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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哭诉公主,路遇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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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明欣抬起泪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如单和如芝道:“这么多年公主姑姑待我那样好,我不是不知道,可她为什么不信我,却宁愿相信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和尚。”

“明欣,女人若是坠入情网之中便很难自拔,我想公主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智。”如芝低头又思考片刻对着如意道,“三妹妹,不如咱们明儿去霞影寺烧香拜佛,到时兴许可以见到那个叫无情的和尚,咱们可以借机试探一下他。”

如意微微颔首,若能见一见那和尚也好,这和尚能把平阳公主迷的神魂颠倒,定是有不凡之处,或许是平阳公主在他身上看到了无心的影子,前世的时候她曾经看过无心的画像,那画像还是莫离云在诛杀了平阳公主和明欣之后在抄了公主府搜出来的,若那无情真有无心的影子,这当中的事就耐人寻味了,要不就是有人知道了公主的秘密,想利用无情谋害公主,要不就是无情与公主有什么仇恨,这当中的曲折也不得而知,自己也只能借机行事,况且霞影寺的明觉大师算起来还是玄洛的师父,到时再由玄洛去打探那和尚的底细倒是便宜,想着,她道了声:“好。”

“那我也去,我这就派人去回报了父王和母妃,只说我明儿晚些回去。”明欣又道。

“不行!”如意摇了摇头,“明欣,那个和尚见过你,你去了反倒会打草惊蛇,明儿一早你先回王府去,待有了消息我和二姐姐自会命人去通知你。”

明欣想着如意说的有理,感动的点了点头拉着如意和如芝的手道:“二位姐姐刚回来,明欣就拿这样的事也麻烦二位姐姐,明欣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想到此,明欣就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遇到事竟连一点主心骨也的找不到,除了眼睁睁看着公主姑姑陷入泥潭,明欣却想不出一点法子,二位姐姐,明欣是不是很笨?”

如芝眼里浸入温柔的光,伸手点了下明欣的鼻尖笑道:“偏是你这样单纯天真的样子才惹人怜爱。”

明欣含泪笑道:“姐姐还打趣明欣,明欣就是太笨了。”

如意揉搓了一下明欣的小脑袋笑道:“哪里是笨了,分明就是个水晶玻璃心肝的小人儿。”

姐妹三人又商量了一番,转眼间天空那一点亮光散尽,三人用完晚饭又叽叽呱呱的说笑起来,明欣到底还是小孩子儿心性,经如意和如芝一劝,脸上又展露出会心的笑,虽然心底还隐藏着那样的伤痛和忧虑,但想着有二位姐姐助她,她倒释怀许多。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的如墨染一般,外面传来一阵阵风吹落叶的声音,屋内薰着上好的宁神香,那香味丝丝袅袅,幽幽柔柔,能让人的心随之平静下来,窗外一阵阵桂子香飘来,与宁神香融合一到,倒并不显得有违和之感,反到融合的恰到好处,那甜然的气息让人沉静如水。

第二日一大早,明欣用完早饭便万分不舍的回去了,如意和如芝禀告了沈致远只说去霞影寺送香还愿,沈致远不疑有他,准允了她二人离府。

霞影寺中香烟迷漫,僧人们依次席地而坐,如意和如芝烧完香便准备听明觉大师讲经,而今日讲经的却不是明觉大师,竟是无情师父,如意和如芝倒不想这样简单就见到了无情。

如意初见他时,心中一惊,虽然她早就想到这无情和无心有相似之处,只不知这无情好似无心从画里重生一般,木莲和蕊草的事已经够让她惊讶了,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另一个无心,怪道平阳公主会对他情根深种,如意并未听他的是何经文,因为她从来都不信佛,所以也不会听经文,她只面带微笑听着无情平静的念诵着经文。

她怎么看,这无情都不像一个坏人,他盘腿坐在佛像前的高台之上,身着袈裟,那样的庄重,那样的圣洁,满室的香烟笼罩在他周围,让人更加俊逸非凡,就连他念诵经文的声音也无端端的让人心生平静之意,好似听了佛法,便能忘记这世间一切贪,嗔,痴。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似冰清圣洁能让人忘却凡尘俗事的和尚,自己却偷偷与公主私会偷情,甚至还动了杀念,想来真真可笑,若他真是个情僧就如无心一般一心爱着公主也还算可以原谅了,可他究竟对公主打着什么的心思,她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的眼明明那样坦然,那样清澈,清澈到让你误以为他的眼里掬了莲花上的露水。

《无常经》里说: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而若论他的相,再想及他的心,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他是明欣口里的大坏人,如意不由喟叹,这世间的事往往都易被表像所迷惑,就如无情,世人若见到他必以为是得道高僧,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公主的相好。且不论他有没有动杀念,单就是他与公主之间的事就违背了佛门中的戒律,而他口中还在念念有朗诵着佛法经文,当真是心口不一。

不仅如意,就连如芝也在心中感叹,原来这个无情和尚竟是长成这样的,他薄唇微微张合,形成一弯清朗的弧度,他整个人坐在那里显得那得的儒雅沉着,好似他天生就能给人带来一种沉静而又安定的力量,听他讲经如沐春风,怪道他一个半道来的和尚,能得明觉大师这样的重视,明觉大师可是天纵名僧,坐禅讲经第一,都说他能渡化众生,就连宫里的太后和皇上也时常来听他讲经,她转眸看了看,却见明觉大师正坐在一旁,面带赞赏之色的听着无情讲经。

只到无情念诵完经,如意方才道:“明觉大师,往日里来从未见过这位师父,听他讲经,余香满口,倒让人心生平静之意。看来我天纵又要出一代名僧了。”

明觉合十道:“名利不过是虚妄,唯有佛法永恒。”

如意笑了笑,又抬眸问无情道:“佛经有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本来不生,本来不灭,只因迷悟而致升沉,何以故,众生长迷不觉,所以永劫堕落,如意想问一句,身在佛门之中,可有因迷悟而致升沉之人?无情大师法号无情,是否历经迷悟而看破红尘,心中无情无性,方归依了佛门?若一个人无情,又如何能普度众生?”

无情法相庄严,双手合什,沉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身在佛门之中,若心中不向佛便可迷悟,贫僧亦曾历经迷悟,历经有情之后方能无情,正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情即无情,无情即有情,若心中有佛,永成佛道,自然可以普度众生。”

如意看他模样,眼神坚定坦荡,薄唇微勾却是暖如春风般的浅笑,她颔首又道:“那依无情师父之意,只要心中有佛便可成佛,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那无情师父是否也有持戒不全的时候?”

无情略思量片刻,脸色平淡无波,只淡淡道:“若人能持净戒,是则能有善法;若无净戒,诸善功德皆不得生,是以当知;戒为第一安隐功德之所住外。有心中有佛,戒律便不是枷锁,既不是枷锁,贫僧自当安然持戒。”

“听无情师父一席话,小女子受益匪浅,只是无情师父仍未回答小女子所提问题,无情师父只说自当安然持戒,安然持戒不代表无情师父就没有犯过戒律,若无情师父犯了戒律又当如何?”如意又问道。

无情淡然微笑道:“若贫僧犯了戒律必堕阿鼻地狱。”

如芝疑惑道:“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了人都可以成佛,无情师父犯了戒律怎就要堕入阿鼻地狱了?”

无情正欲应答,却见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明觉却知道这两个女子是福瑞郡主的贴身侍女,倒也并未命人阻上,如意面带惊诧之色,莲青赶紧禀报道:“小姐,阿月回来了,她身上还带着伤。”

如意心内一紧,阿月护送明欣回瑞亲王府,这会子受伤来霞隐寺找她,必是明欣出了事,果不其然,莲青又急道:“明欣郡主被人绑了。”

“什么?”如芝几乎惊的跳起,“天子脚下,怎敢有人明目张胆的劫人?”

如意心知不好,也顾不得跟无情辨论佛理了,忙起身跟明觉大师告了辞,自己则与如芝一道下山了。

山下忽起一阵狂风,风带着秋的冷意呼呼灌进人的身体里,只吹得人浑身作冷,如意却是一身冷汗,明欣是从她侯府离开的,这会子出了事,她如何能安心,她赶紧上了马车,只朝着明欣失踪的地方奔去,马车奔驰,车内晃动的几乎坐不住,发上钗环晃动,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叮当之声,风卷起满天的落叶,如意和如芝心都难安。

及至到了出事的地方,却一点线索也没有,唯有找到了明欣发上掉落的一支红珊瑚簪子,如意想不通到底是谁想劫持明欣,又细细问了阿月,阿月只打着手势说是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如意赶紧命人去瑞亲王府禀报,瑞亲王妃只唬的半死,瑞亲王又急又忧,派出大匹人马搜寻,只到了夜间,却连明欣的影子都未寻到。

如意不得已回了晚晴阁,连觉也睡不着,心慌意乱的踱出屋外,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明月的光那样清冷惨淡,她竟是毫无头绪,若绑匪想劫财,为何到现在连个信件也没有,到底是谁绑了明欣,难道是无情?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若无情想杀明欣大有机会,公主那样喜欢他,他甚至可以秘密出入公主府,他想杀明欣应该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去派人劫持明欣。

据阿月描述,劫持明欣的人似乎手下留情,并未十分伤及阿月,只在她胳膊上划了一道轻伤,虽然阿月轻功极好,但却敌不过那黑衣的轻功,忽然她想起一个人,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他真会劫持明欣么?

那晚若不是瑞亲王带人赶到,宗政无影和宗政烨也不会被抓入大牢,她一直担心宗政无影会卷土重来,若他杀了明欣,必定令瑞亲王痛彻心肺,甚至于他不杀明欣,亦可以拿明欣当作人质逼迫瑞亲王,她听玄洛说宗政无影一直不肯离开京城,难道他留下就是作此打算的,可宗政无影要杀的是皇上,他劫持明欣除了能威逼瑞亲王以外,又有何用。

她虽然不确定,但也不敢稍有马虎,劫持明欣的人绝不能是宗政无影,不然她和玄洛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和宗政烨出来又是为了什么?他若不杀明欣还好,若杀了,她这一辈子心里也难安,想着,她赶紧飞鸽传书给玄洛,因为只有玄洛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宗政无影和宗政烨。

一弹指顷,时间飞速而过,一切都在未知之中,月亮躲进云层里,起了一阵漫天的迷雾,一个冰冷和荒凉的山洞里,有细微的滴水声响起,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无声的盯着眼前这个娇弱而无助的女子,女子眼里有泪光闪过,泪水流淌下来,嘴里因为被塞着棉布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

冷风从洞口贯穿而入,吹在女子略显淡薄的身体上,女子微微一抖,身子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四肢被捆的束缚,她的脸沾上了一些灰尘,一双弯月牙里却隐着深深的惊惧,泪水在洗了她脸上的灰尘,却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她挣扎不得,却哭的全身都跟着微微颤抖,肩膀耸动,那哭声却掩在喉咙口里,益发的令人怜惜。

男子一身黑色衣袍飘飞在风中,他脸上蒙着的黑布早已摘了下来,眼神却是冷漠而忿恨,他沉声道:“本来我也不想抓你,只是父债女偿。”说着,他伸出冰凉的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颌骨处,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女子只痛的想叫,却叫不出一个字,唯有眼里留下一行行清泪,一双溢满泪水的好似黑曜石一般闪动着令人心动的光,男子却冷冷的望着她,只要他一用力,女子柔嫩的脖子便被折断了。

汹涌而至的泪水洗净了女子脸上的所有的灰尘,那的肌肤是象牙白的透明,因着窒息她的脸开始渐渐胀得通红,不知为何,他的手松了下来,因为她惊惧如小鹿般纯净而无辜的眼在那一刻蓦地触动了他,他心里到底恨意难消,拳头紧紧握起,他用力的砸向她的脸,她的眼眸瞪到极大,然后轻快速的闭了起来,赴死般的绝然。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拳头击在她鬓角边的石壁之上,石壁凹凸不平,他因用力手背上浸出血来,他一把抽到她嘴里塞着棉布,她猛烈的咳了几声又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抓我?”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是冰冷的凝视着她,本来他想劫刺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楚夏公主,今日他获得情报,说楚夏公主入宫,他想着劫持了楚夏公主,逼皇上派人营救,到时只要他杀了楚夏公主,便是天纵国的皇上营救不力,他只需在京城吩咐人造出流言,只说皇上根本不在乎楚夏公主的性命,令两国生出事端,毕竟那个楚夏公主是楚夏王最疼爱的小公主,若她在天子脚下出了事,楚夏王岂肯善罢干休,到时就算不交战,两国也会持续交恶,如今皇上内忧外患,只需有人再扇风点火,说不定楚夏会会派兵借机发难也未可知。

谁知情报有误,他劫刺的却是瑞亲王府的明欣郡主,本来他也就此罢手,后又想着瑞亲王实在可恶,不如将错就错劫了他的女儿,既然瑞亲王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能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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