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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谁才是造反的人?(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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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护很给面子,对爱如掌中宝的妻子道:“好!”

慧娘喜欢得一跳起来,蹭到他身前:“让我做什么,我一定做的好,要是做不好,由夫君处置。”萧护又哈地笑起来:“那看来在京里你是一定要挨打的。”慧娘不依地缠他:“怎么会,军棍全在军营里呢。”

萧护搂她入怀,疼爱地道:“那就不打。”慧娘已经委屈:“怎么最近总说打字,难道进京就不疼十三?”萧护温柔的看着她:“逗你玩呢。”慧娘丢下来,取饭给他吃,问苏云鹤,说和石明出去,萧护对外看看天,只道:“穿得够暖吗?”

他用过饭,一一对慧娘说今天拜哪几家,听到有永宁侯府,慧娘担忧地问:“和他以前认识?”萧护拧一把她面颊:“这不是才认识的。”慧娘张张小嘴儿想问,又没说。萧护温和地道:“她不在,她在宫中,我只见到江宁郡王。”

慧娘松一口气,对萧护认真的道:“十三会保护夫君的。”萧护大乐,正乐着,苏云鹤外面回来,带着一身雪上廊下,先喊:“表哥。”一头冲进来。慧娘急忙从萧护怀里起来,萧护不悦:“大呼小叫的为什么!”

“出事了!”苏云鹤说过这三个字,马上自己摸头笑:“表哥别怪我说话莽撞,是乱了分寸。”萧护沉下脸:“咄!先解衣服,看地上,全是你带进来的雪!”苏云鹤这才想到雪衣未解,他陪着笑,解去雪衣。他没有带丫头来,又出门,慧娘给他在烘笼上放的有衣服,取给他,苏云鹤点头哈腰接过,见表嫂避进去,他就在外面换上家常衣服:“真暖和啊,还是表嫂好。”

萧护更黑着脸:“还是表嫂好?难道还有别的好人?”慧娘在房中掩口笑,乍一听,像是表弟又想那王月娥姑娘了。

苏云鹤嘿嘿,到萧护下首椅子上坐下,说起来:“……先杀了居大海,又杀了田刚乾,我和永宁侯都无心用饭,我说酒多了,其实是想去找找他问底细,不想追出两条街,见到他又杀了一个人,是个叫杨书清的人,”

“这也是张守户的人!”萧护点点头,张守户帐下得力的将军们,一个晚上就宰了三个!这京里乱的!

苏云鹤察颜观色:“不是表哥?”他有失望,嘟囔道:“还以为表哥认识的人。”见萧护摇头,苏云鹤兴致勃勃:“也许是国舅的人?”萧护抬手给他一巴掌,打在头上:“这话也能说!”慧娘听到,对表弟寄于同情以外,觉得带着他来很对。夫君要是手痒,还有表弟在。

萧少夫人嘻嘻窃笑,觉得自己这主意高。

表弟在外面自己揉脑袋,再大谈特谈白衣少年,怎么清雅,怎么出尘,怎么掌如闪电,怎么杀人于无形……萧护皱眉:“江湖上的人?”他对于江湖中人是不招惹的。家里父亲也养着一些这样的人,缺钱就给周济,有罪名的,是真正行侠仗义的也帮忙开脱。想到这里,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问:“可知道姓名?”

“最后围捕他的捕快问了一句,你叫什么,那少年回答,”苏云鹤想想当时清冷雪中,几十个捕快没围住他一个人,他上房而去,只丢下一句冷冷的话:“我姓叶,叫叶词!”

萧护恍然大悟,姓叶,是父亲为自己求来的那个人。少年?和高人?萧护又觉得对不上。他心思虽动,面上一点儿不暴露。又让苏云鹤说石明,苏云鹤微有得色:“我问清楚了,石明对于寿昌郡主很不满意,他说今天刚教训过她。”

“才认识多久?他不满意能让你看出来?”萧护狐疑。苏云鹤咧开嘴笑:“我问他家人几个,他说是寿昌郡主的亲叔叔,我问郡主才貌如何,永宁侯叹气,说家门不幸,出此娇惯的人,今天宫中才教训过她,虽然皇上不喜,我却是她亲叔叔。”

苏大公子评论道:“表哥,永宁侯有结交你的意思。”萧护这才有满意,但还是不动声色:“哦?怎么见得?”

“他问我书炉香鼎,我说这书是表哥处得来的,他就听得认真。看他神气,想问表哥喜好来者,然后那个叶词就来了,我们全看他去了。”

萧护给他笑容,不放在心上的夸:“有长进。”又问:“花了多少钱?我给你。”苏云鹤这一次不要钱:“我有呢,父亲母亲给我带了五千两银子,我只雇车花了几十文。”他恳求道:“表哥,这一回我不要钱,你凡事得带上我,像昨天晚上那事情,你把我当成女眷来待,回去不让人笑我。”

眼前头一个晃动的,就是贺家的小表妹。小表妹必定捧腹笑,当然这捧腹笑的姿势不雅,一定是表哥不在的时候她才上演一回,必定笑得哈哈的,必然要说:“你护女眷?还是女眷护你?”

这种刻薄话,小表妹是最在行的。

萧护眸子随意在表弟面上掠过,这就算请战?少帅悠然自得,你家表嫂可是跪地上请战才答应的。他打个哈哈:“好说好说,”苏云鹤不满:“人家大了。”萧护一乐:“这话是和小表妹学的?”

我今年已经大了,这是小表妹的口吻。

孟轩生从房外过,听到里面苏大公子发牢骚:“谁要和小表妹学,再让我看到那丫头猖狂,我给她一顿好打。”少帅漫不经心附合:“啊,好,就这么办。”孟轩生心提起来,怎么又要打我们?

在里面挑唆的什么?

门帘子一响,对表哥拿自己不当一回事不满的苏云鹤大步出来,一头走一头嘀咕:“偏心眼儿,对表嫂都比对我好。”门帘子缝里,可见少帅啼笑皆非。

抬头看到孟轩生,苏云鹤对他呲牙:“你找表哥?”孟轩生道:“找你。”两个人一同回房,苏云鹤坐下来气呼呼,孟轩生也想生气,只不是人家表弟,现在算是一个清客的身份,就陪笑问:“你在京里,小姑娘还能惹到你?”

“啊?你说的是什么?”苏云鹤已经忘记。

孟轩生提醒他:“你才和少帅挑唆,要打我们呢,你不记得?不是才说过的话。我不是偷听,萧成守在门外,他可以作证,是我听到的。”苏云鹤先道:“这房子太窄,”又喃喃:“以后说话小心。”

好容易弄明白,孟轩生也啼笑皆非:“你这个人,小姑娘才多大,不在你面前,你还跟她计较个没完。”对面苏云鹤把牙咬紧给他看:“以后你不打,我帮你打!”孟轩生笑着再问:“你和小姑娘比,我没说的。和少夫人比,你比的哪一条?”

还说把自己当女眷待,自己先和少夫人比的。

苏云鹤唉声叹气:“你不知道。”最后一句话孟轩生没听到,萧护回表弟:“要用人,先想到你表嫂,才想到你。”苏云鹤含糊的道:“没什么,表哥疼表嫂,不疼我呗。”孟轩生找到一个鄙夷他的机会:“我可看不起你了。”

人家总是夫妻吧。

苏大公子闷闷不乐过,拎起剑出去:“表哥要我勤练三九。”不顾雪大,一个人在院子里去舞剑。孟轩生看几卷书,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再揣摩一下少帅心思。无意中见到苏云鹤在院子里卷雪飞风似漂亮,走到窗前羡慕他。

见少帅步出来,没有避雪之物,在院子里指点苏云鹤。小孟先生心中泛起不是滋味,这大宅门里的人,到底是不一样。

路上认定苏云鹤是草包,可今天永宁侯来,少帅不在,只有苏云鹤去应对。就这样,两个人说了又笑,一起出门走了。这样的达官贵人,倒肯和自己眼中的苏草包相与?

自己见少帅如对大宾,惴惴不能自定。苏大公子没见有什么过人能耐,却敢和少夫人争风。孟轩生低头自叹,寒门中人,难以高攀。叹息过,给自己添志气。恩师肯把小姑娘相许,自己见苏大公子没什么自愧的。

再看院中,多出来几个人。萧拔等兄弟全出来,他们每天晚上都如此,早上也如此,少帅在,更要早出来才是。

实在好看,孟轩生忍不住站廊下看,见正房门外少夫人含笑殷殷看着,那眼神儿却不在少帅身上,是飞到半空中。

慧娘想自己的家。

入得京来,心潮澎湃,如春水泛潮,几次按压才得下去。可思念,是压不下去的。公公萧大帅的话一直在耳边,公公慈祥如父亲:“贤娘,你不可任性,要听你丈夫的话。”慧娘几回欲问萧护,是自己在军中不听他话,夫君对公公全说了?

十三不喜欢,要说也只能说十三的好话才是,对不对?又怕自己丈夫笑话,又怕自己丈夫佯怒,自己扁扁嘴不敢问。

重新想到公公震撼人心,却对自己慈祥,慧娘面上有光,重新是光彩照人的少夫人。

想一回家,看几眼丈夫。看几眼丈夫,再想一回家。

见夫君招手笑:“带上你的刀来。”慧娘一溜烟儿进去,一溜烟儿过去,笑靥如花,极尽讨好:“夫君要十三作什么?”萧护含笑:“你也来玩一回。”慧娘高兴了,再看衣服:“我忘了换。”重新回房换萧护少年时的旧衣,出来带有好几件。

奶妈带着丫头们烧晚上洗沐的热水,准备明天早饭。几个媳妇们不敢房中呆,都在厨房里做自己拿手的点心。

十五奶奶杨氏路上被三爷萧拔使唤过来使唤过去,三奶奶吕氏因此心中不安,两个妯娌好起来。吕氏在包饽饽,杨氏在合面,笑:“让我们爷说着了,今天我出门寻卖菜的,有个人来搭话,问嫂嫂哪里人,又夸我容貌有福气,仪态儿比人强。我想我们爷是神算不成,知道有人找我扯闲话,我就装着很喜欢,一路走一路聊,只是不往家里走,她急了,说嫂嫂,你走错了回家的路。”

媳妇们笑起来,若荷和秀兰也听进去了。

“……。被我啐一口,我说我家在哪,我自己倒不知道。”杨氏还在说。若荷却往外面看,又推秀兰让她看。院子里,少夫人在,爷们在,小厮们也在。萧北给少帅端椅子出来,少帅坐廊下避雪处,捧一壶热茶喝几口,放下,也走入雪中习练。

院子里一时冲雪飞风,只有小孟先生一个人呆呆站着,他是文弱书生。张伯在守院门。奶妈接上话,冯妈妈声音柔和:“奶奶们多留个心,以后只怕来认亲戚的,来寻人的,不会少。”杨氏对手中面盆端详,扑地一笑:“我虽不是我们爷般有气力,她敢来,我就拿面盆砸。”大家笑成一片。

慧娘抹抹汗水,去寻萧护茶壶喝水,少帅恰好回来歇息。慧娘看一眼院中飞拳踢腿的人,再看一眼虽是休息也笔直端坐的夫君,在他耳边悄声道:“这里只少一副军棍,”再多出来军棍,才配得上少帅威风。

飞雪中,少帅哈哈大笑。

厨房里人看少帅夫妻,少帅神采飞扬,少夫人娇柔轻嗔,这一对夫妻是出名的恩爱,此时看上去,又是极快活。

看得人就心中暖暖的。

当夜,几对夫妻夜话不同。萧护命慧娘解薄甲,今夜可以放心缠绵……慧娘娇痴在他怀里,听自己的心跳声随着夫君的心跳声,就更娇憨。

“等咱们宫中领过赏赐出来,多住几天,带你一处一处的游玩,现在不要一个人出去。”萧护抚着她的长发。慧娘听恼了,苦着脸儿不依:“人家说过听你的听你的,怎么总不信人家。”萧护轻哼着笑:“坏丫头,不多交待怎么行。”

慧娘恼得转身给个背过来。

萧护从后面贴紧她,低低地道:“喜欢吗?”慧娘娇声道:“喜欢,现在可以把交待我做什么说了吧?”她嘻嘻地转身,重投夫君怀抱,耍赖地道:“人家侍候你呢。”萧护忍俊不禁,更拿取笑:“原来差使由此而来。”慧娘拧他:“这话不中听。”

两个人同时想到在军中的时候,谣言十三少是少帅的男宠。萧护要人情:“那时候,人人都看出来了,我打心里疼你。”慧娘拿脑袋顶他胸膛:“你分明欺负人!”

又闹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心满意足,萧护才缓缓说出来:“将军们在狱中的在狱中,在家里的在家里。我命姚兴献、王源、鲁永安不要来见,鲁永安倒有趣,让家人送点心过来,说他不过来就是。”

“是了,那果子,”慧娘道:“难怪张伯说不认识的人送来,我说那先放着。”萧护亲亲她:“睡前张伯请我去看,有鲁将军的小印。”

慧娘睡意全无,睁大眼睛:“我该怎么做?”

“这一回,可不是我战败那一回,由着人冤枉。我们没回来的时候,我先命人到京中来打探,兵部里上下疏通,让他们不要用刑。张守户兵部里也有人,不用刑他必然不肯。有两个人,侍郎盛纯臣,郎中齐豫,他们和张守户走得近。先时我发愁,这两个人送什么也不行,讨人情也讨不来,怕将军们会吃亏。是马明武出了个主意,”萧护很有嘉许的样子:“他说盛大人齐大人不会自己离座去打人,”

慧娘屏气凝神听着,眸子因关切一眨不眨。

“王源先回来,我让他兵部里动刑的人,有一个人叫何德,都说他手狠,不给钱就往死里打,不管你是什么大人,会不会再起复。这个人,却管着所有动刑的人,又是多年老公吏,油滑油滑的。别的人,全塞的钱,何德,只给钱不行。”萧护对慧娘笑:“亲亲,猜出来没有,让你作什么?”

慧娘慢慢吐气:“我只想知道,我哥哥们受刑没有?”萧护道:“明天晚上你自己去问他,你带上刀,别带你的刀,那是名刀。带上钱,去吓他!”忽然又乐了:“吓人是你最在行的,张家给我写信,说久不见十三少,最近胆子壮。”

慧娘扑上他胸前轻咬一口:“你欺负我!”拿帕子擦咬出来的口水,羞羞答答又问:“夫君,你几时交待张家照应我的?”

“我不是说过,你一进军中,就知道你是女人,”萧护乐不可支,这就讨人情:“十三,你怎么感谢好夫君,多疼你,你这没良心的,就记得打你,以后全忘了。”慧娘被他揉搓得又情热上来,半推半就的又依从一回。

睡意终于上来,慧娘想着军中几回温存,几回百依百顺,手攀上萧护手臂沉沉睡去。

萧拔和吕氏,也才恩爱完。他闭上眼睛要睡,吕氏推他,低低道:“有些话儿,可以对我说了吧。”

“什么?”萧拔差点以为吕氏看出来走以前杨氏的挑唆。吕氏道:“咱们这一回出来,是有要紧的大事是不是?”

一个外人都不用,全是自己带来的人。萧拔在心里说一声聪明,不过再想这也太明显,才来到就半夜里几乎魂飞,再猜不出来的那叫笨蛋。

但是不能说。萧家的男人们要跟着萧大帅的,总干过几件不能说的事,萧大帅对于这种敲打,是时常会有。

“跟着少帅,就是大事。你在家里侍候少夫人,就是大事。”萧拔这样回答。吕氏出神地想少夫人,她那刀比雪亮,还要人侍候她?

夫妻时常谈话,吕氏对今天的谈话不满,再推萧拔:“混过去了不是,快告诉我,别让我在心里闷着难受。万一做错了事,”萧拔睁开眼,见妻子娇美过于白天,压上来就亲:“你这么想我,我就不睡了。万一你做错了事,你看看七弟怎么对七弟妹的,我就怎么对你。”吕氏才信,又正在丈夫怀中,轻笑道:“你舍得下手么?”

他们隔壁,是七爷萧执和妻子颜氏。这一对夫妻也没有睡。萧执是打妻子的人,他们成亲早,萧执十五岁,颜氏才十二岁才就成亲。颜氏小,萧执也小,头一年夫妻恩爱不太有,打人倒经常有。

人是受环境影响的。

颜氏现在又大了几岁,在家里以为当丈夫的打人家家都有,也羞于告诉别人。这一次出来,头一个三哥萧拔对三嫂体贴入微,不是像少帅对少夫人那样笑脸相迎,而是三哥夫妻说起话来,三嫂是极活泼的人。

但吕氏的活性中,带着自傲,让人不舒服。十五弟妹和十五爷,又是一对和美的人。再看少帅夫妻,时常笑语相对。

只有九爷萧扬的妻子祝氏和自己,算是看丈夫脸色的人。

颜氏睡不着,想想别人,就翻一个身子,再想想自己跟着萧执几年,没少挨打,又叹气。叹气声大了,萧执被她弄醒,想也不想,被窝里抬腿就踹。他们两个人分开睡,颜氏也不敢和他睡得太近,这个人习性不好。

腿上中了一脚,颜氏疼得脸上变色,泪水扑簌簌往下掉。萧执又骂她:“日子不好吗?嫁给我不如意吗?”这是他经常骂的话。颜氏家就在城外,当然是知道嫁到萧家好的人。她家不当官不经商,自己有几亩肥田,自给知足却不富贵。因此萧执时常骄傲。

“你怎么不学学三哥,十五弟也不这样对弟妹。”颜氏今天居然敢争。萧执惊奇,本能地感觉威风被妻子压下去,坐起来按住颜氏就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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