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诚揽着光火的香芹,安抚她的时候,抽空抬头回了杜飞的问题,“是亲姊妹俩。”
“那老大搁你们这儿干活啊?”杜飞对大娟隐隐有些印象,他来洪家酒店几次,似乎见过她,只不过哪一次都没有这一次的印象深刻。
大娟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好像刻在杜飞的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反正闲来无事,难得找了个话把子说,便把话柄扯到了大娟一家上。
大娟一家典型的农家小户,原本其乐融融的,日子过得是艰苦了一些,却也顺风顺水。后来她妹妹搁城里摆摊卖鞋,认识了方雷,俩人也不知咋回事儿就勾搭上了。从那以后,大娟跟家里的关系就紧张起来。大娟没有她妹妹二娟那样的野心,甘心在洪家酒店打小工赚钱,也算是离家出走,一直住在酒店,好在洪诚和香芹他们对大娟都不错,没把她当外人,但对二娟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说完了这段纠葛,洪福就把话题扯到了洪诚和杜飞身上,“你们俩把东原岭那块儿地倒腾的咋样了?”
要不是路远,洪福就跑去看了。这会儿他眼里带着质疑,说白了就是不大看好洪诚跟着杜飞屁股后面去开发土地。
杜飞不必他家里那位在地产行业摸爬滚打那么些年的老爹,无非就是从小耳濡目染了一些门道儿,在这个行业里,他还不算是一根正经的老油条。他这跟刚出锅的油条,配上洪诚这杯新鲜的豆浆,到嘴的滋味是好,就是不够回味。
说到底,年轻人的胆子就是大。
杜飞没摸着洪福的心思,面上带着微笑,剥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边嚼边说:“就那样吧,房子都还没完工嘞。”
洪福凝思片刻,想起了一码事,“我记得你爸好像跟我说过,他把那块儿地交给你打理,好像是让你种树嘞?”
杜飞点头,印证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东原岭那块儿地肥得很,能养出好东西,那时候我爸计划是让我种些梨树。我一直懒得没有动。”
“那咋想起来搁那儿盖房子咯?”
经洪福这么一问,杜飞抬眼往洪诚跟前瞅去,看着洪诚和香芹交头接耳亲昵无间二人世界,让他这个孤家寡人好不羡慕。
他收回目光,抱着半正经的心态跟洪福交谈起来,“我爸看我懒得一直没有动那块儿地,说了好几回要收回去,他自己倒腾。这不是去年洪诚来找我,说要跟我一块儿打理东原岭,我俩就凑一块儿往里头投了些钱,先盖几幢房子试试。”
洪福嘴角抽了两下,听杜飞的口气,他咋觉得这小子没把生意当一回事儿嘞。
杜飞还真就是没有当一回事儿,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态度,要不是去年洪诚找他说了关于东原岭的构想,他指不定早早的就把东原岭那块地方还到他爸的手里了。两个和尚抬水吃,总比一个和尚挑水吃来的有聊。他一个人懒得动,身旁有个伴儿,他才有些动力。
不怪洪福忧心,他是真害怕洪诚投出去的那些钱打了水漂。为了东原岭那几座房子,他被洪诚求着掏出了大半个身家,就差没有把棺材本交到洪诚的手里。
现在洪家看起来光鲜,一如过去,实则元气大伤,现在要是出了啥大事儿,洪福还真掏不出太多的钱来应急。
正说着,送二娟回方家的大娟回来了,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旁边还有推着婴儿车的方泊松。从俩人没有多余神情的脸上,就能分辨出他们的亲疏远近。
方家才出了点事,方泊松就来了,少不了要将方雷和二娟打闹的事情给洪福学上几遍。
对此洪福一点儿也不意外,倒是觉得方泊松口中那个凶神恶煞的婆娘挺新鲜的。
方泊松说的凶神恶煞的婆娘,就是二娟。
唯恐洪福不相信他的话似的,方泊松极尽比划,神色浮夸,“……你都不知道那婆娘多厉害,手抓着雷雷的耳朵,指甲抠进肉里,咬牙切齿的说要撕下来雷雷的脸皮嘞!还抓着雷雷的头发不松手,愣是把雷雷的头发揪豁了一块儿……”
听他这样的描述,跟方雷比起来,二娟受的伤太轻嘞,甚至不值得一提。
如果方泊松说的是真的,那方雷应该会在家老实几天,除非他能厚着脸皮顶着那副狼狈的模样出门。
洪诚和香芹对方泊松的学舌已经见怪不怪,倒是杜飞见方泊松说自己家的事儿那么眉飞色舞的模样,摆出一愣一愣的模样。
他就纳闷了,不是说家丑不可外扬吗……这方泊松难不成把跟前的人都当成一家人了?
想到这个可能,杜飞禁不住打了个哆嗦。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