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他妈都是废柴！”

路嘉粗着嗓子怒喝，声音猛烈而暴戾。

众多水兵一下子都打起了激灵，刚刚‘绞死’的恐惧还没过去，这侮辱性质的演讲开头没引起他们的不满反抗情绪，而是让他们更加胆战心惊。

“送死？什么叫送死？看看那边的不死大军，如果让他们毫无遮挡的攻进内陆，会为帝国带来怎样的灾难？那个怪物是亡灵法师！他能够轻易地把所有人变成死灵！想想看，想想看啊，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家人，如果落到了亡灵法师的手里，会变成什么模样？”

经过一个面无人色的水手，路嘉狠狠伸手指，捏上他的下巴晃了晃：“僵尸？”

“还是骷髅？”路嘉又捏住旁边水手的下巴，后者也跟着打了个寒战。

左右的士兵纷纷低下了头，面色惨白地沉默着，一时间甲板上，只能听到路嘉的踏踏的脚步声，和疾言厉色的怒斥：“嗯？变成僵尸骷髅杀死更多你们的亲人，你们的朋友，你们的同胞，毁灭你们的国家？！这就是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废物想要看到的结果？哈哈……”

路嘉笑了起来，一些水兵脸上露出了羞愤的神色。

“不要笑了……”

一个低沉坚韧的声音在行列中响起，一个年轻的水手紧紧握着拳头，看到路嘉转过头，声音更加响亮，额角青筋暴露：“不要笑了……长官！”

路嘉定定地盯着他，直到此人额角上的青筋渐渐消退，脸上的愤懑变成悲哀，直至松了口劲般的失声痛哭：“不要笑了……长官……”

一些水手零星地抹起了泪，渐渐一齐哭了起来，人群的情绪很容易传染，尤其是这种情况，一开始众人的质问，把各自的情绪都摆到了同步的步调上，这种感染的影响力也更为明显。

“我们不是怕死！是害怕我们白白送死，死的不值得啊！长官！”一个水手嚎啕大哭起来。

“是啊，我们不能死的没有价值！”

“我们不能白死啊……”

“兄弟们？”路嘉重重一踩甲板，声调提高了八度：“帝国的军队正在海岸集结！只要我们为他们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他们一定能够击倒亡灵大军！护卫住我们的家人和朋友，帝国的**师也会击倒死灵法师，为我们报仇雪恨！但如果现在就失去了战意，对我们的现状毫无助益，即使能够活下来，我们也会带着永世抹消不掉的耻辱！当看到亡灵在家乡的土地上肆虐！你们还有活下去的尊严吗？！有吗？”

“没有！”沉默了片刻，一个水手喊了起来。

“我们没有！”周围的水手受到感染，纷纷叫了起来。

“我们是军人！”路嘉抬头挺胸，用最响亮的声音大声喝道：“军人的信条里没有送死！有的只是牺牲！伙计们！如果我们注定为了帝国死去，就让死亡降临的壮烈一些吧！让亡灵法师知道！我们绝不屈服！”

路嘉心血沸腾，演技飙到极限，自己眼睛里都是热泪沸腾。

一群水手更是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着：“绝不屈服！”

“绝不屈服！”

“绝不屈服！”

“绝不屈服！”

路嘉含笑点头，维持着那副含泪欣慰的模样，冷静下来的心不禁有些怅然：

这时候的他意识到一个没想过的问题，如果这猎场只是死神书写的剧本，那么这些人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拟的人偶呢？

这无用的感慨只在路嘉心中停留了几秒，片刻后一旁的舰上传来了司令的命令，让各船船长前往主舰处开会商议战略，路嘉收拾一下胸中狗血，跟着副手整理一番，下船赴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