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严清歌坐在廊下晒着太阳,仔细的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事情越来越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那她就该早日将出宫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皇后虽然许诺,说让她十六岁生辰时,办完及笄礼就送她出宫,但是她不敢将宝压在那上面。
尽管皇后按理说该是金口玉言的,可是反悔起来,也就是一张嘴的事儿。
御膳房那里越是动荡,这时候霞纷就越是不能出面,免得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之前几天她总是有事儿出去,这几天反倒安稳的天天呆在屋里,严清歌有些怀疑,是不是霞纷姑姑早就料想到了今日,才提前布置去了。
就在严清歌沉思时,隔壁的屋子里,忽然发出一声惊人的尖叫。
那叫声非常凄厉,严清歌没防备,一听之下,身子猛的打了个寒颤,从发梢到脚趾尖都绷紧了,戒备的看向那里。
那屋子是海娜珠的屋子,平时倒还算是比较安静。
那叫声俨然不是海娜珠发出的,而是跟着海娜珠伺候的宫人。
一想到海娜珠动不动就打杀人的举动,严清歌想着,肯定是她又做了什么。
以前严清歌觉得元芊芊已经很嚣张很讨人厌了,但现在认识了海娜珠,跟海娜珠比起来,元芊芊简直是温柔。因为元芊芊顶多只是叫手下的恶奴将人打上一顿,很少亲自动手,也不会轻易要人命。
那声凄厉的大叫声只响了一声便没了。
接着,海娜珠的屋门砰砰的响了起来,没几下,就被人从里撞开了。
一张到人腰部那么高的矮橱柜,连带一个浑身是血的宫人,从门里滚了出来。
这宫人的手臂被捆在背后,嘴里塞了大大的一团布,露出的脖颈上好大一处伤口,全身上下,已经被血浸湿透了。
人在遇到危险时,会爆发出极大的力量。
海娜珠显然是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怕人知道,所以才将宫人的手反绑上,将她们的嘴也堵上,又用那张矮橱柜将不能反锁的门挡住,没想到,还是被宫人撞开门逃了出来。
可惜那宫人失血太多,出来后,抽搐了两下,便昏过去,生死不知。
亏得这场面发生在白日,但还是吓得好几个胆小的宫人尖叫起来,四处乱跑。
如意方才在屋里忙活,听见了那声大叫,赶紧跑了出来,刚好看到那名宫人从屋里滚出来的样子,吓得腿都软了。
严清歌拉着如意冰凉的手,安慰道:“怕是海娜珠又要祭神了。”
说话间,海娜珠就从屋里跑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枚刀柄上镶满了宝石的小小匕首,还没有人的手指长,细细弯弯,就和玩具一样。雪白的刀刃上,开了两道血槽,里面还能看到有一两颗血珠在血槽里滚动着。
她横了一眼满是惊慌失措宫人的院子,提着匕首,便朝那昏倒的宫人去了。
“海小姐住手!”一名姑姑实在看不下去,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她们都听说过年前有一日,海娜珠求了太子,借太子宝剑,在御花园杀了自己身边两个姑姑的事情。
但是那次的事情,她们没有亲眼所见,而且据说那天是北蛮人的新年,北蛮人似乎一直都有新年杀活物祭祀的习惯,大家只是暗地里说了几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眼见得杀人,和耳听得杀人,是不一样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立刻从心底里认为,都是海娜珠的错,这两个姑姑是无辜的。
地上那宫人是才分给海娜珠不到一个月的新姑姑,对海娜珠很恭敬,几乎言听计从,虽然才来凤藻宫,但和不少人的关系都不错,是极和善的两个人儿。
她们又是造了什么孽,要被海娜珠这么对待。
这时,一名眼尖的宫人颤抖着双手,指向海娜珠打开的屋门,吓得声音都变了,尖着嗓子叫道:“还……还有一个……屋里还有一个!”
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说完便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一群人也不知是怕海娜珠手持匕首的凶狠样子,还是真的关心屋里的那个人,登时呼啦啦,全都朝那门口围了过去。
“呕!”
最前面的一名姑姑,还没到门前,忽然一把推开人群,就在廊下猛地吐了起来。
那屋里到底有什么?竟能叫人一个吓昏,一个呕吐?
严清歌本不想多管,可此时脸色也严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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