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延显然是有心隐瞒,即使如今后宫的确是交托到了芙蕖手中,但一来芙蕖本就没用太多的心思,二来她也向来不爱往外去探听消息,所以前朝闹起来,芙蕖竟是真的半分不知。
倒不是芙蕖真的活得与世隔绝,说来也巧,这几日太皇太后生着病,芙蕖不必去太皇太后宫中请安,而赵晋延那边,芙蕖总归想着自己常去御书房也不好,所以打那回去过后,就没有再去了。这点心和汤水,也没有让宫人继续送着,毕竟,常送也没有新鲜感,更重要的是如今宫中主子少,御膳房里的人,可卯足了劲头要在主子面前露脸,哪里会去怠慢皇帝。
直到几日后,晋阳大长公主进宫来探望芙蕖,开口说了,芙蕖才知道自己无知无觉的,前朝竟然生了这般多的事情。
晋阳大长公主看着芙蕖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便忍不住叹气,这模样一瞧着,便知是不知情,晋阳大长公主对于这个女儿还真是有一些无力,也怪她将人养的太娇,这么大的事情,身为处在风暴中间的人,竟然都不知情。
晋阳大长公主看着芙蕖茫然过后,面色平静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着急起来,开口冲着芙蕖开口道:“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大呢,如今满朝的朝臣,几乎都想让皇上纳妃进宫,你竟是一点都不急。”
说罢这话,晋阳大长公主也忍不住想到了之前芙蕖所说的削减宫人之事,心中又是哀叹了一句,只觉得如今前朝这事儿,和之前芙蕖冲着太皇太后说要削减宫人脱不了干系,只怕是太皇太后如今拿来应对芙蕖这削减宫人之事的对策。
别的不说,只说这选妃之事一成,这宫中定然要忙乱起来,而等到妃子进了宫,宫中的人手自然是有用了,也用不着让芙蕖削减宫人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心急,我先时就与你说过,做事情莫操之过急,你便是真想削减宫人,也等自己怀上孩子吧,如今可好
……”
晋阳大长公主心中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选妃之事,只怕就是你那个好皇祖母闹出来的。”
对于晋阳大长公主所做的几乎肯定的猜测。芙蕖看着晋阳大长公主一脸忧愁的样子,倒是忍不住开口解释道:“这事儿其实与削减宫人之事,并无直接干系。”
“是皇上和皇祖母说,今后他不再纳妃,皇祖母才会这般。”芙蕖抿着嘴巴,轻声解释了一句。
晋阳大长公主闻言,面上一愣。
而芙蕖则是又轻声道:“这事情,其实是真的,并非皇祖母有意散播谣言,让朝臣逼皇上选妃。”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晋阳大长公主面上满是错愕,虽然先时也有听赵晋延与她保证与好好相待芙蕖,又瞧着那副架势,仿佛这辈子就是守着芙蕖去过了,但晋阳大长公主心中大抵是不相信的。一来当时新婚燕尔,自是甜蜜非常。二来普通男人都难保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何况是坐在帝王位置上的男人……
不过,晋阳大长公主也并不在乎,只要赵晋延能够在这几年里好好待芙蕖,能够让芙蕖坐稳位置,日后也能够敬着芙蕖,这便已经很是不错了。
可是若是赵晋延真的当着外人的面,做出了承诺,尤其是在太皇太后的面,这般做出了承诺,意义自是非同。
倘若赵晋延没有这个心,这话完全便可以不说,毕竟帝王一诺,自当一言九鼎。
芙蕖见晋阳大长公主急了,倒是半分没隐瞒,将之前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而晋阳大长公主在听完之后,面上神色严肃,许久没有说话。
芙蕖瞧着晋阳大长公主这副样子,有几分害怕,忍不住小声的叫了一声:“母亲。”
她心中有几分惴惴不安,瞧着母亲这副样子,仿佛是她做错了什么。
晋阳大长公主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着芙蕖,只轻声说了一句:“你这孩子,到底是有福气的。”
但是说完这句话,晋阳大长公主便敛起面容,又是轻声道:“芙蕖,你们如今都比娘有主意,娘也只告诫你一句,既然皇上待你有这份心,日后不管是谁要你贤惠,你都不必理会。但你心中也莫当了真……日后若皇上纳了妃,你也不要太伤心,毕竟皇上肯有这份心来待你,已属不易。”
“皇上不会的。”
芙蕖听着晋阳大长公主的话,脸上笑得有几分甜蜜。
晋阳大长公主看着芙蕖这边,心中直叹气,也只盼望是自己在多想,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再告诫,未免有离间女儿与女婿感情的嫌疑。
她想了想,倒是没有再提方才的话茬,只是冲着芙蕖又道:“还有一事,你自己记在心上,若是皇上不纳妃,定然会触动朝堂上的格局,各大世家只怕也会急了,但既然皇上待你有心,这事儿他便会处理,你只需站在后头不吭声便可,便是有什么流言蜚语缠上你,你也只做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