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起鸣,杨天义便起床洗漱,检查伤势,中弹的地方已经不疼了,伤口也基本愈合。换上了早已放在案头的一套浆洗干净的二手明朝服饰,杨天义站在窗前不住的打量自己:嗯,衣服这样穿没错吧?唉,还是自动皮带好啊!
那夫妻二人早已在门外等候。
中年人见杨天义走出房门,趋前一步,深深一躬道:“未曾谢过恩公救命大德,请受愚夫妻一拜!”身后的妻子也曲身一福。
杨天义急忙上前去扶中年人的胳臂,却不想中年人身躯只微微一晃,竟未扶起。心中一动,手上便渐渐加力,待使出六七分力量,中年人仍是身形不变。杨天义瞄见中年人脚下已渐渐踏进土中,心中一凛,便知此人功夫非同小可:自己向上的力道居然被他掉转了方向,莫非竟是传说中的乾坤大挪移神功?难道此人竟是明教中人?他和张无忌是什么关系?金老爷子应该写个续集介绍一下哈
胡思乱想间,手上已经收力,谦逊道:“在下何敢称当‘恩公’二字,但凡有些正义之心,路遇不平,拔刀相助那是应该的,只要别弄巧成拙,帮上倒忙就好了。”
两人之间试力只是刹那之间,中年人见杨天义主动退让,便也很自然地顺势起身,仿佛还是被他扶起一般,心中对他的力道也是暗暗赞叹看来这个年轻人是有真功夫的。
“恩公说哪里话来”,中年人微微一抱拳,“在下姓张名海,这是拙荆洪氏,不敢请教恩公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张大哥,出手只为抱不平,图报岂是大丈夫,昨晚偶遇,实属巧合,你我便以长幼相称如何?”杨天义一脸诚恳的说道。
张海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即逝,立时猜到这个年轻人看来偷听了昨夜一番说话,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想用“偶遇”来撇清跟自己的关系,看来亦是忌惮于“东厂”这个煞星。
不等张海开口说话,杨天义接着道:“小弟杨天义,自幼孤儿,八岁起跟随师父学艺,闯荡江湖,四海为家,可是前不久,连师父也与我两世相隔了”说着,脸上已是满面凄然。
杨天义这番话属于典型的“真实的谎言”,与师父的两世相隔更是一句必然引起误解的大实话。
张海老于世故,虽对杨天义这番话半信半疑,但是以他的经历,从说话人的语气、表情、眼神中即可分辨出是真是假,经过仔细观察,感觉杨天义这番话不似作伪,心下便有七八分相信了。
“恩杨兄弟,尊师虽已仙去,但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番行侠仗义之举,想必也感欣慰。只是在这乱世之中,杨兄弟若是能投身朝廷,以你这般身手胆识,必能救万民于水火,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张海盯着杨天义说道,脸上也满是诚挚。
什么?什么?朝廷?乱世?救万民于水火?天啊!老天不会这么不开眼吧?原本以为灾荒就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还生逢乱世?那去京城办公司的事还有没有指望了?美好的憧憬霎时间便像肥皂泡一般破灭了。看来,自己真是背到家了!
杨天义心底虽然滚油般翻腾,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张海看上去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身形微胖,方面阔耳,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嘴唇微厚,说话虽然有些沙哑,却是中气充沛,掷地有声,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但杨天义可以肯定,如果动起手来,张海的敏捷丝毫不亚于他的力量。只是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会对自己交浅言深地说出报效朝廷这样的话来。
杨天义一边打量张海,一边沉吟道:“张大哥,小弟暂时还没有这种打算,一切顺其自然吧。”说罢也是一揖,“若是张大哥、洪夫人不介意,小弟便想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吧。”
洪夫人在一旁听两人的对话,对两人云遮雾罩的谈话听得是似懂非懂。正满心迷惑之际,突然听到杨天义竟然提出告辞,心中一急,也顾不得丈夫之前的交代,上前一步,便要出声挽留。
但她还未来及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有人“咚咚咚”大力敲门,伴着一阵厉吼:“开门,开门,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