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保证,朕实在听腻了,若是再敢让朕失望,就算你是皇后,朕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司徒瑞冷冷的撂下一句后转身离席,观众席上月国的官员大臣纷纷安静下来,瑞皇明黄色的背影给人一种自内心的不安和胆寒,传闻瑞皇喜怒无常,这次居然对柔皇后撂了脸色,看来确实是怒到了极致,这对他们月国而言,究竟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不仅仅是朝廷官员,就连月皇的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虽同为帝王,云国的实力胜过月国几倍,他在瑞皇面前自然要软上几分,可偏偏比试的结果屡屡给人惊喜,他对云国的俱意也慢慢磨平,不过是空有其名的国家罢了,所谓翘楚在月国的选手手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至于结盟的事,既然月国已经开了口,自然是不好出尔反尔,否则对月国的名声也有影响。
见对方当众下了她的面子,沈芊柔难以置信地紧盯着司徒瑞毫不留恋的背影,脸色愈阴沉,虽然她面容精致绝美,面色却清冷如莲,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猛地站起身来,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冷上三分。呵呵,她沈芊柔何时需要这些闲杂人等来怜悯了?与司徒瑞之间的芥蒂本就是沈芊柔心中一根埋藏最深的尖刺,如今被司徒瑞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裸地点出来,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
见到这气氛凝重的一幕,芊凰却是莞尔一笑,云鬓微动,轻如烟,整个人看起来清冷绝美如天上的仙子,缓缓一笑更显美丽。一直若有若无地注视着这个方向的墨子渊微微垂眸,纤长的手指几乎要把锦袍绸缎掐出水来,那本应是属于他的笑容……
芊凰……一遍遍在心中默念的名字,话到嘴边却碍于礼数唤成了生疏的“五小姐”,他恨过月国乃至整片大陆的嫡庶之别,这也是他与芊凰之间最深的鸿沟,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尽管母妃很中意她,可皇室对血脉的要求甚是严格,不是母妃一句准许就能够奏效的,皇后和墨君凌的虎视眈眈,太后和皇上的血脉要求,只有他一一除去了障碍,才有资格去定国公府上门向她提亲,许她万里河山!
乌云散尽,阳光丝丝缕缕渗透出来,映衬在少年光洁白皙的脸颊上,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折射出一道令人目眩的光芒,像海水一样清润,却又有着水滴石穿的坚韧,在这层雾霭迷茫的背后,隐藏着一片诚挚的烟云,兴许只是过眼而忘,抑或是……“晚晚……”这道嗓音不似往日的清朗,宛如千年寒玉,又似清泉细流,咬得格外清晰有力,却只是深埋在心底。
比试结束,月凌殇和东方曜迎着一片欢呼雀跃走下台来,身子何等潇洒,看得刚刚苏醒的宇泓二人牙齿都快咬酸了,眼底折射出无边的恨意,他们知道,这场比试的落败意味着什么,看瑞皇方才的举动已经是怒到了极致,他们不可能再有生还云国的可能了……明明离开故土的时候还是雄心壮志,誓要为云国夺下胜利,可谁知最后得到的却是诛连九族的厄运。
沈芊柔身侧的手应经抑制不住握成拳微微颤抖,显而易见,她也已经怒到了极致。被一个经济之国打败,是云国的耻辱!身为云国的皇后,这耻辱自然也有她的一份,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一双美眸转过阴鸷恶毒地盯紧芊凰,犹如一条伺机在旁随时噬咬的毒蛇,不过是一个只懂些舞蹈歌曲的毛丫头罢了,和她比试是对自己的侮辱!月国也太不把比试这种神圣的事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此,她就用这场比试彻底洗刷掉云国遭受的耻辱!
眼看着东方曜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沈芊柔也不好太多停留,只是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便扭头顺着司徒瑞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东方曜若有所思的凝望着那抹越来越远的身影,将目光投向了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上,温润一笑:“五小姐,我听殇说了六弟的事,可否请你和我们同去?”
他的声音如同天音妙语,一字一句宛如珠玑直入人心田,沁人心脾,芊凰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她本来也在担心东方焱的伤势是否有所好转,这正好是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她一个人出入东方焱养伤用的宫殿,难免落人话柄,陪同对方兄长一同去探视,这个理由就要富丽堂皇的多。
芊凰紧跟了几步,走到两人的身后,细细的打量着面前两名在京城齐名的绝世少年,心中顿感慨,重活一世,她也随之明白了,再好的容貌不过一副皮囊,而这副皮囊遮盖的往往是最丑恶的嘴脸,看司徒瑞就不难明白,可偏偏今生就是因为这两名少年,让她的认解稍有了改观,他们一样令她看不透彻,同样是火焰,却不会如同司徒瑞那般不会温暖,只会灼伤的黑色火焰,他们可以给她带来少许的温暖,虽然只是一时。
如果说月凌殇是一头高贵的狼,那东方曜便是圣洁的雪莲,两人一柔一刚,均是那般的风华绝代,光彩夺目。可惜她复仇大业还未完成,四周还有那么多的明争暗斗,如今哪有心思再去理会儿女情长,她要先解决掉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至于其他的,她已没有心情理会,这颗被司徒瑞伤得千疮百孔的心灵,已经不会再被除了复仇以外的任何事情占据了……
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甚至连一个打扫的宫女小厮都不见踪影,这也是芊凰所吩咐的,东方焱养伤的宫殿,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以免有人移花接木潜进宫来给东方焱的伤势带来更加无可挽回的损伤,更令芊凰在意的是,迷尘醉影是沈家禁术,沈芊柔能如此明目张胆的炼制,是否代表……整个沈家已经落入了她和司徒瑞的掌控之中?父亲那般耿直之人,若是明白了真相定不会让她无辜枉死,如今沈家依旧太平,只能说明,沈芊柔将父亲瞒得很紧,两年来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泄露。
芊凰低低地沉思着,不知不觉间脚步已经随着东方曜迈进了大殿,内殿中床榻上躺着一名病怏怏的男子,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薄唇毫无血色,凤眸紧闭,身子也斜斜地躺在一侧,看上去虚弱不堪,除了那极其微弱的呼吸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生气,弱的像风中的小草,轻易就能被微风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