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没听说吗,夏国的睿郡王来我朝觐见,今晚宫中设下了宴席,为确保没有可疑人等混入宫中,齐统领特地吩咐要我们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不然出了差池,我们可是承担不起的。”一名吃了徐家不少好处的士兵说道。
徐盛了然地点头,夏国郡王来访,他前些日子也听到了些风声,但没大在意,经此一提方想了起来,便冲着几名士兵一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妨碍几位当值了。”
此处属外宫尚可驱赶马车,待进了内宫宫门前,便必须要下马下轿步行了,除非是皇家宗室,地位高的妃嫔,亦或是有皇上特许除外,不然都要按规矩来。
显然,徐盛和落银是完全不具备这些特权的。
徐盛找到叶宅的时候,已过了午时,落银捯饬了一番路上又消耗了些时辰,故此刻天色已近昏晓,金乌渐渐坠入西山,金灿的余光却正是最盛的时候,将这座巍峨宏伟的皇宫笼罩的越发不可侵犯起来。
抬眼一望,顿时令人生出无比的敬畏来。
落银前世纵然再有见识,但这古代的皇宫,也是实打实地头一次来,想到待会子便要见到当今圣上,一时间不免又有了几分紧张。
徐盛看出她的心理一样,边走边细声地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当今圣上并没你想象中的那样可怕……只要你顺着他的意,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
落银点着头,将心神强自镇定了一些,这才得以有心思询问徐盛,“也没个引路的,咱们这是要去何处觐见?”
“但凡是跟御茶有关的人等入宫来见,必定是要由曲公公来安排的,平日里也有个接应的,今日兴许是跟那个夏国的郡王入宫有关吧,应是没来得及安排,但也无妨,待会儿入了内宫,再找人通传曲公公便是了。”
落银会意地点头,又随着徐盛走了一小段儿,就见迎面有一小黄门儿,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疾步走来。
“二位该是奉命前来面圣的徐家茶师吧?”那小黄门近了询问道,有些气喘吁吁地,应是走的过急的缘故。
徐盛朝着他一揖礼,便道:“正是,敢问小公公是?”
“那便是了。”小黄门松口气儿的样子,忙道:“奴才是曲公公派来的,本该是提早一个时辰在宫门前候着,可宫中有些事情没能走开,故耽搁了些,还请勿要怪罪。”
徐盛闻言自是道无妨,小黄门显然还有别的事儿,也没多说旁的,径直道:“奴才这就带二位去曲公公那里,二位请随奴才来。”
徐盛连忙道谢,同落银一起跟了上去。
曲公公今日也忙的不可开交的,他虽然只管同宫中用茶有关的事宜,平日里乐得清闲,可今日因这场晚宴也是费煞了心思,皇上虽然不勤于朝政,但好面儿,夏国的郡王前来,这筵席上的用茶自然也要处处体现我朝的地大物博,从餐前,到席后,还有看戏时所要用的茶,都不可重样儿。
为防止出一丝纰漏,曲公公忙活了大半日了。
因为这边儿实在是走不开,故就随意遣了个小太监将落银和徐盛带去,话都没来得及多说,就道了两句抱歉抱歉。
按理来说,落银作为徐家的一等制茶师,又在晋茶会上夺了魁,适逢皇上亲自召见,他理应亲自将人带去的。
走在前往皇上会见臣使的偏殿的路上,落银心里十分地郁闷,既然今日这么的忙碌,这皇上也真是的,就不能改日再召见她么,非得捡这么一个日子。
待见了面儿她才知晓,这位昭顺帝是一位十分随意自我,且说话做事毫无章法可言的皇帝。
这让落银十万分的意外,更是为这位偶有耳闻的昏君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而跌破了眼镜。
“叶师傅请随奴婢里面请。”刚到偏殿前,就有宫女上前引见,徐盛对落银做了个好好表现的表情。
他是不能入内的,只能在殿外等候,落银路上听他说了这一点,对他点头之后,就随那宫女踏进了偏殿之内。
殿内的极尽奢华不必多表,落银只觉得被这华丽瞬间就摄住了心神,好在殿内的龙涎香有着清心定神的功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过后,就尽量放轻了脚步跟在宫女后面。
落银心想,虽然她一个茶师的地位不算崇高,但既然来觐见,那场面应该是比较严肃和庄重的。
至少,该是很正式的。
却不料,那宫女儿带着她在这偌大的殿中七拐八拐的,竟然是来到了内殿之中,在一方六扇丝质金线绣龙图的屏风前止了步。
“奴婢参见皇上。”那宫女隔着屏风行礼跪拜道,落银还算知晓规矩,随着她一同下了跪,平定着声音道:“民女徐家茶庄茶师叶落银,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落银不由地心道,她这两辈子的第一跪可算是送出去了……
不大会儿就听屏风后传来了一道略显慵懒和兴味的声音,淡淡地道:“叶师傅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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