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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季江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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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顾浅凝有三头六臂?她不就只会装疯卖傻,蒙蔽世人的眼,怎么可能从几个男人的手里脱困?

安子析越想越觉得凌乱,就要没办法正常思考了。胸口那里憋闷的更加厉害,有胸闷气短的感觉。

眼前一片虚茫,不停的摇头,总是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转动轮椅,靠过惊慌失措的简白:“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顾浅凝怎么可能拿几个男人有办法?”

简白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不会有错,我打电话问的内部人,借口打听顾浅凝得知的,那几个人已经因为涉嫌入室强奸被逮捕了。”

她最想不明白的是罪名的更改,她分明千叮咛万嘱咐,就算顾浅凝最后不同意离开,也不能真的动弹她。哪怕灰头土脸的回来,价钱照样支付给他们。简白再怎么,也不想因为这种罪名闹得满城风雨上。

可是,如今罪名一转变,即便她没有那样指使过,也是百口莫辩了。

安子析盯紧她:“妈,那该怎么办?”

查出来只怕要坐牢。

她心里虽然有一点儿打鼓,倒不是特别害怕。只是没扳倒顾浅凝,简白最后却了事,总让人觉得不爽快,甚至大失所望。

简白同样有些不能思考,颤巍巍的只说:“让我想一想。”

之前通电话的人说到现在几个人都还没有招,也就是说,还不知道背后是她在指使。

却觉得逃不过,瞬间心力交瘁,苍老许多。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下人上来的茶也忘记喝。

薄云易从宴会厅里走出来,看到季江然闲散的靠在大厅的柱子上抽烟。

朝他走过去,没想到季江然会亲自过来。

“二少,劳你跑一趟。”

季江然抬起眸子钩动嘴角微微的笑:“应该的,订婚这样的喜事,怎么也得来沾沾喜气。”

他没打领带,衬衣的领子松散的开着两颗扣子。头上连发蜡都没有打,额发松散的垂着,眼睛隐隐散着明亮的光。一派慵懒安逸,跟办公室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薄云易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以一笑,跟站靠到柱了上。

季江然已经抽出一根烟递给他,借着他手里的火点着。

薄云易吐了口烟圈:“谢谢。”

时至今日两人之间似隔了一层东西,心知肚名,却又捅不破。在薄云易的心里,顾浅凝现在是季江然的女人,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而那个女人他曾又爱又恨过,所以,让两个男人再没了先前的从容自在。

季江然亦谈不上得意,薄云易这个朋友他是真心想交。一直以来对他的看重不是假的,所以多次鼎力相助。而薄云易也没少为他出力,那些都是患难见真情的日子,彼此心里都有数。

正是因为这样通透,自然也知道对方为了一个女人,都动过怎么样的小心思来将彼此击退。如此算来,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伤了一点儿和气,这在男人的世界里是大忌。

所以避口不谈。

两人缄默了一会儿,还是季江然先说:“小小妹子呢,这种日子,新人怎么也得敬酒吧?”

薄云易笑起来:“自然,一会儿宴席上二少可别逃,到时候我让小小多敬你几杯。”

季江然桃花眸子微微变起:“新人敬酒逃了像话么,来者不拒。”

上官小小招呼了一会儿客人,一转身就找不到薄云易了。问过之后听人说他出去了,便出来找他。

远远看到他和季江然站在那里抽烟,于是加快了步子。

高跟鞋踩在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两人侧首看过来。

季江然闲闲的耸了下眉峰,漂亮的眼睛眯起来:“呦,这不是妹妹么,这身衣服漂亮。”

他就是这样贫,还是因为第一次代薄云易去机场接上官小小,听薄云易那样说以为她是个不大点儿的小姑娘。见了之后就以为,免不了是情妹妹,时至今日真的修成正果了。季江然一双含笑眼,意味深长的看了满面红妆的上官小小一眼,她能嫁得如意郎君,其中真有他的功劳。

只是这话一定不能说。

上官小小每次看到这个a城风流滟滟的季二少都觉得晃眼,又觉得他特别不是东西,不知道用这个玉树临风的样子骗了多少女人,占了多少便宜呢。

“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啊,我叫上官小小。季二少,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季江然好脾气的纠正:“小小妹妹。”

上官小小拿他没办法,长得好看的男人又总是有便宜可占,即便嘴巴贫一点儿,也让人讨厌不起来,跟地痞流氓扯不上关系。

过来揽上薄云易的胳膊:“难得季二少都飞来了,请他进去坐吧。这么一直站着,太怠慢二少了。他这样大的人物。”

季江然拿胳膊肘儿轻微的撞了薄云易一下:“你给翻译一下,你女人这话是在夸我吧?我怎么听着像损我呢。”

上官小小‘咯咯’的笑了两声。

薄云易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别跟二少闹。”

宴会的排场很大,薄家是名门望族,自然高朋满座。即便薄东胜已经不在了,昔日的荣誉和风光还在,况且还有那么多的老战友老朋友,越是这个时候越不会缺席。还要高看薄云易一眼,订婚这样的大事,不能因为薄东胜牺牲了,而感到丝毫的凄凉和冷清,于是才有这么多的人来撑场子。

所以办得热热闹闹,也是为了故意冲淡那隐形的哀恸。可谓用心良苦。

季江然被上官小小连续敬了几杯酒,而她自己只喝饮料。不知自哪里听来的,说季江然千杯不醉。耍赖皮的说:“二少是男人,又能喝,别人喝一杯你得喝三杯,我用饮料代酒敬你。”

季江然之前还拦着杯口。

“就算是个小姑娘,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道上可没这个喝酒的规矩,看你是新人,卖你个面子,你一我三,你能喝多少个‘一’,我就陪多少个‘三’,如何?”

这要是顾浅凝,非得喝死他。季江然打死都不会跟她喝。可是上官小小不行,她的酒量本来就不高,还有那么多的宾客等着敬酒呢,每个人都陪着喝一杯肯定不现实,但有几个特殊人物,总还要表示一下的。所以不敢一上来就把自己灌得五迷三道。

死活不肯:“二少,你这样太欺负人了,你跑我们京都,就是为了欺负人来了?”

季江然按着眉骨,懒洋洋的笑起来:“京都有薄云易,现在你归他管,不敢来这里撒野。”拦在杯口的手松开:“得,你说喝几个就喝几个,也不差那一个俩的。”

上官小小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真往死里灌他。

三杯就了事了,直夸季江然豪爽。

不等季江然放下杯子,薄云易那边已经端起来。

他沉沉的说:“二少,我敬你。”瞳色很深,深得几乎不见底,也没说为什么要敬他,眼睑一垂,一杯酒一饮而尽。

季江然看了他一眼,俊颜上笑痕浅淡,稀疏的一层,薄薄的。同样没说话,深意在抵是懂的,托着杯底同样一干而净。

两人将杯底朝下,互看一眼,眼波清浅,上官小小离得两人这样近,却一个都没有看懂,总觉得眼神莫测,仿佛千言万语,大有深意。

薄云易拉着上官小小去敬其他的宾客。

季江然从里面出来,太喧闹了,而他不是真跑来这里吃喜宴的。出来透气,掏出烟叼到嘴上,不等点着,听到不远处两个男人随意交谈,执烟的手缓了一下。

“真没想到哎,云易和小小的婚就这么订了。还以为上次那个穆晓黧是准大嫂呢……长的真漂亮,十几杯酒眼都不眨全干了,还能开车,这么豪爽的姐们去哪儿找啊。”

另一个叹气:“我敢打包票,云易绝对爱她。你什么见云易因为一个女人失控过?别说女人啊,什么时候他不淡定了,你看那天他醉的那样,喊着穆晓黧的名字真喴的撕心裂肺的,跟叫魂似的,不爱进心坎里他会那样?”

“倒不是说小小不好,说实在挺不错的丫头,不过这些年云易也没说爱上她,怎么突然就订婚了呢。”

……

季江然将整根烟揉碎在掌心里,眯子冷冷的眯了下,转身退出来。

顾浅凝一直睡到下午,早上饭和中午饭都没有吃。

最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说是其中有一个人已经招供了,是简白雇佣他们来的。目地是为了将她赶出a城。

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问顾浅凝,所以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让她再到警察局里去一趟。

并嘱咐她:“在案件俱体定论之前,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只是一个人的言词,还都不好说,等其他人招供了再说。”

顾浅凝只问:“为什么?公诉案件,本来不就是公开的么。”

那端只是说:“别问那么多了,这是案件需要。”

其实即便他们不说,顾浅凝也能想到。简白是季家的人,而季家在a城不说一手摭天也差不多了。所以才说事情真的很难定论,他们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现在季江影和季江然还都没有现身,会有什么状况发生谁也预料不到。便不能将后路掐死了,真要有权贵压上来打点,搞大了没办法收场。

顾浅凝去警察局的路上,还是给一家知名报社打了电话。

她被舆论坑了太多次,所以深知舆论的强大。以前一直倍受其害,这一次总要合理利用一下。

警察又补充问了几个问题,边问边记录在案。

最后还是相同的嘱咐:“案子的真实情况还说不出是怎么样的,只凭一个人的言词很难定案。不排除他是在诬告季夫人,所以这件事情不要肆意张扬。”

可是,顾浅凝却觉得,这件事情简白一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报社人的速度这样快,等她从公安局里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赶到了,挤着进去要求采访相关工作人员。

顾浅凝是以匿名的身份给报社打的电话,所以看到她之后,一陈窃喜的将她拦下,毕竟是案件的当事人,想着总能问出什么。有关季家的,一旦问出点儿蛛丝马迹来,一定就是爆炸性的头版头条。

问她:“顾小姐,听说你这次遭人算计,是季夫人安排的人手,这件事是真是假?”

顾浅凝拿手挡住眼睛,似强烈排斥被镁光灯晃到眼。

闭着嘴不答,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这些记者就喜欢迎难而上,就跟那些娱记无孔不入一样。

见顾浅浅不答,就采取反推政策,问她:“你不说,是不是就代表默认了呢?”

他们总是这样难缠,让顾浅凝陷在人堆里寸步难行,一直都觉得很讨厌,这一次却不。就怕他们纠缠得不够彻底,讨论的也不够热烈,没法将话题炒热。

忽然人群被拔开,记者被迫退让之后,伸出一只手来攥上顾浅凝的胳膊,拉着她向外走。

是季江影,他竟然从国外回来了,一马当先,背影挺拔,黑色西装严丝合缝。走到哪里都气场强大,本来他就是季家的人,既然对季家这么感兴趣,应该纷纷将他围住,问个不停才像话。却没有哪一个人真的敢靠近,而且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路来,供他拉着顾浅凝离开。

顾浅凝看不到他的脸,却能猜到此刻他一定是板着脸的,要十分冷淡,俊眉微蹙,连薄唇亦紧紧抿着。

指掌冰凉,隔着衣服,还是渗透进她的血脉中。

一直坐到车上,才总算安静下来。外面纷纷扰扰,季江影却不屑看一眼,已经发动引擎离开。

路上两人没说一句话,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天际残阳如血,将半面天都染红了。如火如荼,实在漂亮。

顾浅凝侧首看了季江影一眼,连他也被渡了一层柔软又明亮的光色,端正的坐在那里,竟不像是真的。他将她从人群中拉出来,顾浅凝却并不以为是解救。事实上她不太希望季家任何一个儿子回来。如果他们不回来,她会将事情做得很残忍很漂亮,无论是谁暗中捣鬼,她都会将人揪出来。

但现在季江影回来了,事情将是怎么样的,连她都不敢定论了。她不相信他真的会将自己的母亲送到监狱里,这不可能,很少有人做得到。何况简白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听说顾锦州就要有去无回了,季家的人不会像顾家那样窝囊,把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送进去。

季江影感觉到她盯瞧的目光,侧首看过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问她:“怎么回事?”

他一回来,就去公寓找她了。听邻居说她昨晚出事了,于是找到警察局来。

听那意思,似乎和季家还有牵扯。季江影问出之后,眉目拧紧。

顾浅凝就直接告诉他:“你妈妈买通四个人昨天闯到我家,想做什么你该可以想到,再将我赶出a城。”她轻笑:“你们季家还真了不得,爱掌握别人的命运也就罢了,竟还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

季江影深邃的眼眸骤然眯紧,转而,只是说:“我警告过你什么?让你离得季江然远一点儿,麻烦还不是你自己找来的。”

顾浅凝有些好笑:“你觉得整件事的重点在这个上面?我要远离季江然,那之后呢?向你靠近么?你不觉得这没有什么区别,会是相同的结果?”转而一想,又摇了摇头:“不,结果不一样。沾上你更麻烦,忘记你还有一个老婆呢。她之前才堂而皇之的威胁过我,视我为假想敌一般,告诉我,你们有拆不散的情深。真要靠向你了,只怕她会要了我的命。”

季江影有一丝恼怒,这些天不见,她偏要说这样的话来惹恼他?

就是这张嘴,什么时候都是锋利无比的,一点儿软话都不会说。

顾浅凝看他沉默着不肯表态,问他:“怎么?季大少像袒护凶手么?”

季江影握着方向盘说:“我回家问清情况再说这事。”

简白听到管家说季江影回来了,“呼”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有惊又喜。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然束手无策,现在季江影回来了,忽然有了指望。

虽然想到季江影可能会苛责她,但是跟法律的制裁比起来,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不管哪一个儿子回来,都算个依靠,比起来,季江影自然更好些。要是让季江然知道他前脚一走,背后就闹出这样的事来,即便她这个当妈的也一定很难说话。

安子析听说季江影回来也是心惊肉跳,摸不准他会袒护哪一个。就算事情安排的十分妥当,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季江影一进门,简白就哭了起来。

“江影……”不是装出来的,心里真的是慌然无措。

季江影俊颜微微板着,说不出的冷淡,抬眸扫了她一眼。

“妈,听出家里出事了,闹的哪一出?”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朋友就给他打电话了,还是局里的领导,看看这事他有什么安排。

就想先回家来问清楚。

厅内除了安子析再没有其他人,简白抹着鼻子说:“是妈糊涂,想着顾浅凝整天缠着江然闹得满城风雨,说的多难听的都有,我们季家毕竟是要脸面的,就想劝她离开。可是劝了几次,她无动于衷,就想找人吓唬她一下,然后给她一点儿钱打发她去别的地方生活,没想真将她怎样,妈妈保证。没想到……”

没想到那几个人会以入室强奸这样的大罪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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