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旗铮铮,狼头狰狞,像是在告慰我和东北虎,他来了。
我仿佛看到雪狼如愿以偿开心的笑容,我仿佛听到斑马咧开大嘴的笑声,我仿佛看到黑猩猩面对狼头庄重的军礼,我仿佛看到雄狮空中优美的飞踢,我仿佛听到猫头鹰小声讨论关于人性的话题……
我看到卫生员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狼旗下,军装严整,一动不动。
是啊,卫生员是那名除了我和东北虎之外的唯一一个生还者。
“老大!”卫生员喉咙里像是有拖拉机在撕扯般,声音完全变了味。
“……”我上去一把将卫生员抱住,狠狠的抱住。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即便是我身躯在强大,可是我的大脑,我的记忆,我的感情却依旧脆弱不堪。
没有人说话,包括指导员,包括在楼里探出来的一个个大脑袋。
安静,绝对的沉寂。
东北话二话没说加入了我们这个男人之间的拥抱,男人为男人流泪,一生之中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我们的战友。
因为男人不会轻易为男人流泪。
留上窗户内发出一声声低泣,男人的低泣,男人的泪。
整个营区都洋溢着沉重的心情,指导员此时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泪。
因为去的时候是雪狼,是我们的队长带队,教官领队,眼镜蛇小分队跟从,可是现在,只回来三个,只有三个。
风在变大,狼旗在咧咧颤抖,好似它完全理解我们此时的心情,好像它完全知道我们的泪在为谁而流,我们的痛因何而起。
雪狼突击队,这个小小的营区,花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实现了梦想。
一辆军车的轰鸣声打破了营区内无声的泪。
所有人擦去眼角的泪水,盯着军车看。
是一号的车,那就是支队长的车了。
第一个下车的是高大队,他身后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霍渊。
第三个下车的就是支队长。
“支队长同志,雪狼突击队全员正在休整,请您指示,指导员王刚。”指导员擦去脸颊上的泪痕,跑过去敬礼,报告。
“继续休整。”支队长回礼。
“让大家都下来集合吧,我是来和大家谈心来的。”张翔龙说。
“是。”
“所有人员,集合。”指导员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哨子,用力吹了三下。
“同志们,都随便坐吧,我今天来是想和大家谈谈心,从你们踏入军营的第一天我这个当支队长的就很少来和大家谈心了,因为那个时候有你们的队长,现在他走了,为了使命和荣誉。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叫霍渊,是我们这次任务要营救的目标,他获救了,他是党中央在十年前安插在敌后的一把利剑,十年之后他有危险,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军人天生就是要上战场,他们虽然牺牲了,但是他们是好样的,因为他是倒在战场上,倒在和敌人拼命的战场上,虽死犹生,我们活着的人会记住他们的好,人们会记住他们的好,国家会记住他们的好。”
“同志们,如果有一天国家赋予了你们使命,要你们上战场,你们会不会有一丝犹豫和退缩,你们会不会害怕。”
“不怕!!!”众战友齐声说道。
“扯淡,不怕,不怕的都不是人,是神经病。上了战场没有不怕的,我也上过战场,我也怕。但是军人的代名词是什么,是战斗,是消灭敌人,是奉献,是责任,是荣誉。军人也是人,面对战争也会害怕,但是军人即使怕,即使恐惧,但是依旧会一往无前,为什么,因为我们身后就是群众,我们身后就是家人,我们都害怕,那群众,百姓和我们的家人是不是更怕。这就是为什么军人即使害怕打仗却不能退缩的原因。”
支队长说的和雪狼当初说的一样,我看着,听着,好像在那里说话的是雪狼,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