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茹不待她们扣门就去打开了门,她从窗前看到了她们。
“你们是?”她询问道,“我是淑妃林娅楠。”来人笑着说,她看起来姣好而温和,“今天得知姑娘进宫,本来想来结识一下,想着姑娘先要有时间安顿下来,娅楠就等着,谁知等到天黑也没有姑娘安顿下来的消息。想是皇上忘记了,我想啊,姑娘没个住的地方怎么行,不如先到我的婵月宫住一晚吧,姑娘如不嫌弃,就到我那里去一趟吧。”
真是救星啊!李香茹真是感激涕零,急忙行礼:“谢谢淑妃娘娘,香茹还没见过娘娘,娘娘就对香茹这么热心,香茹怎敢嫌弃!”
淑妃的小丫环忽然惊呼:“哎呀,姑娘脸上受伤了!”淑妃仔细看了看,微蹙着眉说:“呀,怎么搞的,莫要留下印迹才好,走吧,我宫里有上好的药,抹上不留疤痕的。”
她亲热地拉着李香茹的手就去了,李香茹内心激荡,自被选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人情的温暖,也是除爹娘兄弟外,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再想想今天的委屈,眸中晃过一丝酸楚,不觉眼泪涌了上来。
到了婵月宫,这里布置的相当雅洁,很有品位。淑妃请香茹坐,对丫环说:“紫兰,去把祛疤痕的药拿来。”然后又对香茹说:“香茹姑娘,你饿了吧?现在去麻烦厨房不合适,太晚了,我这里还有些果品、点心,你先凑合着吃点。”说着就端来了精美的果品点心,宫里的东西样样都是最好的,她从没吃过那么上品的东西,何况现在还是饿肚子呢。
香茹边吃边流泪,既温暖又委屈,忍不住说:“淑妃娘娘,你真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你是个大好人。”
淑妃笑道:“叫我娅楠姐吧,我今年三十,可以做你的姐姐吧?淑妃淑妃的叫着多生分,以后你就是宫里的人了,我们可以成为好姐妹,相互有个照应。”
香茹吃完了,淑妃亲自拿药膏给她往脸上涂,涂得很仔细很用心,香茹已经把她当成除爹娘弟弟以外最亲的人了。现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把太子被贬,皇后怪罪自己的委屈也说了,还问:“娅楠姐,你有三十岁了吗?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你有没有皇子?”
娅楠手停了一下,颇有些无奈地说:“看起来年轻有什么用,老了就是老了,岁月是女人的敌人,宫里有的是真正年轻美丽的女人,皇上虽然表面待我还不错,但到底我的年龄大了,他不到我这里来了,我没有生下皇子,也不可能有机会了,所以姐姐以后是没有依靠的,不像别的妃子,就算不受宠,以后也可以靠儿子。”
药涂完了,淑妃命紫兰铺好床铺,她要和香茹睡一张床。睡下后,她们又聊了会儿,淑妃说:“香茹妹子,象你这么美的女子,说实话姐姐我还没见过,相信我,这后宫里还没有比得上你的,皇上一定会非常宠幸你,你才二十,还有时间和机会,生个皇子,再争个地位,你的后半辈子就不愁了,只是到时别忘了我们是好姐妹,记得拉姐姐一把。”
香茹这才明白,心想,这就是她对自己好的真正原因吧,也慷慨答应:“借姐姐吉言,如果妹子真有出头的一天,一定不会忘了姐姐的。”她心里想的是,我来皇宫的目的,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是国恨家愁,这个老皇帝,灭了我的国,毁了我的家,还要凌辱亡国的遗民女子,我有机会一定杀了他,哪怕自己身死也再所不惜。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淑妃又安排给香茹梳洗,帮她打扮,把自己的饰物送给她戴,这一次,香茹又变得雍容华贵,那张俏脸熠熠生辉,看起来赏心悦目。
丫环及淑妃都看得呆了,淑妃的脸上现出复杂的表情,有些许嫉妒,然后又被自己狠狠地压了下去,若无其事地笑着赞美:“妹子,你真美,姐姐好羡慕你,年轻美丽是女子最大的资本,尤其在这后宫,可以预见你以后的生活会比姐姐顺遂。”
香茹望着镜子里的人,无言地笑笑,她心里知道,那不是我!如果年轻美丽是女子最大的资本,那我其实非常贫穷,简直穷困潦倒,眼前的资本是借来的,终究要还的。
穿戴完,早餐还是淑妃要来的,她们三人一起吃,虽然食物精美无比,但香茹还是没有多少胃口,不知道今天的命运又是怎样,皇上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现在的自己虽身在宫中,其实却没有立足之地。
她实在厌烦了这种小心揣测的生活,可是现在每天的生活又都是在小心揣测中度过的,你实在不知道下一秒是吉是凶,仿佛在看不见底的河流中淌水过河,你总不知下一步是深是浅。这一天过得很难熬,香茹时刻神经紧绷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准备听候命运对自己的招唤,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淑妃闲聊,经常答非所问,或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