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古道路上
风更急了,雪斜斜的落在牧浩的身上。背负着古剑,牧浩的步伐,未曾因为这些目光而有所凌乱,依旧那么不徐不疾。顺着古道,踏着满地的花瓣,就像从云端上走出,直至出现在青色古阶前。牧浩抬眸望去,这犹若天梯般的古阶不见尽头,通向那青峰之端,就像一柄插入天穹的利剑,隐约间,似乎有着少许清脆的剑鸣声在其上泛起,悄然回荡着。
“你这段时曰去哪了?”直视近在此尺有些出尘的身影,中年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待在坟墓中”牧浩微微行礼道。
“赎罪塔吗?”中年人眼瞳微缩,他曾在一些夜晚的时候,偶尔想起牧浩,都有些惋惜,甚至困惑着。这平静有些过分的少年,怎么会死在赎罪塔中?只是这一刻听到这解释,中年人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们都以为你都死了,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待在那坟墓中将近一月,你还真忍受的住只是,这次为何要走出坟墓呢?”。
“执法者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牧浩的嘴角,绽放出灿烂的笑意,抬起头,指着那被云雾所覆灭的青峰,“我想站在那上面,看看那里的风景。”。
“你落后了很多。”直视这道平静的眸子,中年人轻声道:“除去你后面的那些失败者,你是最后一个登山的。”
“最后一个?”牧浩嘴角的笑意越的灿烂:“这不是很好,往往最后一个出的人,能够欣赏到谁也看不到的风景。”。几片雪絮被风卷落飘过牧浩的脸,落在牧浩的肩膀上。牧浩轻轻拍了下肩膀上的雪花,脚步轻踏,随意的踏在有些湿润的青色古阶上。
风中泛起微微涟漪,雪冷如刀锋吹刮在牧浩的脸上。四周无数道目光被牧浩的背影所吸引,这些目光中大多数,仍残留着震撼。显然这些人,还未从牧浩出现的一幕中反应过来,也有不少来自西秦的赤虚宫弟子,则是眼露冷笑。问鼎赤虚宫,欣赏风景,这家伙真的以为先前出的那些师兄是空气吗?
最重要的是,有秦政皇子在。人性的劣根性很多,往往很多时候,他们见不得人耀眼,亦或者说是,见不得跟自己一样的人,变得璀璨耀眼。反而他们会津津有味的去仰望一些,生来就璀璨耀眼的人,比如秦政,来自西秦的皇子,挑战西秦各馆未曾一败的天才。比如东伯雪鹰,在赤虚宫中独领风骚,无人比拟的翘楚。
所以当多数目光齐聚在牧浩的时候,其内大多数都是期待,期待着牧浩如同先前他们那般,直接被轰落。尽管以后者的实力,他们知道这一幕至少不会立即生,但也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期待。
“山路崎岖,若想赏景,就要多加小心。”中年人低眸道。
第一步,牧浩踏在结结实实的青色古阶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压迫感,如同潮水般至脚下的古阶上汹涌而出站在其上。牧浩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沙场中,前方就是敌军的千军万马横冲直撞而来,欲要碾碎自己的躯体。
对于牧浩而言,旁人的目光,就像这纷纷扬扬的雪絮。就算是无数道目光汇聚在一起,也无法阻挡住他的步伐。况且牧浩很少去在意他人的目光,而是选择无视。
牧浩抬起头,目光掠过一格格的青色古阶,他能够看到那斑驳的阳光掠过怒放的梅花,落在雪上的点点光斑。那里的美景正赏心悦目,牧浩是这样想的。嗅着淡淡的梅花香,似乎很享受的吸了口气,单手负于背后,就像那些故弄风雅的文人,闲庭信步般的走在山道上。
往往很多时候,最后一个出的人,是最能够欣赏到沿途的风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牧浩每一步都那么轻盈,深怕踩碎了落在雪上的花瓣。尽管此刻,牧浩身上承受着恐怖的压迫,微展的眉头却未曾蹙过。
嘴噙着笑意,牧浩时而看着那无尽头的山道,时而看着摇曳的风雪。伫立于风中的梅花,这一刻牧浩不知为何想起了一道身影,那名拾剑离去的白衣身影。山道明亮,似雪的白衣身影也是那般明亮。
中年人微扬着头注视着牧浩扶摇而上的背影,恍惚间看到了一名白衣剑客,持剑独战天下血染天地的那一幕,也恍惚间看到了那白衣剑客,对着那些自视的天之骄子说:“你们谁曾胜过我昊牧天手中之剑?”。
“你们父子比谁都骄傲,一剑赢尽两宫翘楚,天选院无人敢接剑。独战中枢群雄,问末修仙七界,谁敢忘昔日那一剑?”中年人喃喃自语着,微展的拳头紧握着,只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间掠起一抹惋惜,丹田破碎,根基尽毁。
牧浩且行且进,直至消失在山道的尽头,梅花怒放之处。无数道目光中的情绪,并未随着牧浩背影的消失而有所变化,不少西秦的赤虚宫弟子还撅着嘴,只是内心有些莫名的不安。牧浩走的还真是那么从容,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