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严清歌的所有,只为让她对炎修羽失去信心,夫妻分离,母子相隔,最终让自己有一个接手的机会,完全不顾会不会波及他人,会不会对严清歌造成伤害。
严清歌思虑着太子的做法,心下发寒。
这种人,即便是将来她和炎修羽真的分开了,她也不会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的。
那并不是爱,而是占有。
也许他现在权倾天下,以为自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他总得知道,人心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站在储秀宫门口,严清歌的心反倒平静了很多。
知道了真相的她,反倒安宁下来,就好像是一直以来都在黑暗里和敌人斗争的人,忽然得到了一根火把,至少能够看清自己到底在和什么搏斗。
严清歌递来的牌子,前几天就送到了储秀宫,储秀宫门口的太监看了严清歌,和善的请她进去。
严清歌今日是来赔罪的,虽然穿着命妇的衣服,但是打扮的尽量简约和朴素,非常低调。
“娘娘,太子殿下在书房里等您。”太监笑嘻嘻的说着,将严清歌引到了太子的书房跟前。
严清歌点头道:“多谢公公。”说完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塞给了这太监。
打帘进去,只见太子坐在窗户下的桌子旁,正认真批阅奏折,他身后站了一名青衣宫装女子,正在仔细的伺候着太子的笔墨。
这青衣女子严清歌熟悉无比,正是桃夭。
桃夭看见严清歌,一时间愣住了。
除了她之外,从来没有女子能够在太子的书房里登堂入室,就是元侧妃最得宠的时候也不能,严清歌就这么被放进来了?
桃夭一时间心里百味具杂,她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严清歌会进宫来,但是一来,就得到了后宫中所有女人们都得不到的荣宠。
太子知道门口来了人,抬头微微一笑,深黑色的眼睛里带上一丝笑容:“给宁王妃赐座!”
严清歌立刻跪下行大礼,垂头道:“臣妇不敢!臣妇今日来,是向太子殿下请罪的。殿下赐给府里的白鱼、紫环两位娘子,一位于除夕夜生产,一位于元宵夜生产,都没有保住。母子两亡!是我们府里和臣妇的失误,请太子殿下责罚!”
“还不去将宁王妃扶起来。”太子吩咐身边站着的桃夭。然后温和的对严清歌道:“妇人生产,本就不易,她们难产的事情孤也有所耳闻,怪不得你,是她们的福分薄。”
严清歌听得心下发凉,明明是太子叫人将瓷瓶里的药送到她们面前,让她们吃下,然后母子两亡的,结果竟成了白鱼和紫环自己的福分薄。
就算严清歌自己也很不喜欢白鱼和紫环,可是现在也不由得齿冷。
严清歌在三推辞,才被桃兮扶起来。太子又给严清歌赐了座,叫她在跟前说话。
“上回在宫外,孤听了宁王妃和凌家小姐的话,叫了很多大臣来论商策,那些大臣们若说商人不好,孤就用凌家小姐的话辩驳,那些大臣们若说商人好,孤就用宁王妃的话来辩驳,当时的场面,若宁王妃能看到便好了。”太子哈哈笑着,显然开心极了。
严清歌在心中骂了一声变态,面上却是恭敬的很:“太子殿下英明!”
太子兴致勃勃,道:“不过最后,我们确实得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若官家管理得当,将奸商无路可走,那便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所以今年东边沿海一带,会寻上三五个地方先试着开放海禁,若那边做得好,咱们大周朝的海禁便彻底开了。将来宁王妃在此事上的功劳,我必然会叫史官记上一笔!”
严清歌一愣,女人们哪儿能上史书,即便是上了,也是上《列女传》的部分,那还是得有非常大功劳或是做出惊动全国的异闻才能行的。再说,开海禁多大的事情,跟她和凌霄那天儿戏一样的回复有什么关系,那些话换谁来都能说出来好么。
而且严清歌敏锐的发现,太子说的是只将她在此事上的功劳让史官记上一笔,却没有说将凌霄的功劳也让史官记上。
太子对她的心思,严清歌早就知道。看来这时候,他就开始未雨绸缪,为将来做筹划了。他以为若能将严清歌塑造出个不一样的身份,以后接严清歌进宫受到的抵抗就会小一些么?
但是他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严清歌自己愿不愿意进宫呢?
垂着眼睛,严清歌知道无法拒绝,起身行礼,道:“都是太子殿下心有大智慧,才觉得臣妇的粗鄙之语有用。若殿下真觉得臣妇有那么一点用处,求殿下恩准,臣妇不愿留名青史,只愿见一见自己夫君。”
太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
今天严清歌求见炎修羽,也在他的意料中,他早就布置好了。
“好!”太子豪爽的点点头:“炎小王爷在宫中养伤,现在身子稍微有点儿起色,我也想着召炎王府的人来见一见他了。今日恰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