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塔沃曼想亲手打多洛丽丝一顿,但不行,这不是爱莉莉,这是害莉莉。
可事情生了就要解决,现在多洛丽丝掌握着主动,这就是英雄叶惟的事迹。
她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多洛丽丝:“别向媒体乱说话!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你提到莉莉一个词,我不会给你一美元。”
做助理的面试时就知道,保守秘密是有价值的,可以向想保密的人拿到远高于曝料的钱。多洛丽丝不是蠢蛋,不会立即就曝料失了价值,她控告着叶惟,案件没结束,她随时都能以她的意愿版本大爆料。
多洛丽丝控制着事态,但金钱控制着她。
第二个电话打给叶惟的团队。
第三个电话打给莉莉,让塔沃曼更加忧心的是,莉莉已经知道了,声音非常低落,像失了灵魂,就如去年她和叶惟刚吵翻的那段时间,莉莉说:“这也是我的事,我想和惟说几句。”
……
周六的夜幕初临洛杉矶,叶惟回到了布伦特伍德的家中,出庭时间还没定,没去多伦多倒不是被限制出境,是妮娜决然说要来洛杉矶,她还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但当她知道“老同学”是莉莉,她很生气。
“我去洛杉矶,明天你给我说清楚。”一句话后,她挂了电话。
也是他要回洛杉矶,因为老爸、老妈崩溃的勒令:“立即回来!”
他很可能要被学校开除了,99%,赫德纳特老校长像死了长子的教父,打给他问了情况,严肃的话声抖:“你是学校近年的代表人物,现在你让学校蒙羞!哈佛-西湖的声誉和学风被你严重损害,我们对暴力犯罪零容忍!荣誉守则第四条,你还记得吗?”
是的,记得,“-ll-not-volat-th-prson-of-othrs-or-th-prson-of-th-school。(我不会侵犯别人或者学校里的人。)”
七年级第一学期时,他们先在班会上宣誓了荣誉守则,然后在全校典礼上,齐声背诵宣言和单独上台往当届荣誉守则薄签署名字,签名薄放在图书馆里永久保存,现在去图书馆还能找到看。
“荣誉守则第五条!?”
“-y-honsty-to-th-school-unty,and--xpct-othrs-to--rspon私l-and-to-do-th-sa。(我会向学校保证我的诚实,我期望其他人是负责任、讲道理的,我也会同样如此。)
“你不负责任地侵犯别人。你的荣誉去哪了?”
“先生,如果是对方先侵犯了你,又不讲道理,那该怎么办?我的名字依然证明着我的荣耀,我打他们正是因为良心的向导。”
老校长几乎被气疯:“无论你的原因是什么,你的不理智行为已经让你的家人和学校蒙羞!这一次,学校不会再宽容你,你将面临严厉的惩处,你好好想想。”
学校的荣誉审议委员会将通过审裁,裁定是否开除他出校。
99%。去年他就差点被开除了,光是喝酒就足够他被开除好几次;还跟安格拉诺打,要不是对方先出手和他的成就、受同学们支持,哪能读到现在。学校对他不是宽容,是纵容,但这一次不会了。
叶惟的心情很平静,其实自己极少有这种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从小到大,他喜欢聪明地做事,达到目的却不惹麻烦,让别人无可奈何,他喜欢这样,也擅长这样。甚至面对凯文-托马斯那个几乎害他家破人亡的贱人时,他都能保持理智。
也许那是因为悲剧未曾生,所有一切都可以挽救,他都期盼过做梦梦反了。
不是这一回,悲剧已经无法挽回……而且是和莉莉的悲剧,关于莉莉的事,他总是无法理智,一次,两次,也许永远。
这时候,刚刚走进家门,叶惟就看见老爸、老妈沉怒着脸的站在那里,他张开双手,“嘿,来个拥抱?或者击掌?”
“叶惟,你被禁足了!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老妈怒冲冲的指向二楼。
老爸迅速的一个“我帮不了你”的神情,厉声道:“儿子,你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我不那么认为,我告诉过你们多洛丽丝做过什么。”叶惟呼了一口气,“我不认为给她一拳有多过分,她才是罪犯。”
“学校要开除你了!现在你是罪犯!给她一拳绝对不是好的处理方式。”老妈说着一下变了脸色,抑不住心中的难过和忧愁,也有着自责:“我疏忽了你的教育,我的错……”
老爸搂搂她,目光多了几分真严厉:“我们会理解你,你做什么我们都能理解,可法律不会!别人也不会。儿子,就因为你一时冲动,你让坏人得逞了,你成了没道理的人,别人会说是你在欺负多洛丽丝,你是那个坏蛋了现在。你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看着父母这样,叶惟心头也不好受,只是不说自己的想法也不好受:“我认为受外人误解没关系,受重要的人误解才有关系。别人怎么想我控制不了,不是我是个拍片者,我就要受大众看法的挟持、活在公众世界中!”
他抬起右拳头,“我只是希望你们理解我的想法,我这一拳,也许不好,但一定不坏。”
“妈妈对你有很多期望,没有一样是成了个暴力狂。”老妈摇摇头,眼睛红了,“回房间去,你被禁足了。”
叶惟的肩膀被上来的老爸拍了拍,“去吧,你还没成年,我们还能管着你。”
“爸爸……!”叶惟无奈,“你们永远都能管着我。拜托,妈妈,没那么严重……我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非常对不起!”
客厅那边露出朵朵张望的小脑袋,“怎么了?哥哥怎么了?”
“我长蛀牙了。”叶惟向她笑了笑,向楼上走去,托托耷拉着耳朵跟随身后。
“噢!活该,你偷食了我好多的糖果!”
……
“惟,我想,我们需要谈谈。有空吗?”
“有空,但我被禁足了,我妈妈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妈妈。”
“我打给乔。”
莉莉就是莉莉,叶惟被老妈特许可以出去和她见一面,之后就要回家,莉莉负责监督。见面的地点是初中部校园,在这种时间,没有哪里比学校更安全和合适了。
不到半小时车程就到达,夜空漆黑,看不到有星月,今晚似乎特别的寒冷。
d证让叶惟通过保安亭,进得了被树木、矮墙和围栏围着的校园,也许很快就进不去了。往停车场停好车,他走向约定地的小树林,今晚学校该有活动,因为期末来复习的人也有,不乏人影。
渐渐四周一片静瑟,冬风吹得树木出沙沙的响声,叶惟就看到莉莉站在那边的路灯旁,身着蓝色白边小外套、白衬衣和白色直筒长裤,双手拿着一个手包。在昏黄灯光的照映下,她露额头扎起、两侧披垂的长泛着一层柔光,十分优雅。
“晚上好,莉莉。”叶惟走近上去,只见莉莉的神情平静如湖水,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他微露自嘲的笑容,“我已经感觉到你要骂我了,是的,我违反校规了,女会长大人。”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拳把她打死了。”莉莉开声说话,有点沙哑,眸子似有泪光,“你要怎么办,坐十几年的牢?那一拳是有可能毁掉一切的,我是说一切,一切的一切!”
叶惟看着她的眼睛,确定那是泪光,“我对不起……我当时失去理智了,他们说着无耻的话,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莉莉望向了别处,又转头过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做了什么就是为什么。”叶惟深呼吸,“她欠我们一个道歉,尤其是你的。”
莉莉来回走了几步,神色越的怒,话声越的高:“你,你!你做什么?有用吗?什么道歉,我只是说说……有用吗?!她是个混蛋,谁在乎她啊,你是个白痴,不要奥斯卡提名了吗?!你个白痴……”
她涨红了脸,声音在颤抖:“你个白痴,你个白痴……多少人拿你当偶像,喜爱崇拜着你,你去暴力犯罪,你个白痴。就因为那个白痴女人……你嫌她毁得还不够多吗?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她毁掉多少!?”
“莉莉,相比奥斯卡提名,这是更重要的……”叶惟也不知要说什么,面对她的怒火,总是无法冷静。
“什么东西?你疯了,你跟安东尼-佩利卡诺那种人打交道!?”莉莉又急又怒,又像有失望、有沮丧,“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你的名字不应该和他们联系到一起,这不是你!这不是我们!”
“他们只知道我要找多洛丽丝,我也只委托他们做这事。”叶惟的话声沉。
莉莉摇着头,抬起手包按着额头,“不,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找他们,今天不应该在旧金山,更不应该打人。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我誓过!我永远不要因为这种破事上娱乐新闻,你个白痴!!!”
她猛一下把手包扔向了他
“现在谁暴力了……”叶惟接住飞来的手包,手掌有点疼,不禁的道:“是我自己要她的道歉,我打她全为了我自己,行了吗?”
“这不酷,这一点都不酷,这是愚蠢!”莉莉微喘着气,怒瞪着他,“你认为这是酷?这不是酷,惟,这不是酷……”
“我没说这是酷。”叶惟不去看她,望着上方的夜空,免得情绪愈加失控,“为什么一定要酷不酷?一定要对或错?有些事情是不能去定义的,是超越这些定义的……莉莉,我知道你不想卷入这种事,但是,我当时一想起……我就……”
莉莉沉默了好一会,骤然爆般:“你想说你是因为我才失控?看着我!你想我怎么样?‘真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明白不是这样,我们做不了什么朋友!我们这样根本不对,这是自欺欺人。”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忍着什么,双眸涌满了泪水,“你做什么?你说向前看,可你整天就在旁边,怎么向前看?我做什么?看看现在,像偷情一样,事情越来越古怪,该停止了,停止!”
“……”叶惟皱着眉头,被她突然的这番话击得心头空白,无话可说。
“我们以为行,其实不行的。”莉莉低着双眸,他看来了,她却没去看他,“我们可以做朋友,看到就点点头,看不到就不要联系,就这样的朋友,不要再谈心什么,不要为了对方去打人,没有其它一切。”
她的脸容泛起疲惫,“我听说你不愿意庭外和解,我管不来,如果你想自己好和想我好,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你说得对……我同意。”叶惟把手包递回给她,心中道:莉莉,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永远尊重你的意愿,不管那是什么。说道:“的确,我们的关系很奇怪,停止吧。我会尝试庭外和解,不一定能行,但我会尝试。”
手指碰到了她的手指,收回手时已是握紧拳头,他沉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我很对不起。”
“别说了,走吧……”莉莉依然不去看他,“你就走吧……”
“圣诞快乐,新年快乐。我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跟你说,先说好了。”叶惟哂然的笑,“情人节快乐,复活节快乐,春假快乐,生日快乐,愚人节快乐……”
“你就走,还在罗嗦什么。”她低着头,“不要再搞那么多事了,你就走。”
“所有一切节日都祝你快乐,天下最快乐的快乐。”叶惟看着她,深深的看着,那眼睛,那眉毛,那鼻子,那嘴巴……猛然转身离去,要是知道这次见面会这样,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来。
突然,脚步声响,他被人从背后抱住,是她,她紧紧地抱着,双肩颤动,隐有抽泣的声音……
过了一阵,她的哽咽穿破寂静:“我累了,我不能继续这样了……惟,我累了,我真的、真的累了……”没了声音,又过了一阵,“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我最近有些诡异……我只是感觉迷失了,我累了……”
“我知道,我们什么都知道,全是我的错,我搞砸了。”叶惟温声的说,抓着身上她的双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