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涔薄的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就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一些压抑在自己体内深处汹涌澎湃的情绪一般，容颜上尽是冷峻，没有一丝柔和，晦涩不明，像是掺杂着难以言喻的苦楚，直接无视了程沐珂一脸玩味的神情。

眸底深处，是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就像是宇宙黑洞一般，一望无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喝的太多了的缘故，总感觉那里面仿佛正在酝酿着一股什么情绪一样。

没有将目光投向别人，只是敛了敛睫毛，也不知道是在考虑什么，眉心狠狠的蹙起，昭示着他此刻阴霾的心情，隐约之间，程沐珂像是看出了几丝懊恼。

懊恼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习惯，竟然一直还潜藏着，没有忘记。

不过，就算程沐珂一直都是处于一种二皮脸的状态中，但是此刻，在御非离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之后，也难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按照她过去这十年的不要脸来说，应该是继续挑衅那两个人才是，但是此刻，却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甚至都不敢对上叶可的眸光。

之前之所以故意和叶可那样针锋相对，不过也就是出于自己的故意而已，但是这一次，却是御非离主动的，难免的有些心虚，这是她第一次，产生了这样心虚的感觉。

好歹，现在人家叶可才是正室，好歹，叶可才是御非离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她呢，往好听里说，是个前任，但是往难听了说，也不过就是个小三儿。

这还守着人家的正室呢，他们就这样，你情我愿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但是承认归承认，唇角却是情不自禁的扬起了一抹弧度，像是因为开心所致。

她以为，那些往事经过了十年的沉淀，那些习惯经过了十年的洗礼，这个男人早就忘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如此深刻的铭记着。

或许，不是因为故意铭记，而是想忘，却再也无法忘记。

以前，她仗着自己是程家的大小姐，脾气大，性格骄纵，喜欢吃橘子，但是却从来都不喜欢自己剥皮，只是因为不喜欢橘子皮的苦涩味道黏在自己的手上，可是，纵然如此矫情的一塌糊涂，御非离却还是尽自己全力的去宠溺着她。

程沐珂在十一岁到十七岁之间的这六年中，吃过的每一个橘子，大概都是来自御非离的手中，全部都是他剥给自己的。

如今想来，估计是那六年的压迫性-致使他成了这样的条件反射了，每次剥好一个橘子，都会下意识的送到她的手里。

在场的人，自然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只是谁都不好说什么，刻意的选择了无视而已，御非越敛下眉，装作没看见，不是他故意的向着程沐珂，跟叶可过不去，只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心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他又怎会不得而知。

纵然程沐珂心中打着什么样的算盘他不知道，但是叶可未免爱的太过于固执，强扭的瓜不甜，爱情这种复杂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勉强得来的。

叶可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虽然不如他和程沐珂之间的关系亲近，但是从小他也就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毕竟她是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两边都是他不想去伤害的人，如此情况，他也只能暗暗希望，叶可能够早一点认清事实，在还没有万劫不复之前抽身离去，不要跌入万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