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道:“师母?”
周小钗叹了口气:“照理说,费老传你度厄九针,他一生救人无数,实在不该袖手旁观,可是……”
“师母有什么顾虑?”方寒道:“因为我没行医执照?”
“嗯。”周小钗点点头:“费老病太重,你没经验,一个不好可能就毁在你手上,到那时候,费家绝不会罢休。”
方寒皱眉想了想道:“师母,我先去看看吧,以探病的名义,先看看费老的病情。”
“……也好,但记住,没十足把握绝不出手!”周小钗道:“费大哥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方寒点点头答应。
李棠出来,见两人神情凝重,疑惑的望望方寒,方寒摇头,周小钗道:“吃过饭咱们马上去,再晚怕来不及了!”
方寒道:“李棠,待会儿我跟师母去见一个朋友,你先回去。”
“谁呀?”李棠问。
“传我度厄九针的费老。”方寒道。
李棠忙问究竟,周小钗催着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解释,李棠担心的看着方寒,这可是生死大事,一个不好惹大麻烦。
李棠道:“师母,我也去看看吧。”
“你呀,操心的命!”周小钗摇摇头道:“好吧,去看看吧。”
方寒皱眉:“还是算了。”
李棠道:“我要去!”
周小钗道:“就让李棠跟着吧,她在家也睡不着觉。”
方寒无奈的摇摇头,三人上了周小钗的车,一溜烟儿出了城,很快到了费老的山庄。
小惠红着眼睛开门,让他们进去。大厅外面煞是热闹,一百来人窃窃私语,心不在焉,都紧盯着大厅方向。
“他们是费老救过命的,听到消息都过来了。”周小钗道。
方寒点头。
三人穿过人群进了大厅,大厅很安静,静静坐着四个人,费老躺在一张床上,气息微弱。一动不动。
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正给费老把脉,一个憔悴中年一旁盯着他,旁边坐着一个英俊青年,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
听到声音,众人都望过来。
憔悴中年点点头:“小钗。怎么回来了?”
“这是方寒。”周小钗一指方寒,道:“他得了费老的金针。”
“方寒?”憔悴中年打量着方寒。
“方寒,这是费博行费大哥,费伟业,费老的孙子。”周小钗伸手给方寒一一介绍。
方寒抱抱拳:“费叔,我来看看费老。”
“有心了。”费博行颌,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叹道:“真没想到父亲会把金针传给你。”
方寒道:“费老怎样了?”
“人老了……”费博行摇摇头叹口气。
周小钗道:“胡老,怎么样?”
须眉皆白老者放下手,摇摇头叹口气:“老夫是无能为力了!”
“胡老,父亲真没救了吗?”费博行嘴唇轻颤:“天无绝人之路……”
“博行。你也是医生,知道人力有时尽,药医不死病,你父亲年岁已高。又受了打击,无力回天呐。”胡老摇摇头:“尽早准备后事吧。老费九十而终也算高寿!”
“爸……”费博行来到床边,泪流满面。
方寒走过去,费老脸色腊黄,眼眶深陷,仿佛一架骷髅,呼吸若有若无,时断时续,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熄灭。
他探探费老脉相,皱起眉头。
费博行没在意,胡老都没办法,那真是回天乏术了,倒是费伟业盯着方寒看,看他皱眉,费伟业道:“方寒是吧,你真懂医术?”
方寒抬头:“略通一二。”
胡老道:“是你得了老费的金针?”
方寒点点头。
胡老缓缓道:“老费的针法传遍天下,金针却从不传人,本以为要传给博行,没想到给了你。”
费伟业道:“方寒你是怎么得到金针的?”
周小钗蹙眉:“费大哥,金针是费老让小惠塞给方寒的,费老想传方寒针法,我没同意。”
“我知道这事。”费博行叹口气:“父亲曾说,度厄九针的扬光大说不定要落在方寒身上。”
费伟业皱眉:“爷爷不是糊涂了吧,金针给外人?”
“闭嘴!”费博行喝道。
费伟业道:“要传也是传给爸你啊,怎传给他?”
“你爷爷自有主意!”费博行冷冷道。
周小钗细长眉毛竖起来,明眸熠熠闪光盯着他,冷冷道:“伟业,你觉得自己比你爷爷还聪明?”
费伟业缩缩脖子,低声嘀咕:“金针是咱们费家的。”
“还不是你无能!”周小钗冷笑:“你但凡有一点儿本事,能继承你爷爷的医术,他会把金针传给外人,……换了我,早找块儿豆腐撞死了,还有脸说金针是你家的!”
“周姨,我就是问问嘛。”费伟业低声道。
这周姨看着端庄优雅,骂起人来不带脏字,治人的手段更厉害,招惹不得。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去!”周小钗叱道。
“我是爷爷的孙子,要守着爷爷!”费伟业硬着头皮嗫嗫道。
周小钗哼道:“那你就乖乖待着,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