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严清歌客气,这几个太监的脸色稍缓。
领头那人却依旧阴阳怪气,道:“也怪不得娘娘,我们几个本就不听命于炎王妃娘娘,她是朝旁人借调的我们,娘娘眼生也是该的。”
严清歌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儿不舒服,这太监是在告诉她,他们的地位高,就算柔福长公主叫他们办事儿,都客客气气,这会儿在严清歌这儿受了委屈,是多么不应该。
虽说现在看着不好解决,但是太监爱财,一会儿多送点儿银子,他们想必就会喜笑颜开。是以,这件事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请这十几个太监进屋坐下以后,茶也上来了,两方自有人介绍,那领头的太监姓赵。
严清歌看他不喝茶,劝道:“公公且尝一尝,这是青州一处孤崖上长的野茶树上所采茶叶制成的香茶,一年拢共也才有十斤左右,虽不太出名,可却是极难得的,味道不比那四大名茶差。”
这太监假笑道:“是好茶,闻闻味儿咱家就知道了!不过咱家喜欢小孩子,刚才外面那小娃娃虎头虎脑,咱家喜欢得紧,若他来奉茶,咱家才喝的香。”
“那是我们府上小少爷!”伺候的一名嬷嬷忍不住,在旁说道。
这太监也实在是太过分了,阿满虽说不曾穿金带玉,可是一瞧就知道身份尊贵,还跟在严清歌身边儿,便是过脑子想一想,就晓得他必然是严清歌孩子。这阉人实在蹬鼻子上脸,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还想叫阿满给他奉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严清歌亦是心中不快,但面上却不显,道:“家里孩子只有两岁,还不晓事儿,便是自己也没有亲自动手吃过一筷子饭,喝过一碗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倒不是不想叫他跟公公亲近,只怕打搅公公雅兴。”
这太监呵呵一笑,不再提起来这事儿。
严清歌等他喝了一会儿茶,寻霜悄悄进来,捧了个匣子,严清歌便知道她已经将给这些太监的银子备好了。
严清歌将匣子从她手里接过来,打开一看,见里面放了厚厚的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二十两的,瞧着有近百张,驴皮做成的银票本来就不薄,这么多银票放在一起,还是让人看了后非常心喜的。
寻霜这事儿办的不错,其实她们带出来的也有大面额的金票,但是若只寥寥数张,尽管金额不会比现在的少,但却不如现在这样更和这些太监的心意。
严清歌只稍微瞥了一眼,脸色一正,对寻霜假意呵斥道:“公公们车马劳顿,你怎么只取了这些谢仪,见我们在青州获的土特产再拿些来。”
寻霜机灵的很,立刻一副受了大教训的样子,诚惶诚恐的磕头出去,一会儿便带了个粗壮的下人进来,那下人手里报了个沉重的大盒子。
盒子一打开来,里面是金灿灿的一盒子“金子”,色泽微微有些发红,反倒显得更亮了,这些“金子”大的有小孩儿拳头大,小的有黄豆大小,起码二十公斤。
看到这些太监的眼睛亮的快要烧起来,严清歌才叫人将那匣子银票递过去,温声道:“多谢公公们千里迢迢来报信。还望公公们给我们说说方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在金子的面子上,便是那一直甩脸子的赵太监都顾不得矜持了,笑盈盈道:“娘娘担心什么,炎王妃娘娘叫我们给你报个信儿,那肯定就是**不离十了。对啦,您在青州,还不知道京里头状况吧,皇后娘娘冬日里没了,今年春要立新后了。”
严清歌大吃一惊,青州一入了冬,路途艰难,很多消息都滞后的很,所以她竟是根本不知道皇后去世的事儿。
她赶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幸好,没有什么穿红着绿的,朴素的紧,虽说没着孝服,可是也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不然以后给这些太监们学嘴,又是一幢麻烦事儿。
“敢问几位公公,到底哪位娘娘要被封侯?”严清歌问道。
“这个是皇家的事儿,咱们不清楚。但娘娘家里却有桩喜事儿要告诉您知道。您家妹妹才良人,去岁封了妃,真是大喜大贺!”
严清歌没想到自己只是几个月不在京城,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心下不由得咯噔一声。
皇后死,严淑玉封妃,都在她离开京城后的那个冬天。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那赵姓太监已经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箱子旁,把玩起那微微带红的黄橙橙“金子”了。
“真是好东西啊!青州真真是个好地方!”赵太监痴迷的说道。
严清歌心里冷笑一下,面上笑的越发柔和:“是啊,这便是从青州的某个金矿里弄到的呢。”
这话出口,赵太监更满意了,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就是金子。
唯有严清歌知道,这一下箱子,真的就是青州的土特产,它们的主要成分是铜,也含有一点儿金子,但含量极少。不过,它们的确是在金矿里发现的伴生铜,严清歌也没有说谎。
她趁热打铁,看这赵太监很满意,于是,决定再多问他几个问题。因为她直觉这赵太监心里肯定知道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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