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了,仰望金芒璀璨,可将天外方山夷为平地的一掌,幽玄之主依旧淡然,伴随阵阵巨响,乌云溃散,在金掌迎来的刹那,虚空裂开一条巨缝,出现猛烈吸力,金色掌气落下,出乎意料的被隔断,全数没入虚空裂缝之中。
“怎会……怎会如此……”
真元倾泻,寄托希望的一掌,在巨缝出现的瞬间,轰然落下,消失在逆流夹层之中,不知落在了哪里。
白衣面色惨白,染血一身,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不凡圣掌,是他最大的依仗,连佛门密招都有办法破除,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希望了?
有,还有……
白衣无力落下,缓缓落地,屹立不稳,半跪在山巅之上。
天际乌云滚滚,持续笼罩,一切又恢复如常,日月同天,星辰遍布,即便乌云遮天,也清晰可见。
呃……
真元倾泻,再无余力,墨白闷哼一声,鲜血顺着手臂落至地面,缓缓凝聚,染红了黄沙。
“你还有最后一招的机会。”
脚步起落,缓步向前,黑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盯着白衣。
“你让我太惊讶了。”
半晌,幽玄之主感叹:“不凡圣掌是佛门密招,威力无穷,本座若想毫无伤的接下,实在不可能,但你忽略了天地自然伟力,即便入道,乱流空间,仍旧不是能掌握的所在,同样,这佛门毁灭的一掌,也足以容纳,至于它会落在何处,都不是你我要考虑的事情了。”
或许因为墨白无力再战,幽玄之主,生出几分爱才之心,也唠叨了几分,对这个白衣少年,或者说,一生中再难遇到的敌人—太白剑阿。
“我要解药……”
血水顺着嘴角落下,背部血肉模糊,白衣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浮现的,皆是熟悉面孔,他的手抓着地面,划出血痕,痛苦的支撑,让他几乎丧失心智。
“解药?”
幽玄之主冷笑,他挥手,碧绿药瓶出现,落至手中,问低下头颅的白衣:“是这瓶吗?”
“是……”
白衣艰难抬头,声音虚弱,他要伸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现在,你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或许会大慈悲,将它交给你。”
岂料,幽玄之主的声音变得冷漠,玩弄的笑意浮现在被黑袍包裹的面容上。
什么!
白衣闻言,脸上现出冷色,他不语,亦不跪。
“呵,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悔,悔之莫及,本座要看看,你之傲骨重要,还是内心在乎的人重要。”
幽玄之主挥手,绿瓶悬空而起,释放柔和光华,他俯瞰白衣,沉声道:“若不跪,你得到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不!”
墨白忙出言阻止,这是苏辛唯一的生机。
“那还不跪吗?本座耐心有限。”
似乎想起了久远前的对手,不可一世的剑者,孤傲白衣,屹立剑道顶峰的绝代剑者,幽玄之主盯上了墨白—他的传承之人。
“我跪!”
纵使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但苏辛的性命,他不敢不要,不敢放弃,墨白咬牙,怒火一刻,化作平淡如水,头颅轻低,重重落下。
“砰!”
一落地,恨妖邪四起,剑不平是非。
“砰!”
二落地,恨知己命短,剑不护周全。
“砰!”
三落地,恨白衣无能,剑不荡魔氛。
三叩之后,鲜血染地,血流成迹,人,要承受多大的屈辱,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换来身边人的平安?
白衣不知,苍天不知,若有泪,化血水流遍,是否就能如愿以偿?
如果可以,自有人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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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半晌后,幽玄之主莫名哈哈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笑,狂笑中,带了几分不甘,带了几分不解,笑得莫名其妙,笑的悲痛凄凉,笑的众人惊心。
“幽玄之主怎么了?难道疯了?”
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黑袍主上,漠刀与血毒老祖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印象中,幽玄之主神秘,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心境早已平淡如水,早已再难波动,如今他却要这般折磨一个后生晚辈,究竟为了什么?
“现在,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吗?”
山巅上,声音虚弱,伴随血水滚落,面目狰狞,白衣伸手,要取解药,再也不见昔日光彩。
“解药吗?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一如既往,不知说的是谁,幽玄之主冷漠挥手,药瓶瞬间飞出,往山巅之下落去……
“不!”
药瓶飞落,墨白大惊失色,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了上去,纵使万丈深渊,纵使粉身碎骨,该做的,依旧要做!
“嗖……”
突兀地,远处有流光飞逝,瞬间赶来,紧接着金芒接住药瓶,同时,另外一道金光包裹住墨白,使之不落深渊。
“你!”
突兀出现的熟悉气息,接住药瓶,救了墨白,让幽玄之主身躯一震,混沌眸子瞬间转冷,凝视远处。
“轰隆隆……”
随着金芒蔓延,乌云溃散,日毁月灭,星辰暗淡,再现天地清明之景,重复圣地模样,而远处有金芒破空,其言语中潜藏的怒火隐隐宣泄而出,携着无上道威,席卷天外方山。
“老家伙?这般对待一个少年,你不觉内心有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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