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好,昨夜饮酒过多,竟然有些不胜酒力,久在汴梁,各类事物烦神未曾有过饮酒过多之时,昨夜破例了。”李纲笑道。转了话语道:“这么早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恩相,西北有变!”刘平道。
“恩?什么情况,速速说来。”李纲闻言,脸色一正,急忙道。
“西贼作乱,已然过了衡山,种家军被被围麟州府,西北诸路人马亦是与西贼各自纠缠,情况有些紧急。这是种师中的求援信,昨夜送到末将这里。李相过目。”刘平将书信送上。
李纲接过信件,眉头越发皱了起来。半晌道:“消息确切?”
“消息属实。”刘平道。“情况紧急,末将以为若不救援,怕是西北诸路危矣。”刘平道。
“汴梁估计还没有得到,消息。待我休书一封,上报官家,你这里先行准备,待官家批复下来,即刻开赴延州各部,先解了麟州之围!”李纲道。“再者,燕京城内也需要加强防务,谨防金贼偷袭。”
“属下明白,恩相放心!”刘平道。
“恩,你准备派谁前去?”李纲问道。
“西北情况紧急,怕是要末将亲自走一遭了。”刘平道。
“恩,也好。你去的话,老夫也放心,只是这燕京防务,你怎么办?”李纲道。
“末将安排岳飞镇守。若有异动,鹏举亦能应付。”刘平道。
“恩,这岳飞确实稳重,而且也有领军之才,你确是很有眼光。”李纲道。
“李相缪赞。”刘平道。
“唔,西北苦寒,可是大宋百余年来,能战之军却都是西北诸路,元丰年间,还有范文正公压制陕延诸路,如今却是种家军一家独大了,这次麟州被围,老夫却是看到西北其他诸路人马都在看种家军的笑话啊。此间形势,老夫也是能看明白的,不过,也非坏事,若是西北诸路人马都是唯种家马首是瞻,也不是好事啊,五代更迭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军候节度如同土皇帝一般。你说是么,仲成。”李纲望着刘平玩味道。
刘平心中一动,思忖李老头这话里有话啊。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沉声道:“西北诸路尽是边陲重镇,出来的亦都是彪悍之将士,若然不是如此,也不能力抗西贼百余年。可能有些桀骜,让汴梁的诸位大人们觉得有些听调不听宣,不过,同时大宋军马,还是心向大宋的。”
“呵呵,人的权势越大,野心也就越大,老夫空活六十余岁,这种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只是仲成,你手下也都是彪悍之士,他日不会也是听调不听宣吧!”李纲望着刘平道。
“恩相,说的哪里话,属下自当为大宋为官家驱使,万死不辞!”刘平暗地里撇撇嘴,心道,这都这些大头巾的通病啊。脸上满是假装的惶恐之色。
“仲成,老夫且问你,若是日后要你入汴梁枢密,你可愿意?”李纲忽然将话题岔开,来了这么一句话。
刘平心中一惊,心道:“这是要问我又没有反心啊,看来李纲也是与那些汴梁大头巾的思想一样,怕我造反啊,也来个黄袍加身啊。所以日后也想来个明升暗降,同那狄青一般。明着升了枢密使,暗地里却是削夺兵权,然后像牲口一样在汴梁里被整治的生不如死啊。”
有宋一代,文武不两立,初期还不显露什么,毕竟宋朝初定之时,南唐北汉川蜀各地战火未停,所以武将还是大有地位的,越到了宋朝后期,周围的割据势力随着慢慢平定后,武将们便没了合适的位置与功效,以至于韩琦那一句东华门唱出者为好汉,让这些宋朝的武将们彻底的被碾压在了底层,士大夫的地位完全凌驾于武将之上,所以大凡有大功的军将,在皇帝明里暗里的授意下,加上众多朝臣士大夫的推波助澜,几乎都是用这种软刀子杀人的方法,明升暗降,然后控制这些武将。
枢密使,枢密使一职始置于唐后期,以宦官充任,五代时改由士人充任,后又逐渐被武臣所掌握,办事机构也日益完善。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利几乎是囊括了所有国家军事的事物,也是带着宰相的名衔的。这职位按照现代来说也算是中@@4央军~!@委ee主fd席兼国防部长,几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不过这种光环都是伴随着陷阱的。因为武将功劳大到一定程度后,封侯之后,便只能拜相了,所谓出将入相,便是这枢密使之职位,在外为将,入朝为相,这几乎是所有宋代军将们的终极梦想,便是当时的西军老种也未曾达到此番程度,不过,既然李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等着刘平的态度,试探他对赵宋朝廷的忠诚程度。这种得到地位财富,却必须放弃兵权的毒药的画饼,刘平心里只不过是一阵冷笑,老子逆溯千年而来,全身靠着军功杀伐起家,总不能你老人家几句话,赵家那个皇帝几个敕封,便把老子弄的像猴子一样,随你们拿捏吧。想得美。
不过刘平却是外表一脸大大咧咧道:“恩相缪赞,怕是我这粗鄙的家伙岂能入了枢密之中。得恩相抬爱,小子是惶恐万分。反正俺是只听恩相与陛下的旨意便是。陛下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你呀,你呀,和我还装什么混不吝,老夫这些话原本是不用说的,因为老夫相信你的人品。只不过,人心与欲望总是填不满的,老夫是怕日后,你做出违心之事啊。”李纲抚须笑道。
“谨遵恩相教诲。”刘平一脸受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