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镇压还没有镇压下去,县衙就先被攻破,大小官员直接丢了命!
就是县里的官员恼羞成怒直接不管不顾地干,州府的官员也不会准许。
现在大夏民乱遍地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块稍微富庶点儿安全点儿的地方安逸地当官,你一个县衙就为一点儿小利就激起民乱,你活腻歪了吧你!赶紧的,安抚为上!
再说,一方县衙又哪里能调的动什么兵马!
军娘都不出来了,凭什么来没事找事地见血拼命!
种种原因,都说明此时动了这次突击的官员正进退两难,根本不敢乱动。但人家必定是朝廷的官员,夏立和大河饭堂和苦力汉子们若不是真的想要揭竿而起,以后还想要依旧在南通当地生活吃饭,那最好就是见好就收,悄悄地救了人离开,当做什么都没生,彼此都能过得去,以后好相安无事……
如此,危机也就过了。
地方上以后也没有人吃饱了撑得再去啃大河饭堂这个硬骨头。
“然后呢?”徐玫摊开手,道:“没有然后了么?”
若没有然后,那大河饭堂依旧回归了原来的老样子,于夏立本人来说,算不上什么收获。若官府方面的人心存不甘,时时刻刻惦记着找他们的麻烦,比如今天罚个钱明天找个借口抓个人什么的,大河饭堂总不能次次都搞这样大的声势。但若是不去声援营救,久而久之,人心也就散了。
人散了,官府方面再想要做什么,就容易多了。
“找出官府方面怂恿之人和主持之人,以血腥手段进行震慑警告。”莫仁的声音有些冰凉,道:“而后在县衙收买扶持自己人为大河饭堂的防护伞,才是久安之计。”
再然后,制度内部制度,整合凝聚人心,如同漕帮一般有一套完全的规矩,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松散……整合之后,就能展壮大大河饭堂的影响范围,最终雄霸一方!
莫仁抿唇,并未将这一番话说出口。
徐玫看向天空,眼中闪动出如同月入水池一般的细碎金光。
……
南通。
阮小妮蹲在墙根下,将身体蜷缩在一颗垂柳的树影中,穿着灰扑扑破烂衣裳,露出习惯一样的胳膊腿儿,脚上一双麻鞋早就破的露出了脚趾头,一样灰扑扑的,一看就是格外贫穷可怜,同那些街边挣扎求生的乞儿一模一样。
不过,这么热的天,正中午头,就连乞儿都不愿意出来乞讨要饭,以免受热中暑,搞丢了小命。
额头上很快见了汗,潮乎乎的,让阮小妮有些看不清了。
她伸手抹了一把,去将头上脸上抹的更脏了些,只还能隐约看到她黑红黑红的肌肤,根本分不清她的眉眼。
若是有好心人仔细看她,就会现,在她眯着眼睛盯着县衙前面空地上的动静去瞧的时候,所露出的一丝视线,却是格外的明亮!
县衙那边,日头底下,正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一排排的,整整齐齐,丝毫不乱,巍然不动。太阳明晃晃的晒着,地面滚烫滚烫的,汗水一波又一波的渗出来,打湿了短衫复又被日头晒干,反反复复,硬的成了一层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