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捂住嘴巴,我如同被火烫了一般将玉芙蓉丢入箱子里。连盖子都来不及合上,便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勤政殿。
婷娟不知道我出了何事,焦急地想要搀扶我,被我一把甩开,我几乎是逃着回到了椒房殿。
将自己关在寝殿里,我用被子紧紧蒙住自己的头。
赤子之心?那是赤子之心。可是,我怎么会知道那是赤子之心?为何?那只箱子里明明是玄风和他心爱女子的定情之物,为何我却觉得如此熟悉,像是上辈子便拥有过一般,既熟悉又悲伤。
头痛欲裂,入夜,我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梦境。
我攀至在墙头,想要摘取那棵鲜脆欲滴的橘,墙头之下的那个少年,如此清俊恼怒,他抓住我的腿,狠狠地将我从墙头上拽了下来。
他的背影里带着一丝沧桑,目光沉重而孤独,看着我轻轻地说:“青颜?你知道么?双生子是个诅咒!”
那颗大大的脑袋就在墙头,整个人如兔子般攀在墙上,冲着我嘿嘿直笑,与那个清俊少年一模一样的脸上溢满笑容,“橘儿?我找不见你啦!你是我的娘子呢!”
最后,我看见了一张风华绝世的脸,那样温和地冲着我笑。他的笑容如此好看,我从未见过一个男子笑得像他这般好看。他眸中的痴迷和心疼像是要将我彻底淹死,让我逃不开亦躲不掉。他长得与玄风有几分相似,但我却清楚地知道他不是玄风。
他揽我入怀,轻声说:“颜儿,别动,我只想这样抱着你躺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悬崖上,他紧紧地抱着我,我与他一同坠入无底的深渊。他躺在那里,浑身筋骨皆断,却静静地看着我笑,“颜儿?别怕!有我呢!”
我与他悬挂在崖边,他的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握着晃动的缰绳,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说:“是的,疯了,早就疯了!”
站在案前,我右手执笔,他就站在我身后,一只手紧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稳稳地揽在我的腰间,俯下头来在我耳边闻言细语:“此生我不做曹子建,倒愿意做那遭万人唾骂的隋炀帝!”
假山洞内,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地传来:“休想!颜儿你既已将此生许给了我,便只能给我,你休想逃开!”
密林之中,无视已被大火燃尽的小屋,他紧紧抱着我,“颜儿?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缘来客栈,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目光犀利难懂,“好一个蓝大嫂,很像是我的一个故人!”
寒城大营,他终于放开我转身,“你若此时不走,我便再也不会放开你!”
茅草棚内,天地为证,他说:“颜儿?自此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
战地婚礼,我与他目光交织十指相扣,他说:“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战火弥漫,他着一身银色铠甲,英姿威武,驰骋沙场,转身,他看着我灿然一笑,“颜儿?你快乐吗?”
我想说:“对,我很快乐!”
可是,他的眼睛里突然淌出血泪,他依然在微笑,笑得坦然而欣慰,有很多血从他的鼻子里耳朵里嘴巴里流出来,他说:“颜儿?你不要忘记我,我不愿和你两两相忘!”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个名字从嘴里脱口而出:“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