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过一场雨,门前的道路和草坪上都还有未干的雨迹,恐怕是凶手早就算好了时间。受害者的死亡时间被推测出来是昨晚的八点左右,而这场大雨是八点四十多开始,他进入屋内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也避免因为踩踏雨水而留下泥泞的脚印。
宋伊乔问:“是谁现的死者?”
“第二天早晨来打扫房间的仆人。”雷斯垂德向她解释,“死者比较注重*,这栋别墅是用来度假而用,平时除了早晨打扫房间的仆人会停留两个小时,一般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案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场。”
“真奇怪,难道没有保镖吗?我的意思是,这位……呃,这位先生很有钱,他就不怕会出现一些意外事件?”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信息,但是他的妻子应该到了。”
妻子?
宋伊乔的目光投向门口,现夏洛克已经进入到里面。
“……当时的我在法国度假,完全不知情,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查我的出行记录。”
一进门的客厅里站着几位警察,显眼的是一位中年女子,她双手抱肩,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不耐和冷淡,丝毫没有痛失爱人的难过情绪。
“我杀了他有什么好处?他赚的钱够我花一辈子了!我们早就互相约定彼此互不干扰,这些年的相处一直平安无事,如今他像个蠢蛋一样躺在地上,你们不明白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真是太可笑了,考斯特是个天才,一点点的保险金和现在所拥有的财产只是他几年的资金!所以别再冲我嚷嚷了,噢,我的脑仁都在疼,上帝啊……”
她张嘴闭嘴都是钱,仿佛此刻躺在地上的丈夫像漏了洞的存钱罐,毫无温情可言。
宋伊乔忽然想起当初的亨利先生一案,同样是死去的丈夫和被怀疑为凶手的妻子。她眼中叽叽喳喳的女人模模糊糊地看着像是人头蛇身的美杜莎,吞吐着鲜红的信子,将自己的丈夫生吞入腹中。
“宋小姐?”
“啊?”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雷斯垂德警官在叫他的名字:“抱歉,是我走神了,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看你的脸色不是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宋伊乔下意识地摸到脸颊,冰冷的温度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不,我很好,”她低声回答,“最近总是这样。”
夏洛克不知何时已经蹲在死者的身边。考斯特先生头朝地扑倒在地毯上,左背处有一道弹孔,正好命中心脏,因为失血过多,暴露出的皮肤已经成为了青黄色,撕裂的伤口处有碎裂的内脏和外翻的脂肪溢出,空气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
他打开一个箱子,戴上手套,用镊子伸进血肉模糊的伤口处,小心翼翼地取出弹头碎片。
“怎么样?”
雷斯垂德小声问,生怕打扰到他的思路,尽管如此的谨慎,还是引起夏洛克烦躁的一瞥:“你越来越像你的学生安德烈了,惹人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宋伊乔默默闭嘴,决定不去矫正他的错误称呼,估计安德森安德烈在他心里一样,都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夏洛克全神贯注地盯着碎片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手拽起死者的头,将他的头抬起观察面部。
宋伊乔完全不懂他在做什么,无趣地走到一边。这时候,考斯特夫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身离开,几个警官不好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了门。
“如果还有问题就找我的律师。”她昂着头快步前行,深金色的长在身后摇摆,直到坐进一辆车,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考斯特夫人不是凶手——
宋伊乔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凶手应该另有其人,若她真的有不对劲,恐怕夏洛克也不会放任不管。
“现在还有线索吗?”她问一旁的年轻警官。
“目前锁定的几位嫌疑人,除了考斯特夫人之外,还有早上开门的仆人,以及最近和他生过几次争吵的商业伙伴。但是就情况来看,考斯特夫人和另外一位先生几乎已经排除了嫌疑,因为他们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