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了皇宫,被告知前往御书房见驾。刚一进门,东凌孤云便感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东陵晨阳、欧阳逍以及兵部尚书段明正都站在一旁,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奇怪。
还未上前见礼,东陵洛曦突然砰的一拍桌子:“云儿!你可知罪?!”
东凌孤云皱了皱眉,却是面不改色:“儿臣不知所犯何罪,请父皇明示。”
“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东陵洛曦的脸色越发阴沉,怒声责问,“云儿,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枉朕还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你……你怎能步风儿的后尘?!”
东凌孤云心念电转,依然满脸无辜:“儿臣还是不懂父皇的意思。这几日儿臣一直在忙大婚之事,哪里大逆不道了?”
“好,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东陵洛曦冷笑连连,陡然提高了声音,“段明正!把人带进来!”
段明正躬身答应,不多时命两名侍卫架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虽然看不出伤在哪里,但却面色惨白,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看到他,东陵孤云眸中光芒一闪:这不是专门负责为皇帝缝制龙袍的关启海吗?此人手艺精湛,所制龙袍精美无比,一向很得皇室重用,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东陵洛曦早已挥手阻止关启海的跪拜,并吩咐赐座。侍卫将他放在椅子上,转身退了下去。失去支撑,关启海直接瘫软,辛苦地喘息着。
冷冷地看了东陵孤云一眼,东陵洛曦问道:“云儿,你可认识此人?”
“是。”东陵孤云点头,“为父皇缝制龙袍的关启海,父皇的意思是……”
东陵洛曦冷笑:“关启海,你来说!”
“臣……遵旨。”关启海喘息几口,艰难地说着,“七日……七日前的夜里,臣正准备就寝,房中突然多了两个黑衣蒙面人,臣刚要大叫救命,其中一人对着臣一挥手,臣便昏了过去。”
虚弱之下,他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直到重新积聚起力量才接着说道:“当臣醒来之时,发现正躺在一个山洞里,洞内只点着一根蜡烛,光线十分昏暗。臣挣扎着起身,旁边已过来一个蒙面人,说要臣帮点小忙,等事情一完,他立刻放臣回家。臣便问他帮什么忙,只见他居然、居然拿出了一件尚未完工的龙袍!”
想起当时的情景,关启海似乎还心有余悸,眼中浮现出明显的恐惧。东陵洛曦咳嗽一声说道:“不必害怕,只管说,朕保证没有人敢伤害你!”
“是!多谢皇上!”关启海感激地点头,尽力令自己平静下来,“那蒙面人说,他们的龙袍已经快要完工,可是有个地方却怎么都弄不好。听说臣手艺精湛,因此才请臣去帮忙。只要臣帮他们把最后一点做完,便可以回家了!”
“臣当时便吓出了一身冷汗:私制龙袍可是死罪呀!这些人肯定图谋不轨,否则怎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于是臣自然摇头拒绝,那蒙面人便冷笑说,不做也可以,他一剑结果了臣,再去找旁人帮忙。”
“臣当时便想,臣一死事小,但这些人定然还要继续找人帮他们缝制龙袍,万一龙袍一完工他们便谋朝篡位,岂不是糟天下之大糕了?于是臣假意应允,暗中想着伺机逃走,好回来向皇上通风报信。”
“那蒙面人见臣答应,便将龙袍交给臣,又点了几根烛火,让臣立刻开工,他则将另外两名同伴叫了进来,一起监视臣。臣只好一边缝制一边拼命想着脱身的法子,却始终无计可施。”
“那件龙袍本就只剩最后一点,臣很快便做完了,要求他们放臣回家。可此时那蒙面人却狞笑着说,臣知道了他们如此大的秘密,还指望活着回去?说完,他一剑刺入了臣的心窝,而且连续刺了好几剑,臣当场便昏死过去!”
听到此处,东陵洛曦突然开口:“那人既然在你心窝连刺好几剑,你便没有生还的可能,为何侥幸逃得一命?”
关启海勉强笑了笑,喘息着说道:“回皇上,这就是天意了,是天意让臣活着回来,揭穿他们的阴谋:因为臣天生异于常人,心脏是长在右边的!那蒙面人不知此事,刺在了臣的左胸,便以为臣必死无疑了!”
东陵洛曦有意无意地瞥了东陵孤云一眼:“原来如此。后来呢?”
关启海接着开口:“不知昏迷了多久,臣只觉得身体猛然一震,终于稍稍恢复了些意识,便眯着眼悄悄一打量,才知道是被人扔在了乱风岗,那两个蒙面人不知臣已醒来,边走边嘀咕,其中一人说,就扔在此处吧,野狼野狗很快便会把他吃光。另一人说,嗯,王爷就要大婚,咱们本就忙得要命,还摊上这差事。第一个人又说,快回去复命,顺便将龙袍交给王爷验看……因为臣的伤势实在太重,听到此处便再度昏了过去。”
东陵孤云终于了然:说来说去,这才是最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如今皇室之中,要大婚的王爷只有他一人,也就是说,是他图谋不轨,私制龙袍!
东陵洛曦又看他一眼,冷意更甚:“后来你又是如何逃回来的?”
关启海叹了口气:“回皇上:臣再次醒来,是因为手臂上的剧痛,睁眼一看才发现有一只野狼正在撕咬臣的手臂!见臣醒来,那野狼吃惊不小,掉头逃走了。臣不敢耽搁,这才拼命赶了回来,向皇上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