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银接了过来。
却见鸽腿下方的骨头上,有一圈凹下去的痕迹,倒像是长期绑着什么东西留下来的。
不会是……信鸽吧!
落银一个激灵,随即想到会不会是易城传来的信,一时间顾不上吃,忙问道:“这鸽子你打下来的时候,腿上可有绑着什么东西,譬如信筏或小竹筒之类的东西?”
南风想都没想就摇头,“好像没有。”
“真的没有吗?”落银不死心地问道。
“真的没看到。”南风好笑地看着她,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落银心里有些不安宁。轻轻摇了头,道了声没事。
……
三日之后,完全没有预兆,徐折清忽然来到了落银家中拜访。
算一算上次见面,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叶六郎一家自是惊讶万分。
“徐大哥这么忙,怎还特意来看我们?有什么事情让人传话便是了。”落银便将人引到屋中,边道。
徐折清脸上挂着一贯的温润笑意,但落银还是觉出了其中的不同。相比于从前,现在的徐折清身上多了几分难言的气势。
越来越像一个……成功的商人了。
他说道:“刚巧路过汾州,便来看一看你了。”
徐家研制出了金奉天,在茶界轰动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望阳镇这个小地方都有人讨论这件事情,甚至有人云,徐家有老天庇护。
本来刚有要盖过徐家光彩苗头的凤家,顿时又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这大半年来,徐折清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
若非不是今年春茶下来了。他需到各地茶庄审查,是也抽不出时间来看落银。
“徐公子来便来了,下回可莫要再带这么多东西。”叶六郎见徐盛手中提着的一盒又一盒。摇着头道。
徐折清笑了笑。只说是应该的。
来到了正屋,徐折清坐下之后,落银便去泡茶。
“这是今年的莲心茶,本打算过几日送去茶庄的,今日徐大哥既然来了,便品一品吧。”
徐折清端起茶盏。并未急着将茶汤入口,而是细细观察了一番茶色,继而笑着颔首道:“你制出来的茶,总是跟别人不同。”
吃了一口,眼中笑意更深。
这样的茶。难怪皇上一眼便瞧上了。
金奉天自是不同凡响的,本跟这莲心茶也没有可比性。但若论制茶的技艺却是远远不如落银制成的莲心茶。
思及此,徐折清早年便动了的某个心思,越发强烈起来。
“可有想过,离开汾州这个地方?”
良久,徐折清开口问道。
落银闻言不由一愣,随即领会到他的意思,笑笑道:“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
其实,那日在望登楼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便有了离开汾州的想法了。
一来,开罪了朱乔春,在汾州定然不好发展了,二来,通过这件事情她更坚定了自己原先的心思。
她绝不甘心一直窝在这么一个小镇子上,因为一件自己根本没错的事情,躲东藏西。
她想要的,是足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地位。
可是……她在等人。
“那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徐折清如同猜到她的想法一般,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若有一天你想通了,便告诉我。”
落银笑着道了声谢,心绪一时有些复杂。
南风知晓徐折清过来,自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中午的时候,大家便一起用了饭。
席间,叶六郎提起了关于朱乔春的事情,是想跟徐折清打听一些,关于这位昏官的背景和平素的作风。
只说是结了仇,具体怎么个结仇法儿,便未有细言。
别看他们在汾州这么多年,对这位汾州知府的了解却不如徐折清所知的一星半点儿。
“的确是个贪官没错。”徐折清说道,“祖辈的经商的,开始是拿钱捐的官,凭着关系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言下之意,这人根本没有真才实学。
“他这样欺凌鱼肉百姓,朝廷难道不管吗?”南风气愤不已。
“山高皇帝远。”徐折清显然见怪不怪,不以为然地道:“而且此人很世故圆滑,很会巴结打点,上头的人多同他关系要好,无人弹劾,他又远在汾州,故朝廷里对他的作风是一概不知。”
叶六郎气哼了一声,道:“官官相护!”
怪不得这朱乔春如此横行霸道,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