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正忙于传教,说过几个月会来拜见虎王。”
彭文彬的身后,一个汉子、一个文士和一个身穿皮毛裙子的女人相互打量,又默默的移开目光。
“这里有三十匹战马,还有一百五十柄长刀,是堂主送来孝敬虎王的。”
彭文彬皱着眉头,“春暖花开,他不知道茨坪要开战了吗?”
“这个,”毛四挠头,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
“觐见虎王吧,希望你好运。”
坐山虎今日为了迎接弥勒教前来进贡的队伍,特意摆了架势。彭文彬冷着脸在前带路,不知道族兄被折损了脸面,会怎样的勃然大怒。虎王不高兴,必要杀人,这些送礼的人俨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山民卸下担子,毛四命一个汉子捧着一柄刀,另一个汉子牵出最神骏的马,跟在自己后面。
四大山贼中的黄子希今日奉命巡逻,其他三人明显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在最后。弥勒教趁坐山虎在茨坪开战之际,私自动手劫掠于家货队,事先竟然没有向虎王禀告。进贡抢来的货物只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领队,有名望的人都藏在后面不露脸,这明显是要想摆脱坐山虎,另立门户的举动。
一行人走到聚义厅门口,彭文彬命众人先停下,自己独自进门先向族兄禀告。
彭山康正坐在虎皮大椅上摸着下巴,鬼头刀靠在身边,见大厅门口只有族弟一人进来,稍感惊讶。彭文彬阴着脸,脚下很急,让他预感到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
“虎王,弥勒教人送来了三十匹马,一百五十柄刀。”彭文彬走在虎皮大椅前三步,“但周堂主和郑军师都没有来。”
“都没有来?”彭山康摸上靠在右边的刀柄。每次遇见不顺心的事情,他都会习惯性的做出这个动作,这柄鬼头刀仿佛是他的力量之源。
“郑军师命来人带话,他过几个月回来拜见虎王。”彭文彬用低沉的声音讲述这个让他很担心的消息。
“几个月?”虎王的手指不停的摸在光滑的刀柄上,脸色先是暴躁,后是焦虑,最后腾的站起来。
彭文彬小声提醒:“虎王,他们几个都在门外。”
“翅膀硬了吗?”空旷的聚义厅中回荡着虎王的咆哮。他拖着刀在原地转了个圈,“礼收下,人扣留住,传话让弥勒教义军立即来下坪汇合。”
还好,没有失去理智的下达杀人的命令。彭文彬松了口气,不得不又小心的提醒:“虎王,郑军师让来人送礼并带来口信,只怕不会再率众来下坪。”
他和郑晟打过许多次交道,比虎王更了解郑晟在想什么。他能够杀死同为弥勒教信徒的杨里长博取虎王的信任,做出这等事情后绝不会回头。
“弥勒教人大部已在去年冬天离开笔架山,但仍有少许部众留守。他们在表示只是不愿来下坪,并不是要脱离虎王。”
“那有什么区别,”彭山康握紧拳头,“怎么敢违抗我的命令。”
“不错,那只是郑晟做出的迷惑,我们决不能容忍罗霄山里出现不听虎王命令的势力。”彭文彬话忽然变了口风,“杀送礼来的人,只会显得我们不通人情。我们不杀人,但也不能放任弥勒教人脱离虎王,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