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只欠东风

“这么多年了，当日的一幕幕始终浮现在眼前，那个人虽然已经死了，但不知为什么，近些年来我却又开始渐渐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种气息。或者，是我真的已经老了，人老了就会忍不住孤独，忍不住怀念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情。那个人当初一路从海地大草原走出来，一路深入到乞力马扎罗山深处，他寻找的到底是什么，至今我们也只是个猜想而已，但这么久了，那里似乎就再没有一个人去过了……。”

“如果再过十年，仍旧没有结果，那我就只能自己走一趟了。”影子的声音忽高忽低，最后渐渐低沉，宛如叹息。

乞力马扎罗山是西方世界的最高峰，巨大的山脉横亘东西，有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内陆和海地大草原从中一分为二，有如隔绝蛮荒和文明的分界线。

“噢，我的老朋友，你现在已经到了那种程度了吗？就像那个人一样，终于有了踏出最后一步，进入到那里的资格了吗？”哈罗姆契脸上的神情一变，眼中的神色恍然，似乎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非常久远的事情。

“还不行，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黑袍笼罩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影子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一股难言的疲惫，深入骨髓，“付出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得到……，哈罗，这次帮过你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你已经决定了？”哈罗姆契迅速的平静下来，也叹了一口气。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试试我又怎么能甘心呢？”影子幽幽的道：“我和你合作了几十年，杀的人不计其数，一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接了那件任务，可一辈子最大的幸运也是因为那次任务。如果没有那个人，我也接触不到那些历来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那些人和事。只可惜这么多年以来，再没有一个人，能像那个人一样给我以启迪了……。”

影子在说到“那个人”的时候，言语之中语气凛然，虽然只是个被他和哈罗姆契暗杀掉的人物，但他变现的却很尊敬。就好像是一个学生正在怀念自己已经故去了的尊师。

“不，老朋友，你错了。”哈罗姆契突然出声打断了影子的话，“这样的人已经出现了。虽然他现在还很年轻，或许还没有达到那个人当年的那种地步，但他给我的感觉，几乎就和那个人一模一样。我能感到他身上的那一种熟悉的气息！”

“而这个人也正是这一次我要杀的那个人。”

“嗯？”

影子的声音猛然一顿，昏黄的灯光倏地一暗，恍惚间地上的黑影似乎扭曲了一下，随后又极快的恢复正常。

“这个人很可怕，年纪虽然连二十岁都没到，但他的进步实在是太快了！如果说原本我还有把握，把他杀掉的话，那在看过这段视频之后，我所能想到的就是要借助你的力量再进行一次伏击了。他虽然还比不上那个人，但我们现在毕竟也已经老了，出手的机会不多，如果不能一击必杀，有你在，至少我还能有一条退路。”

哈罗姆契随手接过约翰逊手里的箱子，走上前去，把那一段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就是他啊？果然是个很年轻的人呢！”黑色的影子把整个箱子全都覆盖在黑暗中，在看完一遍视频后，影子的声音里明显也多了几分感慨的味道：“我们真的都老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不得了……。”

“的确很可怕，我和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刚接触到格斗的毛头小子。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他死，如果等到他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那就什么都晚了。”哈罗姆契的脸色隐隐有些青。

“唔，虽然有点可惜了……。”看了视频以后，影子虽然有些惊讶，但却并没有像哈罗姆契表现的那么激烈。早在许多年以前，他就已经不是失去了人类所特有的几种情绪，几乎很少会有事情能令他变颜变色。

“但如果你希望他死，那他就死吧。也许经过这一次，我也能在他的身上得到一些其他的启迪。还有，你身边的这个人，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子让人厌恶的硝烟味儿，是军队的人吧？”

“是。”伸手在背后摇了摇，示意约翰逊不要说话，哈罗姆契上前一步，挡在影子的面前：“我需要这个人死，他们这些人虽然讨厌，但在这件事情上是可以帮助我们的。那个王越背后站着的是海瑟薇家族的一位重要人物，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我们就会有大麻烦。”

深知自己这位老朋友的脾性，哈罗姆契抢先一步护住了后面的约翰逊上校，也同时说出了自己和军方合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