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哎,国事艰难,就要靠你了。”赵桓无奈道,转头对着身侧的内侍太监苏明道:“取酒水来!我要与我九弟饯行!”
“诺!!”苏明急忙招呼着身后的小太监们过来递上了托盘,里面放着酒壶与酒杯。苏明接过托盘,恭敬的弯腰举过头顶,送到了赵桓面前。
赵桓与赵构都端起了托盘中的酒杯,赵桓一脸深情道:“九弟,皇兄我在这里祝你一路平安,顺利的和金人谈和。”
“谢陛下!”赵构低身举着酒杯恭敬道。
两人俱都是一饮而尽。
“张邦昌!”赵桓喊道。
作为议和副使的张邦昌听到了赵桓的呼喊,忙从议和队伍之中出来。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陛下!!”张邦昌恭敬道。
赵桓点点头,对着身侧的苏明道:“赐酒!”
张邦昌颤抖的接过苏明端来的酒杯,一脸眼泪的望着赵桓道:“谢陛下赐酒!!”
“张邦昌,康王是朕的胞弟,你可要小心伺候!若是在金人里出了什么差池,朕要了你的脑袋!!”赵桓道。
“臣肝脑涂地,定不会耽误议和。邦昌愿誓死保护康王!!”张邦昌真是做足了忠臣的样子,心道:“陛下说的都是屁话啊,真要是康王被金人杀死了,我还能活?哎~~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喽!”
张邦昌心中一百万个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圣命难违,违抗了圣命,不要被金人杀,直接就得被这位当今圣上直接咔嚓了。虽说国朝立国之初太祖便立誓言,不杀士大夫。可是这天家之言,能信的几分?随便给自己弄个抱恙而亡,到时候自己往哪说理去。自己还没活够呢啊,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这,张邦昌一举杯,向着赵桓一行礼,将酒杯之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刻,诸位朝中大臣纷纷前来寒暄,不外乎一路平安稳妥,议和成功之言。赵构只是点头微笑,也不多言。
“陛下请留步!!臣弟这便动身了!!”赵构拱手对着赵桓道。
“一路小心!”赵桓道。
赵构和张邦昌恭敬的向赵桓行了礼,便上了马车,五十个精壮的羽林卫跟随在左右,一路人便冲着城外而去。
颠簸的马车之中,赵构望着在马车之上长吁短叹的张邦昌故作轻松的微笑道:“张大人!莫要如此,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什么可怕的呢。”
“哎呀!我的康王啊,您真是心大啊!!此去金人,那就是九死一生啊!金人残暴,世人皆知,若是议和能管用,当日在太原,路允迪他们就不用死啊。哎这~~~哎~~可惜了老夫刚纳的小妾啊。”张邦昌一脸苦瓜相道。
“哈哈,张大人,事已至此,就莫要再作此小女儿状了!等到了金营之中,自有小王来交涉便是。只要咱们能不死,就还有机会!”赵构的声音有些冷。自家的那位大哥,不顾血肉之情,将自己推了出来,明知道是九死一生,却是不容自己推脱,嘿嘿,自己的这个大哥还真是巴不得自己死啊。
赵构猛地压低了声音道:“昨夜我已经通知了秦大人,让秦大人通知了他的妹夫张将军,我怕这金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咱们只能先保全了性命,离开汴梁了。”赵构眼中满是一副深沉却是心有成竹的模样。
其实在张邦昌的眼里,赵构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却是有这么深沉的心计,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心道,也就只有这天家皇族里能有这么逆天的少年存在啊,可惜了,此去金营充满危险,稍有不慎,便是刀斧加身,身死异族之手,何谈什么明朝之事,可是在这位康王看来,似乎金营没有那么危险?他凭什么这么认为呢?哎,可惜了这天纵的少年了。他日若是为君.......,哎,自己真是想多了,眼前这一关怕是都过不去啊。
张邦昌猛地止住了心思,望着赵构道:“康王难道就这么有把握咱们能成功的和金人和谈,活着出了金营?”
赵构淡淡道:“张大人。你真是吓傻了么?金人自北方而来。一路南下。孤军深入我大宋腹地,这么多的队伍,难道人吃马嚼每日要消耗多少的粮草,而这汴梁之边的村落早就被金人毁了,逃命的周边百姓早就进了汴梁城内,汴梁一日不破,金人的处境就艰难一分,加上我大宋的各路的勤王大军正在往汴梁方向而来,就算算是他金人骁勇善战,可是不过才四五万人的队伍,咱们大宋各路大军加在一起足有几十万,难道还要怕他们么?所以,比咱们着急的是金人。听说金人已经在陈桥门和封丘门攻击了三天多了,却是被咱们的守军挡下了,汴梁城高,岂是那么容易被攻下来的?更何况,金人想要的不过是金银财帛,所以,金人比咱们更想议和!!这,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赵构一席话,说的张邦昌登时是眉开眼笑,心中大定,一脸谄笑道:“康王殿下!当真是神人啊,此等分析,老臣居然是没有想到啊。惭愧惭愧啊!!”张邦昌得到了赵构的宽心,心中大定,对与那个恐怖的金人大营,也稍稍减轻了方才的恐惧了。
议和的队伍出了城,一路向着金人的大营而去。张邦昌感到有些闷了,一把撩开了马车的窗帘,向着前面一望,只见前方层层叠叠的金人营帐一望无边。此刻离着大营不过四五里的模样。只见一大队的金人骑兵呼啸着冲着自己的议和队伍而来。飞驰的马蹄,溅起一团团泥土,片刻间。那群骑兵已经来到议和的队伍之旁,层层围住了赵构的议和队伍,一股厚重的杀气铺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