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是洗漱过后,见杨天义房间中仍是灯火通明,这才过来服侍的。因此,她的脚上便只穿着一双木屐。
杨天义回头一瞥之间,恰是看到了那一对几近完美的赤足。
纤细的脚丫小巧玲珑,十个脚趾如葱段般晶莹剔透,脚面光洁如玉,足弓好似弯月,脚踝温润细嫩。若非亲眼得见,杨天义怎也不会相信,仅是女子的足下风光,也能如此的美不胜收。
“唉——”杨天义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美啊!”
婉儿正俏脸如烧,忽听杨天义这一句话,便偷偷抬眼向他瞧来,顺着他目光的方向,便立刻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了。
婉儿心中大窘,便“呀”的惊叫一声,猛地收回了双脚,由于用力过猛,膝盖便撞在了桌上,一阵摇晃之后,案角的一个木制笔架便翻倒落下。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随即又有“啊”的惨叫之声,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杨天义便“咚”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揉个不停。
“老爷!”婉儿大惊失色,便赶紧起身过来搀扶。没想到这次撞击相当严重,杨天义竟是晕腾腾的无法站起。
婉儿也顾不得许多,便跪在地上,将杨天义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在他头上可能的撞击部位轻轻地揉着,还不时地吹上几口气。
可她越是这样,杨天义越是不愿起来。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会的,老爷,您不会死的!没有流血,也没有起包……”
“那就是内出血,脑震荡,颅内损伤,微血管爆裂……”
“老爷,您别吓唬奴婢……”婉儿听不懂这些名词,却也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声音中已是带有哭腔。
“然后就是脑萎缩,植物人……”杨天义的声音愈渐微弱,“婉儿,我恐怕是要瘫痪了,你快逃走吧!”
“我不逃!老爷若是瘫了,我便照顾老爷一辈子!”婉儿俏目含泪,哭泣着道:“老爷喜欢吃婉儿做的菜,婉儿便天天做给您吃,老爷若是吃不……婉儿便喂着您吃……”
“你这又是何苦呢?”
“婉儿不苦,能照顾老爷,那是婉儿的福分!”
“你真的愿意吗?”杨天义说完,便突然晕了过去。
“愿意!愿意!”眼见杨天义竟至昏厥,婉儿早已是泪如雨下,口中犹自喃喃道:“我若是不愿意,老太太也舍不得把我送给您……不管您变成什么样,只要能永远服侍您,我便心满意足了……”
杨天义忽然又睁开了眼睛:“咦,我好像不疼了。”
说着,他便一骨碌爬了起来,又蹦跳了几下:“哈哈,全好了!”
婉儿泪眼朦胧地看着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着,从吃惊变成惊喜,又由疑惑变为羞嗔:“老爷,您,您刚才是故意的?”
“那什么,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干活吧!”杨天义两步便跨至案前,却是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看你学得不错,字也比我好,要不,剩下的这些账目,你来帮我算吧。”
婉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羞怨地横了他一眼,便又在桌前坐了下来,拿起那些拍卖的账单,一张张地演算汇总起来。杨天义看了一会儿,见她细致处丝毫不亚于己,便放心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就靠在椅背上打起盹来。