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怎样?”杨再兴闻言,饶有兴趣。
“你看。”三横说着,又带杨再兴走到小区尽头。只见那里有数口矸锅。锅外备的料,乌黑模糊不知何物。放入矸锅中,下面是煤火,又有风箱鼓风。所以每口锅中之料都烧得暗红。
每锅之前,有三名匠人各执刀具蘸于其中,然后将刀取出,等了一会儿,又迅速插入水中。
杨再兴问:“这又是为什么?”
“这锅煮的是皮硝与槐木炭。刀具蘸入,不知何物可以进入刀中。此时刀具,才真正制成。当然还要最后打磨,开刃。但这一工序至关重要,可谓是画龙点睛。”
三横说罢,又取出蘸过与没蘸过黑糊之刀,再让杨再兴对砍。一砍之下,蘸过黑糊的刀纹丝未变。而没蘸的就崩刃了。杨再兴大奇,问:
“这个工艺有名称吗。”
“我们都叫他蘸码儿,能淬好火的师傅,十位铁匠中可有其六,但能蘸好码的十中未有其一,故蘸码的师傅工薪最高。”
依当时的科技知识,三横尚不知这工艺叫碳氮共渗。但手艺从实践中来,周侗的蘸码,的确足以保证军刀的质量了。
三横说罢与杨再兴引见一位正操作的师傅。杨再兴与之握手,问道“您这是专管蘸码的吗。”
“是是是,专管‘扎麻’。”师傅河南人,有些口音。杨再兴亲切与之交谈,再三都将蘸码听成‘扎麻’。然后杨将军对三横道:
“看来‘扎麻’乃是机密所在,重中之重。”
“不错,所以这个山坡叫‘扎麻坡’。”三横也就随着河南口音说了。
杨将军闻言道:
“‘扎麻’二字甚好,音同‘扎马’”。
杨再兴如是说,由于金兵近来练就一种阵式,叫‘拐子马’。五匹马用精钢连在一起。两军阵,五马齐冲,锐不可挡。
三横示给杨将军,他新打此刀,就可消铁如泥。二人皆认为此刀可破五马连锁。杨再兴当下给新打之刀起名‘扎麻刀’。下文书将要说扎麻刀大显神威,可算是千古佳话了。
自从三横率众铁匠连日打造各种活计,家中诸事,阳泉只好应承下来。在黄河冷水中浸泡多时后,阳泉竟落下一个病。动不动就咳嗽,咳起来着实止不住。吃了多少药,求了多少偏方,就是不奏效。
特别是咳嗽不分昼夜。晚上睡着睡着好好地,突然嗓子奇痒无比,就咳咳地咳起来。阳泉怕误了三横睡觉,常一人披衣而起。
三横怎能不知?每见她日日咳嗽人已十分憔悴,脸上无血色。晚上还常常睡不好觉,不由十分心痛,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开始见她半夜起床,不由也跟了起来。烧一壶茶水,与她止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