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生神色难得凝重下来,在一定程度上,刀意对他本身的能量自有一种克制作用,甚至说,刀意对近乎所有的能量都是如此,那是一种莫名玄奥的力量,偌大南域,亿万修士,领悟刀意之人不足一手之数,由此可见一斑。
“哼,真不知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悟得刀意”
略显滞涩的空间之中,狂霸绝伦的刀意背后,似是隐隐透着一股莫名的孤独,一如秋风萧瑟下的枯黄落叶,寂寥。
“刀意蕴情,还真是恐怖的悟性和天赋”沈浮生脸色彻底冷厉下来,他深知,若是让步封成长起来,定然是个大患。
眼中的狠辣之色一闪而没,长刀翻卷,浓郁的血色化为实质流转,激荡起磅礴的血浪,也是抢先出手,虽然现在他的实力足够碾压步封,但是困兽之斗,是最为危险的,若是被这刀意伤到,难免麻烦。
眼见着狰狞的血浪袭来,步封脸色一变,双目陡然圆睁,刀意凝聚,天地间尽是冰冷刀锋,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尽皆成刃,这就是刀意的恐怖之处。
心念一动,万千刀影轰然嗡鸣不断,一股强绝的锋锐立时向着血浪,以及血浪之后的沈浮生侵袭而去,透着一往无前的狂猛气势,仿佛将虚空都割裂成一块块的残破碎片般。
沈浮生脸色一变,这股刀意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料想这数月来,对方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嘴角牵扯出一抹狠厉的笑容,刀式再变,原本朝前方翻涌奔腾的血浪突兀的激荡而起,被意念崩散成密密麻麻的点滴血雨,每一滴中都蕴藏着无比邪异的阴冷气息。
“你的刀意我早已领教,步封,你也尝尝我这招……血雨滔天”猛然间一声低沉的暗喝,无数血色雨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飞射,以他为中心,将周身凌厉狂猛的刀意尽数拦下。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诡异声音响彻,似是表面上威力绝伦的刀意攻击不敌血雨,不过对峙了数息时间就败下阵来。
空间一阵剧烈的震颤,摧毁刀意的血雨将四周的院墙花木摧毁的极为彻底,一时间,爆响频现,场面一片狼藉。
步封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刀意被破,心神遭受重创,此刻他不由得惊骇异常,遥想数月之前,自己尚能与之对拼数招,甚至刀意一出,沈浮生唯有被动防守的份,哪能如现在这般奋起反击?
纵然自己这段时间进步斐然,但对方却明显更为强悍,甚至已经远远超出自己。
“怎么可能?”
沈浮生冷笑着站在原地,脚步并未移动分毫,“不可能的事情还很多,步封,这几月光景,你的进步却是没我想象中的大啊”
步封脸色铁青,恨恨的盯着他,不做言语。
“哈哈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如今的命运,不过是成为我修为的一部分罢了”
步封双眼陡然一凝,视线落在了早就该注意到的血色长刀之上,神色惊疑不定,刀长三尺有余,其上流转着近乎实质的浓郁血色,透着的凶厉气息让人感觉,这就是一把至邪至恶的凶兵。
“他怎么会有这东西?明明数月之前还不曾看见”
“注意到了吗?呵呵”沈浮生阴阴一笑,将长刀立于身前,左手轻柔的抚摸着刀身,其上的血色一阵雀跃,似是暗合主人的心绪,变得狂躁起来。
“血魔刀……今日便要饮你之血,包括你身后的那个女人”沈浮生如墨的长四散飞舞,周身收敛的气势瞬间暴涨,身形瞬间消失无踪,甚至连心神一直牵扯在其身上的步封都丝毫察觉不到他到底怎么消失的。
下一刻,只觉得耳畔破空之音想起,刺鼻的血腥气缭绕在鼻间,闻之几欲作呕。
千钧一之际,步封长刀乱舞,同样血色,但却比之少了一份邪异的赤红刀芒瞬间狂涌,看似毫无章法,但却几位古怪的离散在周身,做出防御姿态。
“呵呵,没用的”声音突兀响起,极为森然,步封心中一凛,密集的刀芒出现了一丝缝隙,沈浮生狰狞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只觉得胸口处剧烈的疼痛,刀芒立时消散。
“噗”沉闷的利器入肉之声,使人惊骇。
“步封大哥!”宁越一愣,旋即紧张的开口大喊,声音很是无助。
“哈哈哈,步封,你也有今天,想当初在无名青山之顶,在洪荒秘境,你不是和那个叫杨轩的王八蛋让我吃了不少的亏吗?废了我的修为?”
沈浮生状若癫狂的大吼着,握着长刀的手一阵颤抖,将步封胸前的伤口如同锯子锯过一般扩大,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衫,地面。
“结果你重武门被老子灭了,你也得死,当然,还有他,杨轩,老子迟早会找到他,以他的心头精血,喂我的血魔刀……”
神色愈狠厉,带着一丝病态的快感,此刻,他周身升腾起无尽的恨意,直冲云霄,将这片庭院上方的天空都侵染的一片淡淡血色。
“现在,先收点利息吧”沈浮生狂吼一声,瞬间将长刀抽出,带起一捧浓郁殷红的鲜血,随后长刀急挥,抡圆了一甩,落点正是步封的脖颈,意欲将至斩。
突然,自天边一声惊雷轰然炸响,如同天道叱咤,沈浮生脸色一变,表情涌现痛苦之色,下一刻,一道金色的雷霆破开虚空,急速而来,正击打在他高高扬起的血色长刀之上。
“叮”的一声,沈浮生只感觉自刀上传来一股沛然大力,竟有些握之不住,那金色的雷霆闪动着刚正浩然的威压,竟在缓缓消弭刀身上的如血般的能量。
“沈浮生,你若杀他,我定要你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