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阳泉说得全是实话。这些日子铁匠营打刀,其实是亏本的。
本来么,王三横研制蘸码刀,谁给钱了?当然三横自己并也没支工薪,铁匠营不过出些煤火费,加上三横的伙食,这不过是些小钱。但是,真要量产,可就不能不计成本了。
“阳泉,这是国家大事,再怎么我们也得承当。”王三横道,他对铁匠营的开销,其实不甚了了,只是在那讲大道理。
“王三横,你不当家,自不知柴米贵。张师兄,你说是吧。”阳泉说。
“弟妹说吧,铁匠营多少人?要领多少钱?”张宪当然明白了阳泉的意思。
“我们一共七百一十六人。”阳泉数道。
“七百一十五。”王三横闻言应道。
“你不算啦?噢,你不在我这儿领工资。可是你吃我的。张师兄,王三横算不算一个人?”阳泉听三横说话,觉得实在没道理,扬眉问道。
“算!算!当然算!照我说他应该算十个人。”张宪笑道。
“那倒不必,总之七百一十六人,平均每人每月工薪十两不算多吧!”阳泉掐指道。
“合理。”张宪点头回道。
“那么兵部有赏,先赏我一个月七千一百六十两工钱,还请师兄多在兵部美言!”阳泉是掌柜的,当然要给铁匠营算账。
张宪闻言,哈哈大笑,说:“弟妹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只管加紧采办加紧制造。”
众人听言大喜,把个张宪送走,就像供奉神明一般。
这里不能不说阳泉掌柜的精明。平均工资十两,那是吃皇粮的兵部,御用的工匠才拿得到的银子。在铁匠营,顶尖的老师傅也拿不到这个数。
王三横的蘸码刀一成功,铁匠营就等于吃了皇粮。大家一扫多日来的丧气,整个镇子无不欢欣鼓舞,比过年还高兴。
私下里,三横也的确高兴。这么多日,气力没有白费。周侗师父的重托,岳飞师兄的厚望,这下终于算有了交待。那些日日夜夜跟着自己试制刀械的铁匠们,费的心思,流的汗水,也总算有了着落。
但是,王三横和他的铁匠同伴,连同他妻子阳泉,高兴得也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