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茅屋中又传来了一阵声音,朱玥只听得浑身一个激灵,便慢慢爬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茅屋走去,一直来到窗边,这才偷偷地探头向里面张望。
只看了一眼,朱玥便觉得脑子突然一下子全蒙了,面前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师父为自己挑选的伴侣,却又是自己所要刺杀的目标。这怎不让她进退两难,矛盾不已。
自己若是从了他,那便意味着背叛了“朱雀门”,自此以后,两人只怕是再无宁日。可若是杀了他,且不说自己对这终日打杀已是心生厌倦,单是想起那如师如母的师父,自己又怎忍辜负她的一番良苦用心?
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却又是叫着别人的名字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这怎不令她无比纠结,愤懑不已。
虽然他功夫一流,比起自己也是略胜一筹;虽然他智计过人,能够多次识破自己的伪装;虽然他人品不错,算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但那又怎么样?既然他喜欢的并非自己,自己也又何必去当那替代品!
经过一番全力以赴的纵横驰骋之后,那种由于内力的激荡所造成的神志不清已是渐渐消退,而他也从迷离痴狂中恢复了头脑清醒。
杨天义慢慢睁开了双眼,终于可以看清,这个正在承受着自己磨炼打击的女子,并不是在迷乱中所见到的灵缇。
但是,即便是完全相同的五官,在同一张面孔上组合在一起,杨天义也能够清楚地觉察出二人的不同之处。
那到底是哪里有所不同呢?对了,是眼神!是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
灵缇的眼神,是冰与火的结合,虽然冷峻,却是难掩对爱情的炽热和对生活的执着。
紫星的眼神,如雪与草的覆膜,除了森寒,就是一种与命运抗争无果的颓然与落寞。
还有就是,她们都是杀手,都有一身卓然不凡的功夫与胆识,都有着身经百战的经历,也都有种永不服输的倔强!
不,不能!
杨天义在心底摇了摇头,以异常肯定的语气告诉自己:“灵缇就是灵缇,紫星就是紫星,她们是拥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阅历、习惯和记忆的两个人,这才是她们成为自己而非别人的内在的前提。
因此,她们永远不能彼此代替。
师父刘元每次练功的时候,她都在门外值守。刘元可以盘腿而坐整整一个时辰不动不摇,而每当他行功快要结束的时候,头顶也有这样的一团雾气,虽然,相比之下,要淡薄上许多。
难不成,天义他此刻竟也是在练功?
朱玥心思灵动,片刻间便已明白了一件事情。
两天前,天义他之所以急于和自己同房,为的就是要对付一个极为厉害的对手。自己一直以为,那人便是趁夜偷袭的张献忠,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其实他所说的那个对手,却是这位神秘杀手紫星!
怪不得他那晚要派出那么多人来护送自己,原来竟是如此用意。如今看来,他早已预料到了一切,却是不向自己透露分毫。
正思索间,朱玥又听到杨天义发出一阵短促的,伴着这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她也看到了他的身体正在急速地抖动。
朱玥心中明镜也似:天义终于找到了他所亟盼的良药!
“只可惜,那良药并非自己!”朱玥为杨天义庆幸之余,却也为自己怅惋不已。
见杨天义疲惫不堪地趴在了紫星的身上,朱玥心中竟是泛起一阵酸楚:为了帮他摆脱身体所受的折磨,自己愿意承受一切痛苦,可为何得到的,却偏偏是这样的结果?
紫星发现,力气逐渐地又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同时她也发现,自己被杨天义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伸出双手,抓住了杨天义的手臂,想要把他推到一边。可是,当她感觉到他的脸正紧贴住自己的面颊,还在自己的耳边气喘如牛的时候,她的手又慢慢松开了。
她用双臂将他搂在了怀里。
但这也只是片刻之间,随即,她又将双臂缓缓放下,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杨天义发现,虽然此时的内息已是无比浩瀚澎湃,自己却可以如臂使指般地加以控制,再无任何阻滞。于是,催动内息在体内循环了几个周天之后,心随意动之下,内息便像落入泥土的水滴一般,被四肢百脉吸收得了无痕迹。
这种随心所欲,收发由己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在这一瞬间,杨天义只觉得自己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在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无法逾越的障碍,再没有什么不可征服的敌人!
他终于体会到东方不败神功大成时的心情了,果然是神功在手,天下我有!若非此刻有紫星躺在身后,他早就忍不住要来上一声仰天长啸了!
于是,杨天义只好握紧了拳头,在胸前用力地挥舞了几下,他那配合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而张开的足以气吞山河的血盆大口中声嘶力竭地发出相当气若游丝的欢呼声:“耶!耶!耶!”
杨天义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竟被紫星听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你很得意吗?”紫星在身后冷冷地问道。
杨天义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大嘴。
“我的剑呢?”
紫星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任衣服从胸前滑落,任由自己无限美好的上身再次毫无遮挡地呈现在杨天义的眼前。
“在外面啊?”杨天义下意识地向屋外指去。
心却如同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难道她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杨天义刚刚合上的嘴巴,再次大大地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