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现场没有人不明白她的意思。

天后凌辱负责人，责令为其擦鞋，否则不出场！

相信不久后，这条消息就会炸开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无所谓，眼下，她比较在意的是，云歌真的会这样做么？

那时候她以为，在她那么狼狈的时候，何凌霄一定会心软为她解围，可是他没有。

他像发傻了一般，目瞪口呆地瞧着她去做这件事。

看见云歌那望向自己的眼神，她竟心慌地后退说了不用。

纵横娱乐圈这么多年，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竟然被个小丫头吓得结巴，自己也算可以了啊！

只是这样想着，她也忍不住笑弯了嘴角。

云歌真的很像曾经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在时间的摩挲中，被磨尽了棱角，造就了如今这个八面玲珑的Vivian。

只是到后来，连这样的自己都渐渐地消失了……

时光荏苒，最初以为十年很长，自己可能会在这些日子里消失了自我。

但如今再回头看，十年也就这么过去了，恍如眨眼瞬间。

她试着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可是睁眼闭眼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张不起来。

好像是空白的，亦或是她不愿意仔细去想。

浑浑噩噩，就这么过来了。

最后一年，她压力很大，心理防线在逐渐瓦解，没有“白冰”的辅助，她恐怕是支撑不下去。

医生说她有点轻微抑郁症，如果再不治疗，病情可能会严重下去。

“季小姐，你心里是不是积压了很多事？抑郁症是不会自动催发的，一定是因为自身的生活环境，自己发生的一些事。”

“可是我不想治疗。”

“抑郁症患者，都这样说，很少有人主动提议的。我建议，你多和家人朋友沟通，放松心情。”

“没有其他办法吗？”

朋友，她有吗？

家人……

唯一的家人也只有身在美国的季绍辉。

季薇这些年活得很风光，一般人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开心，她说自己过得很好，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

季绍辉不会勉强她回去美国和他们一起住，只要她开心，健康，他就满意了。

但他不知道，荧屏上的季薇并不是真的季薇。

她不开心，也不健康。

她的笑容足以骗过所有人，这么多年的影后宝座不是白拿的。

“还有当然是你工作的原因，太过紧凑的工作安排，身体是吃不消的，有没有考虑过减轻工作量？”

“或许会，合约很快就到期了。”

当初天凰估算了季薇未来的价值，费劲了口舌，想一口气签下她十年。

但季薇有自己的打算，她并不准备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她只打算在被他圈养的时间里找到自己的事做。

一旦这个期限过去，无论她的事业是否如日中天，她都会毅然退出，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那时候，她会寻一处幽静的地方，休养生息，过想起就起不想起就睡一整日也不会有人打搅的好日子。

彼时季薇并没有想到，她的消失，是用那种方式。

“季小姐，你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这样吧，我有个朋友是权威的心理医生，这是她的地址，不如你去她那里看看，或许能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医生给她递来一张名片。

爱丽丝心理治疗中心，需提前预约。

“谢谢。”

她收下了。

她不否认她有病。

或许医生说得没错，她是有些抑郁。

只是她不想吃药，也不想做什么治疗疗程。

心理医生的话，聊聊天倒不是不可以。

出了医院，季薇就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压低帽檐出去。

如果被狗仔撞破去医院的事实，难免又要有说她去堕胎了。

堕胎……

她也得有那个机会。

就像那名医生说的，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怀孕过，又何来堕胎。

出了医院，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道炽热的视线，来源于前方十点钟方向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他又来了……

她离开了虞城，借由工作去了世界各地，这些年她工作的重心都不在虞城。

去哪儿都好，那里早已不是有她牵挂的地方，她不想再待在那个充满了他气息的城市。

那座城市，快让她无法呼吸了。

席城是很忙的，他有自己的事情，他的休闲娱乐其实并不只是她。

临近契约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反而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她期待地想着自己离开他后的完美生活……

然后便会笑起来。

“季小姐——”郑长青见季薇无视了他们，上前拦了她一下，“席先生在车里等你。”

“如果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