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就像是金择喜对着镜子曾经说过的那样,想成大事,就要心狠手辣脸皮厚,而他在这方面,明显还没有修练到家!
听到了这个消息,正在对着白杨树拳打脚踢的风影楼,只是略略一顿,又继续对着眼前的目标开始猛击。
……
到了第三年学期结束,只剩下四个主教官坐在一起讨论学员的去留,而风影楼的成绩,依然是在最后十名之内,依然没有展现出任何特长,所以他依然在淘汰范围之内。
连续三年成绩倒数前十名!
面对这种情况,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落到了李向商的身上。没有了金择喜这个竞争对手,第五特殊部队掌门人的身份,十有八九会落到他的口袋里,风影楼是留是走,他这个未来掌门人,也应该话了。
而且在场的几个教官真的想看一看,李向商会用什么态度,来面对风影楼,这样一个他和金择喜,共同教导过的学生。
“大家觉得,我们曾经一起看好的风影楼,就应该这么弱,弱得只能永远排名在最后面,永远要面临被淘汰的危险吗?”
李向商伸手取走了风影楼的档案,断然道:“我觉得不是!”
就靠这一句话,风影楼留下来了。
“风影楼,你别练了。”
说话的人是海青舞,她看着那排小树林,她只觉得鼻子酸。
四年,四年时间了。风影楼已经快十三岁了,每天不间断的训练,让他身上的稚嫩气息一天天的减少,他的身高,也突飞猛进的涨到了一百四十八公分,至于那排小树林,已经有二十多棵树被风影楼生生踢得内部脉络断裂,水分无法正常供应曰渐枯萎,学校必须每年都重新在里面补种上新的树苗,可是风影楼依然在格斗考核中,依然是倒数十名以内。
时间并没有治疗好风影楼内心的创伤,也没有重新修补好他曾经拥有过的自信。
面对“敌人”,风影楼木讷得就像是一块木头,他的进攻更软弱得像是一头绵羊,只要台下传来一阵轻笑,他的攻击会更加软弱无力起来,直至在教官连连摇头中,被敌人毫不留情的清扫出场。
现在风影楼已经成了整个学校中一个特殊的案例,一个乌龟无论如何奔跑,哪怕兔子在前面美美睡了一觉,也无法取得这场龟兔赛跑胜利的特殊案例。更成为如果一个军人没有了勇气没有了斗魂,就什么也不是,这种理论的最直接证明。
看到风影楼依然机械姓的对着一棵早已经不胜负荷,每当他的右腿狠狠抽上去,就会出一声痛苦呻吟的杨树猛踢,海青舞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扣住了风影楼的肩膀。“我叫你别练了,你听到了没有?你这样练下去,有什么用,你这样练下去,会生生把自己练成一个傻瓜的!”
海青舞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目光呆滞,只有看着那棵白扬树,才会隐隐透出一分狠意,已经长得和她齐肩高的男孩,就是当年那个收了她一根拐杖,就可以回送她一封情书,天真无邪中,透着一股浪漫情怀的小男孩。
在那封海青舞至今依然小心保存的情书上,风影楼画出来的那个大大的笑脸,依然在眨着眼睛,把风影楼当真的天真未小心未泯,当时自真心的快乐,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读着他在情书中,用圈圈叉叉修补起来的“偶然”那诗,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一种说不出来的酸酸涩涩,让海青舞突然从背后抱住了风影楼:“你不要再练了,你这样一直傻傻的练下去,我看得……好难受!”
海青舞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和父亲以外的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现在她的心态,究竟是怜悯,同情,友谊的关怀,还是真的已经对眼前这个男孩,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清,却已经真实存在的异样感觉。
她只知道,她真的不想看到风影楼这样。
风影楼的身体终于停下了,他真的没有办法挣开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用双臂,用感情,形成的束缚。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声道:“我不练,还能干什么?”
海青舞真的听呆了。
风影楼没有新的朋友,每一个人都对他侧目而视,现在他的生命中,唯一剩下的,不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他不就是想用这种方法,重新找到自己在这间学院里的价值,但是无论如何努力,却依然靠每年教官们对他的怜悯,才能侥幸过关?!
他已经没有了自信,没有了尊严,如果再放弃这种变态的自残式训练,你又要他如何继续留在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如何面对那一双双审视中透着顾作姿态的不屑一顾的眼睛?!
“风影楼,我和雷洪飞都要走了,你怎么办,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放心得下啊?!”
海青舞已经二十三岁了,她需要用两年时间,去接受山地、沙漠、丛林和雪原地形适应训练,在未来的两年时间里,她注定要和风影楼完全绝缘。而雷洪飞,一路以惊人的成绩不断跳级,也马上要进入第五特殊部队下辖技工学校,学习初级钳工知识,学习完成后,他更需要用一年半时间,到各个军工厂分部,通过实践学习各种武器组合和理论知识。
也就是说,未来的两年时间里,海青舞和雷洪飞,都不会在风影楼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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