钟爱的兵器,削铁如泥,据说是寒铁所制。
万俟流风从小臂力过人,而且展现出很惊人的武学天赋,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万俟景侯很看重自己这个侄/子,让人给他寻找好铁,做了一把好刀,刀很重,适合上战场打仗,别人双手才能挥动,万俟流风单手就能舞的行云流水。
这把刀一直佩戴在万俟流风身边。
而刚才的大刀突然变成了粉末,他们见过那种粉末,像石膏一样,那是镜像。
万俟景侯从棺/材里掏出来的那把,才是真的。
万俟景侯看了看手里的刀,又看了看万俟流风,万俟流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闪动着,眯着眼睛,眼眶已经红了。
万俟景侯又从遗体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金/帛,金/帛卷起来,卷成了一个小圆筒,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迹,好像遗书一样。
万俟景侯展开金/帛,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字迹,温白羽实在好奇,说:“上面写了什么?”
于先生似乎也猜出了一二,但是他看不见东西。
万俟景侯复述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这的确是万俟流风的一封遗书,而且估计是没有公开过的,写的很随便,并不想让别人看到。
万俟流风年少有为,继位的时候才二十五岁,他从小没有父亲,万俟景侯就跟他的父亲一样,或许是受了万俟景侯的影响,万俟流风的性格也很独断霸道。
在万俟流风继位三年中,襄国继续向鼎盛推进,直到他看到了“那样东西”。
金/帛上没有写“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万俟流风看到了自己的生死。
万俟流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给自己修了墓葬,当时有封地的官/员进献宝物,万俟流风就得到了半圆形的玉盘,后来他现,自己可能不用死了,因为这块玉盘,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于是万俟流风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他用玉盘复制了自己的镜像,想要延续自己的生命。
但是镜像是镜像,本体是本体,万俟流风的想法很荒唐,他不但没有延续生命,而且复制出了另外的自己。
当时的情况,只有少数的心腹知道,万俟流风复制出了很多自己的镜像人,然后他慌了,下令全都杀掉。
“杀了那个怪物!杀了那个怪物!”
当时王宫里充斥的都是这样的喊声。
万俟流风的遗体保存的非常好,但是那个半圆形的青铜盒子,竟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眼前活着的万俟流风,身/体是冰冷的,应该是个粽子无疑,这样看来,这个万俟流风,应该是下葬的时候,不小心又复制出来的。
而万俟流风一直听到“杀了那个怪物”,其实并不是让他去杀别人,而是那些士兵追喊他的声音。
万俟流风颓然的坐在棺/材面前,看着棺/材里的遗体,默默的说:“原来我才是怪物,我只是不想记起来罢了,我不是你的侄/子,我也不是万俟流风。”
他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揉/搓了一下。
于先生的喉/咙抖动了一下,突然快速的冲过去,一把抓起万俟流风的领子,将人拽起来,不过因为万俟流风很壮实,于先生牵动了伤口,伤口有点撕/裂,“嘶……”的疼的呻/吟了一声。
万俟流风紧张的说:“于先生……”
于先生用淡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万俟流风,但是毫无焦距,平时灵动锐利的眼神,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万俟流风终于注意到了于先生的眼睛,说:“你的眼睛,怎么……”
于先生却不想和他说这些,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拽着的领子,大吼着说:“万俟流风!你站起来!谁说你是怪物?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做就直接放弃了,你没杀/人,也没害人,为什么像个孙/子一样低声下气!”
万俟流风怔愣的看着于先生,于先生平时都是优雅从容,说话也慢吞吞的像个绅士,从来没有嘶声力竭的大吼过,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而此时的于先生,头散乱,嗓子都劈了,淡金色的眼睛毫无焦距,却反射着跳动的烛/光,显得明亮夺目,眼眶有些红,紧紧抿着失血的嘴唇,下嘴唇微微颤/抖着。
温白羽叹了口气,说:“于先生说得对,这也不是你的错。”
万俟流风吸了一口气,看向温白羽,说:“太傅……”
万俟景侯突然一扬手,将手中的刀一下甩过去,万俟流风猛地一手接住,顿时有些惊讶。
这把大刀是陪/葬物,是万俟流风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也是他一生的战功体现,万俟景侯却把这把刀扔给了他。
万俟景侯说:“他想要活下去,那你替他活下去。”
万俟流风嘴唇颤/抖了一下,跟一个半大的孩子一样,眼眶酸,说:“我还能叫您叔父吗?”
万俟景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说:“傻侄/子。”
温白羽拍了一下手,说:“好了,心灵鸡汤回家再喝,把半月玉盘拿着,咱们先出去再说。”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过去拿玉盘,温白羽说:“小心点,那个青铜盒子是打开的。”
万俟景侯随便从旁边捡了一个陪/葬品,把宝石从上面抠下来,在手掂了掂,然后猛地甩过去,就听“啪!”的一声,宝石一下将青铜盒子打中了,盒子立刻合上。
温白羽探头一看,好家伙,宝石果然从一颗变成了两颗……
万俟景侯把青铜盒子拿出来,放进背包里,然后把棺/材扣好,说:“走吧。”
众人点点头,准备往外走,这个时候于先生突然一下跪倒在地上,万俟流风冲过去,一把抱住于先生,说:“于先生,于先生?你怎么了?”
温白羽说:“不好不好,他伤口是不是裂了?咱们赶紧出去。”
万俟流风根本不知道刚才生了什么,脑子里非常混乱,被支配的时候做的事情,好像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仔细一回忆,突然想起来了,他似乎扎了于先生一刀,回忆的很虚幻,但是鲜血从于先生的胸口喷/出来,喷溅在他脸上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万俟流风心里很乱,抱起于先生往外冲,说:“于先生,于先生你千万别睡,求你了。”
众人快速的从墓葬出去,幸好大坑的位置,还有绳子挂在那里。
众人从下面爬上来,于先生受了伤,只有温白羽开车。
温白羽快速的开着车往城镇赶,现在是下午,马上要天黑了,大家把于先生送进医院,于先生有内伤,能挺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而且还中了毒。
蛋/蛋的眼泪对这种毒没有效果,医生也没检/查出来是什么毒,不过幸好的是,于先生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眼睛还是看不见。
于先生一直在住院,他伤的很重,在小城镇抢救了一下,住了几天院,就转院到北/京去了。
万俟流风天天陪床,不过于先生每天睡觉的时间长,几乎不怎么说话,醒了就是吃饭,然后又睡觉。
护/士说于先生是严重贫血,不愿意说话肯定是正常的,需要长时间的修养。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看了一次于先生,因为于先生身/体很差,怕被传染,所以基本不让人探视,只留一个人陪床就可以。
万俟流风有些担心于先生,说:“于先生几乎都不说话,也没什么精神,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温白羽看了看于先生的化验单,输了两次血,血色素已经不算太低了,他之前也贫血过,应该不算严重了。
温白羽拍了拍万俟流风的肩膀,说:“我看于先生是心病吧?你跟他多说说话,他眼睛看不见,估计心里不舒服。”
万俟流风有点犯难,说:“我天天都和于先生说话,可是他不怎么理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于先生生气了?”
温白羽心说,你那一刀还不够啊……
探视没多长时间,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就走了。
万俟流风不敢把于先生一个人留在病房,赶紧回去了。
于先生醒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但是听到万俟流风走进来,突然就闭上眼睛了。
万俟流风更加肯定了,于先生一直在睡觉,也不说话,应该是不想理他。
万俟流风坐在病床旁边,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坐立不安的。
于先生被他吵的受不了,说:“我想想休息,麻烦你出去一会儿可以吗?”
万俟流风顿时心里都凉了,轻声说:“我不出声,能留在病房里吗?我怕你有事找不到人。”
于先生说:“旁边有呼叫按钮,有事会有护/士过来。”
万俟流风心里更加凉了,说:“那我……那我出去了,于先生你有事喊我也行,我就站在门口,你轻轻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他说着,站起来往外走,于先生突然叹口气,说:“算了,你还是留在屋里吧。”
万俟流风一听,顿时高兴起来,转过来立刻坐在床边,紧紧盯着于先生看。
于先生侧过身去,背朝外面朝里躺着,张着眼睛又“盯”着墙面,突然平静的说:“你不用陪床了,我的血色素正常了,你回去吧。”
万俟流风立刻紧张的说:“于先生,你为什么赶我走?如果你生气,你就打我,你要是真不解气,你也插/我一刀,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于先生抿了抿嘴唇,说:“我眼睛看不见了,万俟流风,你还是走吧,你喜欢我完全是因为幻觉,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没办法再对你用幻觉了,你明白吗?”
万俟流风豁然站起来,激动的说:“我当然不明白!于先生,我真的喜欢你,而且你的眼睛是因为我的原因才看不见的,我当然要管你,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这点你放心,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会一直跟着你。”
于先生嘴唇颤/抖了一下,说:“你真让人厌烦。”
万俟流风颓丧的说:“那也没办法,谁让当初是于先生先惹我的。”
于先生突然说:“你刚才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万俟流风立刻说:“对对,于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让我去做就行了。”
于先生翻身回来,眼睛搜索着万俟流风的方向,紧紧“盯”着他,说:“我现在想/做/爱。”
万俟流风顿时脸色通红,说:“于先生,你……你现在身/体不是……”
于先生脸色沉下来,说:“做不做,不做滚。”
他说着,突然冷笑起来,自嘲的说:“我就说过了,你完全是因为幻觉,果然是这样吧?”
万俟流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调头就走,于先生的笑容终于凝固了,淡金色的眼睛晃动着,猛地背过身去,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万俟流风走到门口,并没有出去,伸手关上/门,然后利落的上锁,又走到窗口,把窗户关上,上锁,拉上窗帘。
然后快速的一步迈到床前,一下掀开于先生的被子,于先生吓了一跳,淡金色的眼睛里全是诧异,眼眶红,还有点湿气。
万俟流风快速的扯开自己的衣领,翻身上/床,使劲亲了亲于先生湿的眼眶,声音沙哑的说:“于先生……于先生……你都不知道我忍的多难受,我又怕你受不了,这回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于先生有点愣,万俟流风的动作就跟野/兽一样,于先生吓得推着他,说:“你……你疯了吗?”
万俟流风声音沙哑的说:“我不管,是于先生的错。”
万俟流风见于先生双眼没有焦距,因为看不见东西,已经没有了平时假装淡定的伪装,肌肉/紧张的绷着,有点惊慌无措,干脆紧紧闭上眼睛。
万俟流风亲着于先生的眼睛和嘴唇,说:“于先生,你好像很紧张。”
于先生嘴唇哆嗦着说:“是你体温太低了,太,太凉了。”
万俟流风沙哑的笑着,说:“你在颤/抖呢,于先生,感受到了吗?好/紧,好热。”
于先生简直无/地/自/容了,说:“你这个疯/子,平时装的那么愣!”
万俟流风笑着说:“嘘……小心被听见了。”
于先生有点后悔,他只是想知道万俟流风喜欢自己,是不是向别人喜欢自己一样,因为这双不同寻常的眼睛。
然而于先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检/查血色素的时候,护/士惊讶的问于先生干了什么,血色素竟然掉了好多!都没有流/血,怎么突然就掉了几克血色素。
于先生已经没办法回答了,虽然没有流/血,但是的确流了别的东西,而且流了很多,导致于先生身/体有点受不了。
于先生再也不敢招惹万俟流风这个疯/子了,平时笑起来跟二愣子似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就跟老虎豹子一样,抓/住猎物就不撒嘴了。
于先生住院一个星期之后,就成功出院了,准备回家疗养。
万俟流风粘着于先生,一刻也不离开,温白羽家里空房很多,就接于先生过来住,出院的时候,温白羽开车,带着万俟景侯去接他们。
万俟流风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在后备箱,殷勤的扶着于先生上车。
于先生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但是一上车,就知道还是有事的,因为温白羽开车太生猛了,特别的爷们儿,比他的外表爷们多了,野性十足,特别的狂野……
于先生半路就吐了,到了小区门口,已经脚步虚扶了。
温白羽恨铁不成钢的说:“年轻人,要锻炼身/体啊,身/体这么虚怎么行?”
于先生:“……”
他们的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正好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开过来,温白羽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匡少义的车。
他这几天去幼儿园,经常看到匡少义的车子停在对面的马路上,等着接章巷之下班,所以自然能认出来。
匡少义看见他们,下了车走过来,递来一个红色烫金的信封给他们。
温白羽一看,顿时惊讶的说:“请柬?!”
他说着,往下看了一眼,看见一个“匡”字,顿时更加惊讶了,说:“你和章巷之要结婚?”
匡少义一脸无奈,似乎被戳了软脚,说:“你看清楚,是我二叔要结婚了。”
温白羽这才仔细看,原来真是“匡佑启”,而不是“匡少义”。
另外一个名字写的则是——桑林。
这自然是鬼师的名字。
温白羽说:“你二叔要结婚了?这么快?”
匡少义说:“我专门给你们来送请柬的,还要去别的地方送,我先走了。”
温白羽突然拉住匡少义,不过万俟景侯立刻投出一个很不善的眼神,匡少义赶紧撇开温白羽的手以示清/白。
温白羽兴/奋的摸/着下巴,说:“你二叔和鬼师都是男的,怎么结婚?结婚不是邀请很多老家的人吗?”
匡少义揉了揉太阳穴,说:“你知道我二叔的,老狐狸一只,鬼师又那么听话。”
温白羽更加兴/奋了,两眼冒光,说:“鬼师会穿婚纱吗?”
匡少义眼皮腾腾跳,说:“应该吧,具体我不知道,是他们自己选的。”
温白羽笑着说:“好期待啊,鬼师长得那么可爱,穿婚纱是什么样子?”
匡少义笑了一声,说:“我先走了,温白羽你自求多福吧。”
温白羽回过头来,就见万俟景侯脸色不善的看着他,嘴角挑着,说:“白羽,谁长得那么可爱?”
温白羽吸了一口气,说:“我说我家万俟景侯那么可爱。”
万俟景侯突然下了车,然后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将温白羽抱下车来,温白羽打着挺的挣扎,说:“光/天/化/日/你抱着我/干什么,别人都在看呢!我的车还没锁呢!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疼,特别疼。”
万俟景侯把车钥匙扔给万俟流风,然后抱着温白羽进了楼梯间,把温白羽放在楼梯的扶手上,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在黑/暗中光的眼神,“咕嘟”咽了一口唾沫。
万俟景侯低笑着说:“没事,我有分寸,不会弄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