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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诚给她清洗伤口的时候,香芹咬着牙,愣是忍着没有喊一声疼。
端着她的手,洪诚能感受到它不受控的颤抖,蓦地一阵心痛,对着香芹受伤的手指头,轻轻柔柔的吹了几口气,抬眼时让人清楚的看到他满眼的疼惜,“疼不疼?”
十指连心,被锋利的剪刀绞住了手,香芹咋能不疼?
李宝裕顶着可笑的头型,杵在一旁,见香芹的手皮开肉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惊呼出口。
纤细的手指上两道血口子,皮肉翻开,挺触目惊心。
洪诚到处都没有找到创可贴,兀自抓耳挠腮,这才想起来他舅刘硕给洪家备医药箱,年前就被拎回家了。
“走,我记得那边商店有卖创可贴的。”
“我去买!”李宝裕愿意跑这个腿儿。
洪诚叫住他,“你别忙嘞!”他再懒也不至于央活负伤的人,“我带你姐去,买了马上就把她的手包好嘞。”
说话的时候,洪诚眼睛不离香芹的手,微微蹙起眉头,心想着还不知道一个创可贴能不能完全包住香芹手指头上的伤口。
见他紧张,香芹心里是甜的,嘴上却忍不住嗔怪他,“行啦,又不是整根手指头断嘞!”
紧张个啥,这样的伤口过两天就结痂了。
洪诚哭笑不得,“我要是紧张别人,你说我也就算嘞,我这是紧张心疼谁咯,我咋恁费心不讨好哦!”
俩口子有说有笑往酒店外面走,一出去就听见对面的香源饭馆里吵吵闹闹——段文的怒骂声中夹杂着段秋萍的哭喊。
这还要从段秋萍被撵出洪家酒店说起——
香芹被剪刀划破了手,段秋萍不认为这是她的错,却被洪诚吓唬了一顿又被李宝裕埋怨了一顿,觉得委屈无比,跑到香源饭馆嘚嘚这件事儿,净说别人的不是,强调自己多可怜,生了一对儿女,没有一个在跟前孝敬她的。
香源饭馆干活儿的人,没有一个人理会她,也没功夫理会她,也就一开始段文说让她的嘴消停消停。
段秋萍却声音更大更亮更尖,好一副揭露别人恶行的嘴脸,“你都没看见,那一会儿洪诚拿剪刀要捅死我嘞!我闺女不过就是手破了皮,我还没心疼嘞,他就要拿剪刀捅死我嘞!”
搁香源饭馆吃饭的人,听了段秋萍说的故事,竟有人对她产生了同情。
“我要有那样的儿子闺女,看我不往死里打他们!”说话的是个满腮蓄胡子的中年男人,从他面相上就能看出他是个强势的人。
段秋萍一见有人帮她说话,顿时来劲,操着哭腔回应他,“我咋不想打他们,我也得厉害得过他们才行啊,你是不知道我闺女那相好的多厉害,拿着剪刀要捅死我嘞!”
她再次强调洪诚对她发狠的那件事,此时此刻,她要是挤出几滴眼泪来她配合她潸然的神情,那她真真是能够把她这个天底下最可怜的母亲的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
许是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了,段秋萍竟坐到那胡子拉碴的人跟前去滔滔不绝。那男人竟也有耐心,听得还津津有味。
段秋萍从自己嫁个没良心的男人开始说起,跟这个没良心的男人生了一对没良心的儿女,看她这架势,似乎是恨不得把自己艰难的人生经历一股脑倒给对方。
说着说着,段秋萍的眼眶竟红了。
说到她信主的那段,在别人听来好像是她家里的人容不下她,她被迫才去的教堂,在教堂里过了一段清苦的日子。
“……搁教堂里,我天天看人家扎堆,跪在地上埋着头祷告,我也跟他们学,我现在也天天祷告!”也不知道想到了啥,段秋萍的眼睛猛地一亮,拊掌起来,拔高声音接着说,“还别说,这祷告真管用啊,求一求神,真的能心想事成!我们馆子以前生意不好,我一祷告,你看我们这生意是不是挺好的。还有我儿子,前两天跟人打架,脑袋上被砸了窟窿,流了那么多血,眼瞅着就不行嘞,我一祷告,还真就没事儿嘞——”
想必是那络腮胡子真的听信了她,露出一副惊奇的模样。
原先见段秋萍活儿也不干就坐那儿跟人说话,段文懒得理会她,不过听她越说越离谱,他就忍不住了。
段秋萍那是啥意思,合着香源饭馆的生意能够变好,跟其他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全都是她段秋萍一个人的功劳。李宝裕跟人打架是受了伤,却是性命无虞,咋听段秋萍说的孩子好像快死了一样?她一祷告,人就起死回生了,真要有那么本事,她还能搁这儿坐着?
段文走上前,脸色阴沉,明显山雨欲来。
他指着段秋萍眼前那张桌子客人吃剩下的残局,高亢的声音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怒气,“来来来,你跪这儿祷告祷告,看看不用你动手,你的神会不会帮助你把桌子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