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简单的贾天厚做梦也没想到,为了几万块的好处费,他随口说出的机密话将要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事,直到最后枉送了一条命也缘于此事,这是后话。
“在哪家医院?具体病房号知道吗?”蒋老三又问。
“县医院高干病房。”贾天厚回答。
“按照惯例,高干病房门口肯定二十四小时有警察值守,你要是想见的话,我可以趁着警察换岗的空隙跟底下人打声招呼。”
贾天厚以为蒋老三的目的不过是想要跟犯罪嫌疑人见面,既然决定收钱办事积极主动提出建议。
“我就知道你老兄是最讲义气的人,我蒋老三总算是没白交了你这个好兄弟,仗义!”得偿所愿的蒋老三并未搭理贾天厚的话茬,伸手端起水杯冲着贾天厚敬了一下,自己先一仰脖子一干二净。
既然两名主犯在医院里,办起事情来可是比在公安局的看守所方便多了,蒋老三心里一阵窃喜。
“你什么时候去?跟我说个准确时间,我提前给底下人打招呼。”
“算了,既然在医院里人多口杂,我要是去了恐怕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来,我反正是生意人倒也无所谓,万一有染兄弟你的领导威名那可就划不来了。”
蒋老三倒是一副处处为贾天厚角度考虑的口气。
贾天厚见蒋老三刚才还一副着急上火神情现在却变了一副不急不躁嘴脸心里不禁有些奇怪,几分钟前蒋老三还上赶着恨不得立马见到人,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
仔细一想,蒋老三既然暂时没打算去医院跟犯罪嫌疑人见面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倒也省得许多麻烦,反正事情自己是答应下来了,什么时间见随便他定呗。
“喝酒喝酒!我蒋老三这辈子能结交上你这样重情义的好兄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生意人说话一向是什么好听说什么,和气生财嘛,何况蒋老三从贾天厚嘴里套出消息后心情相当舒畅,伸手招呼酒桌上一帮兄弟给贾天厚敬酒,自己却借口上洗手间溜出包间。
包间外的走廊上不时有人来来往往,蒋老三拿着手机找了个没人角落默不出声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手写下一行短信息:人在县医院高干病房,门口有狗注意安全!蒋老三两眼紧盯手机屏幕看着短信顺利出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直到此时他压在心里的那块沉重大石头总算搬开。
让贾天厚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坐在江南春酒店里跟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醉生梦死的时候,几个精明强干的喽啰已经悄悄的趁夜摸进了普水县人民医院的高干病房。
......
月黑雁飞高,城阙夜千重,迟迟断肠夜,寒蛩不住鸣。
秋夜冷风略带寒意,普水县人民医院的住院部三号楼高干病房走廊上一片寂静,惨淡的白炽灯照在病房门口值班的警察脸上,两人全都满脸倦容。
此刻,病房外楼下阴森小径上,天地一片黑漆漆的夜色像是无边的浓墨覆盖小径上半蹲几人眼里露出无比骇人寒光。
月黑风高无人夜,正是动手好时机。
这几人都是蒋家老五手下最得力的兄弟,得到今晚动手的指令后立马开始紧张筹备,手套是现成的可以让警方无法现各自指纹;一双底部没有花纹的鞋也是常用的,这样可以让警方在鞋印方面没办法取证;两个塑料袋套住鞋子可以再案现场不留下脚印;一件大外套塞满了填充物的外套可以保证作案过程中即便是被监控设备拍摄到也无法分辨体型。
还有一顶棒球帽和一副眼镜,在自己的嘴唇上粘上胡子之类能改变形象的化妆品,花点时间捯饬妥当后连亲爹亲妈都很难一眼认出来别说是警察,锋利的军刀是作案工具,必须随身多备几把。
想要在警察的眼皮底下以极快的速度干掉两个人对一般人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对于蒋家老五底下经验丰富又心狠手辣的小弟来说办起来却是轻车熟路。
夜风还在刮,吹的高干病房门前走廊窗户不时出“哐啷哐啷”响声,守在犯罪嫌疑人病房门口的两名警察看起来都很年轻,熬夜让两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上下眼皮不住的往一块黏糊。
“有烟吗?”
高个子警察凑到矮个子警察身边伸出一只手。
“这是医院,禁止抽烟!”矮个子警察一边伸手往裤兜里摸香烟盒一边冲着高个子提醒一句。
“这半夜三更的谁他娘的看见?快拿来。”高个子警察显然是熬的实在撑不住了,说话口气中带着一股浓烈的烦躁情绪,人要是累极了脾气都会变大。
“行行行”矮个子警察一副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的口气冲着高个子警察没好气抱怨了一句,“又想破案立功又受不了这份苦,你以为那些获奖勋章都是那么好拿的?”
“哪那么多废话?我到楼梯口抽一支,你一人先在门口守着。”高个子拿了一根烟点燃后步履有些不稳的往楼梯口方向走出,那地方有个小窗口通到外面,站在那抽烟好歹医院走廊里二手烟味小一些,身为人民警察这点最基本的市民公德心还是有的。
就在高个子警察走到楼梯口抽烟的那一刻,突然一个黑影掠过两人值守的病房后窗口,外面冷风依旧嘶嚎,病房里却静谧的令人感觉出某种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