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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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炤宁是没心情谈婚论嫁了,可是佩仪已经快被太夫人耽搁太久,得抓紧定下亲事才好。万一拖到二十岁还没出嫁,便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选择的余地会越来越小。到时候,佩仪愁苦,她也会被有心人说出闲话——那不还是会让太夫人幸灾乐祸么?

思及此,大夫人停止了看热闹,得空找到娘家人和来往多年的朋友说体己话,请她们日后帮忙给佩仪留意好人家的子弟。期间与炤宁的视线相交,会心一笑。

扰攘一阵子,外院有人来禀:锦衣卫指挥使韩越霖来了,找炤宁有事。

炤宁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当下辞了众人,又吩咐红蓠两句,便到垂花门外相见。

韩越霖今年二十六岁,系出名门,做过捕快、上过沙场,定下心来走一条路,是二十岁之后的事。这样的性情、经历,都让他与寻常名门子弟格格不入,投缘之人算上炤宁才三个。没出头的时候,被人说不合群、怪类,出头之后,则被人说太孤傲、高不可攀。

此刻,他站在路边,望着炤宁由远及近。身边的随从捧着一个花梨木小箱子。

红蓠疾步赶上来,交给炤宁几册簇新的书籍。炤宁走到他面前,“最怕你来跟我讨债,好在总算熬到了头。”

韩越霖失笑,“现在连声哥都不叫了?”

炤宁笑着屈膝行礼,“越霖哥。”

“徐岩只比我大三岁,就能做你的叔父,我怎么了?”这是韩越霖百说不厌的话题。

“徐叔在我这儿的分量能和你一样么?”炤宁挑了挑眉,“怎么,还不服气啊?”

韩越霖笑得现出皎洁的白牙,“别扭罢了,见到他总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把我这儿的辈分都弄乱了。”

“徐叔是爹爹的朋友,你在爹爹眼里好多年都是毛孩子。”炤宁是真将他当做兄长,提起父亲来,便用最亲昵的称谓。

“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韩越霖一面说着,一面转身示意随从。随从打开捧着的箱子盖,他近乎小心翼翼地把书籍放进去。

炤宁很失望,“还以为你带礼物给我了。”

韩越霖和随从都笑了。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炤宁要走,“下次要记住,到别人家要带点儿东西,免得人说你失礼。”

韩越霖轻笑出声。他当然不是爱笑的人,可每次见到她,总要自心底地笑几次。“小财迷,等等。”他唤住她,随手取出一张银票,“给你的零花钱,想要什么自己添置。”

“那我就不客气了。”炤宁顺手接过,看也不看就收入袖中。

韩越霖忽然道:“皇上此刻在燕王府中。”

炤宁敛了笑意,“哦。”

“皇上提起了你。”

炤宁面无表情,“嗯。”

“回去招待客人吧,别耍性子。”韩越霖笑着对她一挥手,“今天忙,改日来找你和予莫下棋。”

“嗯!”

炤宁回到内宅,还是坐在太夫人近前,继续跟人们演这一出祖孙情深的戏。她自来不喜这种事,这次倒是例外。她没什么不痛快的,而太夫人特别不痛快。

不少人因为韩越霖来这一趟,悄声议论:

“说起来,韩指挥使如今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当年得了江家二老爷的赏识,被摔打了这些年,果然成气候了。”

“可不是么。江四小姐也是从小就认识韩指挥使,比他小几岁?……嗯,对,看韩指挥使的样貌,也就相差六七岁的样子。这两个人要是……”

“是啊,站在一起,也是很相配的。唉,谁料得到有缘人会变成无缘人呢……”

“就是啊。”

话说得含糊,听的人却都明白。这是欣赏或喜欢炤宁的人的说辞,另有些不喜她的,背地里的说法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这个江炤宁,左边挂着燕王殿下,右边又拖着韩指挥使,一晃就是这些年。”

“有什么法子,谁叫人家长得好又有才情呢。”

“算了吧,到如今,也只有样貌拿得出手,才情——哼,她还有才情?三年来都没再作画,才情早就扔到赌坊、酒缸里去了。”

“倒也是,在外太闹腾了。这种人……要是我们家,早就扫地出门了,还叫她回来?回来做什么?”

几个人正聚在一角说得畅快,江佩仪走过来,将手里的茶壶放在圆几上,力道稍稍有些重。她语声不高,但是透着冷冽:“你们在说我四妹么?是谈论还是诋毁都一样,不妨再大声些,免得叫人不想听也要听,听又听不完整。委实叫人膈应。”不要说她喜欢并且感激炤宁今日的好意,便是整日里掐架,在外人面前也要维护四妹。

那几个人听了,不由脸上一红,不知该怎样应对。幸好这时候已到用膳的时辰,丫鬟摆好了饭菜,来请她们入座。

江佩仪转身,对上了白薇的笑脸。

白薇笑道:“三小姐千万别气,不值当。”

“知道四妹不在意这些,我就是瞧不惯她们那个嘴脸。”江佩仪拍了拍心口,她很少做这种事,这会儿心跳得特别快。

“快去入座,”白薇虚扶着她走向饭桌,“喝口茶,顺顺气,多吃点儿。”

江佩仪被这番规劝之词引得笑了。

炤宁已经落座,面前果然摆着酒醉鸭肝和八宝豆腐。见江佩仪过来,笑着拍拍身侧的位置,“四姐快坐。”心里只等着长辈们赶紧寒暄完好开吃,倒霉的是,这会儿又来了不速之客——

皇帝贴身内侍崔鑫前来,笑呵呵地跟她传口谕:“皇上一早得了几幅名画,对其中两幅存疑。去燕王府赏花的时候随手带上了,让燕王殿下帮忙看看,可是殿下也没看出真伪。皇上便想起了江四小姐,知道您是深谙其道的人,便要您过去帮帮眼。这会儿燕王殿下在外面等着呢,您快去吧。咱家跟太夫人、大夫人许久未见了,絮叨几句。”

炤宁恭敬行礼称是,举步之前,瞥了一眼满桌美味佳肴。到了院外,往前走了一段,她看到了师庭逸,先屈膝行礼。

他抬一抬手,“是不是还没用饭?”

“是。”她意识到他声音特别沙哑,忍不住抬眼打量。他眼底有血丝,下巴上有胡茬,锦袍细看之下有些皱皱巴巴的。她差点儿就笑了,低声问,“怎么这样就出门了?”他是很注意仪表的。

师庭逸搓了搓脸,不无尴尬地笑了笑,“没给我更衣洗漱的功夫。路上说。”

炤宁听得云里雾里的,随着他向外走,忍不住又问一句:“多久没睡了?”

“公务忙。没料到皇上起兴去我府里。”他说。

好端端地驾临燕王府,又叫她过去识别劳什子的画作,皇帝不会是别有用意吧?

炤宁心里念一声阿弥陀佛,只求皇帝别好心办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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